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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架起荔枝柴一把火把棺材板子烧掉!”

    “浑话!荔枝柴火是整治僵尸的法门,此乃行尸,亦非寻常一般的行尸,享过月阴精华,唤做酃尸,至凶至恶,若是一把火烧掉,必致七魄离散,飘忽不定,游走八方,附在谁身上谁便会迷失心智,丧心病狂!”

    “那——只能困住他!”

    “要么灭掉,要么困死。”

    曾德鸿搜索肚肠,道门之中虽是法术多多,只是以他的修为法力未必奏效,更何况对酃尸。

    但无论如何总当得试一试。

    茅山术中倒有一法是为五鬼散魂术,只不知那酃尸生辰八字,姓甚名谁,故而作法是否灵验,尚不可知。

    曾德鸿沉心静气,脚踏罡步,凌空捏决作符,喃喃念咒道:“天灵灵,地灵灵,弟子拜请东方五鬼到身前,南方五鬼到身前,北方五鬼到身前,西方五鬼到身前,本境五鬼一齐到身前,拜请迷魂童子摄魄童郎,散魂五鬼随吾旨令,急急出门,收斩此地邪祟三魂七魄,捉魄散魂令其不得长生,魂飞魄散不留情,吾奉茅山祖师敕令!”

    作罢,曾德鸿跳上棺材咬破指尖,伸出剑指画下散魂符。

    他是不知,五鬼散魂术须牢牢掌握亡者的生辰八字,差得片刻便一无是处,更遑论毫无所知,

    刹时间,平地忽地卷起一阵旋风,空气中弥漫血气。

    “不好!”

    却见那棺材板子突然跳起将曾德鸿掀翻在地,酃尸霍然挺立,直欲跳出棺材!

    隆泰赶忙抛出绳索勾住酃尸脑袋往后一拽,尸体僵硬,灵动不足,牵引之下又躺了回去。只听酃尸喉咙里传来咔啦啦的怪声,渗人心脾,陡然伸出双手便要将绳索扯断。曾德鸿无法可想,破釜沉舟横下心咬破舌尖,一口浓浓鲜血对准尸身喷去——只见朝服血溅之处顿时破开,冒出阵阵绿烟。

    经中有云,心属火,舌为心之苗,舌尖便是人身宗气,营气,卫气,三阳元气汇聚所在,舌尖血更是至阳至刚之法宝,两者甫一接触,立时纠结抗争。曾德鸿从未近过女色,算作纯阳童子真身,故而血气方刚,远胜过酃尸阴寒之气,不到片刻便占据上风。

    曾德鸿不敢懈怠,拔出镇魂钉,在尸身上疾走点划,先是沿着任脉扎破承浆,天突,膻中,阴交,气海,关元,会阴等诸大穴,再上行破开督脉神庭,百会,上星,并在印堂孔洞中塞入符纸,将镇魂钉扎入进去。

    这番举措暗中合着道理:任脉者,阴气之海,总任诸阴,脉与手足各阴经交会,督引全僧阴,酃尸所得月光之精华俱藏此间,破尸不过是人为疏导,宣泄阴气,同理,督脉乃阳气之海,阳脉之都纲,总督诸阳,印堂则是诸阳之会,元神之府。脑藏魂,躯藏魄,如欲制服酃尸,不二法门,便是这般上下携手,漏尽阴阳,曾德鸿本不知此理,只道试试看,误打误撞成了,颇有些狗屎运的味道。

    那穴位破开处罩着团团黑气,不住冒出蓝血,直让隆泰看得瞠目结舌:杀人不是头一遭,人血如何竟成了蓝色?!

    秽血有如泉涌,半盏茶时分,便流得一干二净,转而变得殷红,结成血块,尸体随之也不再翻腾,曾德鸿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身子缩短瘫软在地。

    隆泰乍起胆子上前看个究竟,酃尸动也不动,转脸向曾德鸿问询下一步如何办。

    曾德鸿长叹道:“哎,已是无碍,待尸体化为腐朽,一切皆归尘土。”

    二人钉好棺盖,沿着地道撤出,再覆土埋洞。

    此处埋下了伏笔——曾德鸿千算万算,终是学艺不精,漏算一着:李莲英乃金井玉葬,此葬法可保尸身不朽,若后世人盗墓,不经意将镇魂钉拔出,必然引致尸魂作祟,衍生祸患,若说数十年后,我等小子入穴盗棺,引得阴魂附体,回头看却成理所当然之事了。

    刚出得恩济庄,便有婉清带着一干人等在路口迎着,婉清咯咯笑道:“办完正事儿了?”

    “张公公夸口说自个儿神通广大,我原也不信,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是应了这个理。”,隆泰抽抽鼻子,冒出一丝冷气,讥讽道。

    “非也,若是旁人做这等事,我们也由得去了,可您二位是宝贝,龙脉的事少不得一人,是以大总管吩咐下来,十二个时辰贴身伺候,爷们都是瓷器,若是磕了碰了,我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总管大人砍的!”,破军一阵调侃引发众人哄笑。

    “那你们怎么不下来帮忙?!!”,隆泰怒道。

    “哟,您是武艺无双,咱们去了也是添乱,瞎捣蛋,再者话说魑魅魍魉咱们也对付不过来,这不有曾先生帮忙辅助么,还是曾爷能耐,三五两下就摆平了!”,破疾笑道。

    也不知这话是褒是贬,反正曾德鸿听了是觉得好比吃了苍蝇一样腻歪,命都差点没了,还得受冷嘲热讽,啐了口唾沫,脸色发青道:“事情已经了结,都回吧!”

    ……

    江世尧离开北京城不假,倒不是为了探亲,拐了一个圈儿,最后奔了天津卫梁家嘴的水西庄,袁世凯在那里候着。

    “朝宗,一路风尘辛苦,过来坐,英子!上茶!”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说说看。”

    “大帅。”,江世尧稳稳当当放下茶碗,数着一二三四五交待清爽,袁世凯听得极为认真。

    “嗯——,好一招‘移祸江东’!”

    “大帅明鉴!小德张这是明摆着让咱们认这笔账!刚出北京那会儿,就已经有人疑心到咱们头上了!”

    “怕什么——,凭咱们的势力,别说一个李莲英,就算十个!百个!杀了他又怎么样?!朝宗啊,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北洋这么些年,杀的人还少么?杀人不是罪过,杀了人被人逮住,才算罪过,但那也不尽然,明白么?”

    “是!大帅教训的对!”,江世尧起身立正道。

    “你这是闹什么虚文,咱们兄弟久未谋面,说说心里话,快坐,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