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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中君,还有几天,我们就能回到家乡了。”

    “是啊,就快回家了。”,田中义雄双手按着轮船栏杆,深邃凝重地望着水面上遥远灯塔忽明忽暗的亮光,悠悠地回答。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日本女人,不,或许用女孩子这样的称呼更合适,缀着樱花的白色和服,端庄合体的打扮,衬托她玲珑小巧的脸庞近乎完美。

    田中回过头,轻声问道:“千惠子,想家了么?”

    女孩点点头,温雅地一笑:“嗯,不知道家里今年的收成怎么样,爷爷的腿大夫应该治好了吧。”

    田中很喜欢千惠子,她是安倍家的后人,拥有晴明代代相传至高无上的法力,但她不过十三岁,更多时候,田中是不希望她承担过多的压力,他总是很关照她,出于两家人世交的一种爱护。

    千惠子天真地笑笑,拍手唱道:“夕焼小焼の、赤とんぼ、负われて见たのは、いつの日か、山の畑の、桑の実を、小篭に摘んだは、まぼろしか、十五で姐やは、嫁に行き、お里のたよりも、绝えはてた、夕焼小焼の、赤とんぼ、とまっているよ、竿の先”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见你,那是哪一天,拿起小篮来到山上,桑树绿如茵,采到桑果装进小篮,难道是梦影,晚霞中的红蜻蜓呀,你在哪里哟,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红蜻蜓。)

    听过水手长的报告,田中义雄吩咐准备开船。

    殊不知,此刻革命党人已经乔装混进船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特遣队暗杀掉三名水手潜入货仓。

    “田中君,我感觉到有人上来了。”,千惠子突然叫道。

    田中一怔,沉着地拔出军刀,千惠子摇摇头,

    “让我来吧。”,千惠子夹住一张符咒贴在唇前,念动咒语,随之结大手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符咒燃烧,发出蓝色火苗,袅袅青烟盘旋成白虎状。

    “找出敌人吧。”,白虎落地发出沉闷地低吼。

    曾德鸿在山丘上看得明白,他已然换过装束:头戴雷阳巾,身穿五雷道袍,手持松木剑,一派仙风道骨,不见半点留学生的模样。

    眼看白虎腾空,曾德鸿立即起坛作法:“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霹雳一道,雷声轰隆,金光划过,击落船上!

    白虎顿时消失不见,千惠子觉知有人作梗,立刻召唤道:“日月明,乾坤配。人道兴,鬼道废。吾从天蓬入天内,略过天冲逢辅退,反归天禽与心对。把天柱兮任英会,斗道通行按纯神;人道通兮鬼道碍,千邪万秽皆回避。式神法疾,急急如元斗步敕律令!”,霎时之间,天空中出现青龙,螣蛇,朱雀三界式神,直向法坛袭来,曾德鸿也非等闲之辈,唤出六丁六甲护阵。

    田中带领手下却是直奔船舱搜寻。隆泰和关海山也是各带一支队伍从船沿两侧翻上,不久,船舱中传来阵阵厮打喊叫,夹杂凌乱的枪声。

    船上日本人统共不过二十来个,曾德鸿却安排了百来号人马强取豪夺。很快革命党占据上风,不断有日本人被扔进河里,到最后只剩下田中退到船首和千惠子在一起。

    千惠子急速催动咒语,布下火炽结界,顿时甲板腾起一道数丈高的烈焰火墙,将双方隔开。

    “拿活的!”,众人发喊道,怎奈火势太大,高温炙热,无法近身。

    强弩之末,插翅难逃!

    隆泰心生一计,和几个人悄悄下水,绕到船首二人背后,同时抛出圈套——两人不注意,顿时被绳索缚住。隆泰怕日本娘们儿再有花样,迅速翻过船舷,顺势狸猫打滚,取下臭袜子塞进千惠子嘴里。

    两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关海山轻点货物是一件不少,便吩咐将二人抬了,上岸审问。

    “八格亚鲁!”,田中冲着隆泰怒骂道。

    隆泰倒不生气,笑了笑,径自走近,抡起蒲扇大的巴掌,“啪啪”甩手两个漏风大嘴巴,“小子!东洋话我听不懂,你冲他说去,但我知道你在骂我,要说我骂你呢,你也未必明白,赏你两嘴巴,是让你长长记性,爷爷我不是好惹的。”

    田中的脸立时红肿,胀得老高,嘴里依旧含混骂道:“我操你十八辈儿祖宗!”

    “哟喝,会说中国话,那让爷爷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别他妈的满嘴巴犯浑!”,说罢,隆泰又是劈头盖脸一顿狠抽,打得田中嘴角裂血。

    “行了。”,曾德鸿端坐在太师椅上,皱皱眉头,扬手道。

    “你们中国人,自诩光明正大,阴谋暗算是哪门子好汉?!”,田中嚷道。

    曾德鸿笑道:“不要抬举,我们不是好汉,跟你一样,同行儿,都是贼,咳,绿林大盗,懂不懂?”

    “我是天皇陛下的近卫武官!大日本帝国堂堂正正的军人!”

    曾德鸿弹弹袍脚,诙谐道:“哦,明白——敢情你们天皇是土匪头子?使唤你来中国偷东西?”,众人一阵哄笑。

    “你们!——”,田中异常愤怒,脖子青筋尽露。

    “别生气啊,甭急,按理说,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在东瀛坑蒙拐骗,偷抢掳掠,那是你们的地界儿,咱管不着也不爱搭理闲事,可你非大老远跑到中国来做贼,啧啧——哎,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罪过啊!”,曾德鸿跷起二郎腿,调侃道。

    田中气得胸口起伏不平,大口喘着粗气。他脑筋其实转得挺快,可惜中国话说不利索,嘴巴跟不上脑袋,面对曾德鸿连珠带炮地挖苦,没法应。

    曾德鸿拿出河野的电报给他看,说道:“你还自称堂堂正正,你看看,河野都把你卖了!说你是贼,私自行动,与政府无关,和黑龙会也没有半点瓜葛,我看啊,你这个小偷的罪名是坐实了,要不这样——你说说看,怎么回事儿,回头我再跟你去解释解释,不用蹲大狱嘛。”

    “哼”,田中冷笑道,“天皇陛下的武士,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田中硬挺着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吐露,众人涌上前拳打脚踢也没用。曾德鸿在日本领略过武士道精神,知道是这样,一番话不过试试,原本就没指望他说什么,但田中偷了东西,折腾那么多人跑了那么多路,还伤了几个弟兄,揍一揍让大家发泄一下,原也在情喇中,所以由得去了,见田中昏死,便叫人抬下去,好生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