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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她这是存心帮助我,但是,我还是在心里不能接受她的钱,于是就把这张卡放在钱包里,准备在方便的时候还给他.

    我一直对莫如这笔钱来自钟明辉之手感到耿耿于怀,这种心理我自己也搞不明白。其实,阿英的钱不也是这样来的吗?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呢?人真是个奇怪的矛盾体。

    阿英去出差了了,据说喻总给她们提供了很好的机会,上次来的那两个人的那个县给她们提供了外景地,剧组在那里拍摄不用花钱。我自己心里就琢磨,这喻总还真不是一般人,他东下一个套西下一个套儿,玩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玩儿露,真不是一般水平。

    白海洋打过一个电话给我,叫我在深圳接待一下纪尧。可是,纪尧来的时候我去发现是跟赵晓霞一起来的,心理不禁有些不舒服。但是,这次有个意外,纪尧居然跟余镇长是同学,这一点倒是我没想到的。那天,我和纪尧、赵晓霞、余镇长几个人喝得很开心。

    晚上,我给纪尧和赵晓霞开了房,赵晓霞似乎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回家的路上自己都感到好笑,给自己的初恋情人创造偷情的机会,很大方啊。其实,我知道,因为我终于放下了这个包袱。

    小曹又接了一个小盘,说到接这个小盘,我还是给她出了点力的。那个小盘的策划经理管中华是原来我的一个策划师,在小曹很关键时,我打了个电话给他。当然,我没明说叫管中华把事情给小曹做,因为,这种电话比较敏感,关系的把握是要有分寸的,要做到明里若即若离而暗里重点突出。

    管中华跟我说了半天,说自己尽管以前跟小曹很熟悉,但是毕竟没有多接触。我明白一件事没说清楚,于是,我就暗示说,“小曹很靠谱。”这话管中华就明白了,小曹一定会以经济规则操作这件事情,而不只是靠我的所谓友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事我明白着呢。

    签约那天,小曹一定要我出席,没办法,我只好以小曹公司策划总监的身份出席。

    管中华当然不说破我的真实身份,席间,我跟那个老板聊了很多,对他未来的营销尽可能的提供了我所能提供的建议。

    尽管我的话并不多,但很精准,每句都说得谦恭而对那老板的脾气,让他觉得我一定是一个在这行当里侵yin了很久的老手。而且作为代理商的人,也做到了不卑不亢。

    那个老板很惊讶一个小小的代理公司能有我这样对房地产如此懂行的人,他甚至向小曹提出,希望我能到他的公司工作。我跟小曹相视一笑,并不说什么。

    酒过数巡,大家已经面红耳赤熟络得如同多年的好友,小曹又破例唱了两只歌,那开发商当场打电话给另外一个开发商,介绍小曹去代理。

    那天我没开车,回来的路上,小曹边开车边问我,“我很纳闷,你怎么几句话就能把那老板搞得那么激动?”

    我说,“你是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揍啊。我这都是用无数的失败和痛苦换来的经验之谈,他能不感兴趣吗?”

    小曹又问,“天总,你说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发展?”

    我说,“乐观的时候,你可能觉得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但是,悲观的时候,你也可能觉得也许不久后的就有可能关张歇菜。这都是正常的,这行当水很深,你一定要明白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水性?是否有足够的承受压力、挫折的素质?”

    小曹把车转进我家的花园,说,“我真觉得跟你在一起,有好多要学的东西。”

    我笑了,“那好啊,以后我赚了钱,一定收购你的公司,那时候,我们又可以朝夕相处了。”

    小曹把车停好,“要是我以后收购了你呢?”

    我笑了,“那我就算是脱离苦海啦。”

    小曹问,“不请我上去坐坐?”我看见小曹的笑容很甜很灿烂。

    我说,“得了,我怕我把持不住。”

    小曹瞪了我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说完,一踩油门儿绝尘而去。

    走进房间,我连凉都没冲就转进了被子里,我感觉全身被温暖包裹,每个毛孔都快活地绽开,那一夜,我居然没有做梦,睡得很踏实。

    因为不能总装病,所以,两天以后我就上班了。张克果正带着几个人忙着那个谈判的事,所以,平时我还是处理我的事情。

    我那个公园世家项目启动以后,我的电话明显增多,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会在跟人家谈话时或者开会的时候被一个电话打断,然后我就得跑出去小声说半天。

    这些电话有的来自某方面领导,能够有领导在休息时间想起你给你打电话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应该算好事;更多的电话来自建筑商。他们有的跟你套近乎,有的探听一下你对项目给谁建的打算,有的想套出我大概想多少钱建,有的约你一起出去玩。总之,都是一个目的,就是想干我的工程。

    我不想叫秘书听见,更不想叫客人或者同时听见,总是神神秘秘的,搞得秘书和几个部门经理都纷纷议论,说我恋爱了。更有甚者,说我把小曹搞大了肚子。

    有时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比如正坐在办公室跟柳海平汇报工作的时候手机铃响了,这时候,我只好直接按掉。有时候则是我给别人开会,这时候我只好低声说,“正在开会,晚点打过去。”

    反正,我现在一接到类似电话就紧张,我真盼着秦凯赶紧回来,批复了我的辞职报告,我好赶紧办完手续,跟别人交接完工作走人。那一阵子,我觉得我几乎要分裂了。

    伪装使我身心疲惫。

    现在,我的生活在被一层层的伪装包裹,想要放弃如此闷人的状态,可是,现实不允许,无奈。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但是,这种在同事面前的样子,我真的难受。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战争年代的地下工作者,过着双重身份双重人格的生活。

    我现在才明白,人生的过程,彷佛就是伪装,真实,再伪装,再真实的轮回。我在公司里戴着面具,一切还是为了在另一个地方不戴面具。

    这天下午,新的董事会秘书打电话给,告诉我晚上六点半在一家出名的燕鲍翅吃饭,我问都谁?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会是谁呢?平时到哪里吃饭一般都是由行政部经理或者是总经理办公室的何歌来通知,今天是怎么啦?

    六点半,我准时来到那家饭店。包房地毯很厚,走在上面让人觉得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房间是一个内外的套间,中间有道古色古香的月亮门,布置得也很雅致,除了正中的餐桌,外间摆放红木沙发和茶几。角落还有书柜,里面放了一些畅销书。

    我刚一进门,发现里面是张克果和何歌。我一颗心放下,说,“老张,你搞什么鬼,就咱们几个,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张克果一脸无辜,“你有所不知,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本来我已经约了客户晚上吃饭,可是董秘说无论什么事,都要参加,而且指定何歌也来。”

    我说,“怪事,老板还在国外,难道是柳董请我们?”

    正说着,一个人走进来,我俩一看,正是董事长秦凯。

    张克果先开言,“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去接你?”

    秦凯笑着说,“其实,那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之所以没通知你,是因为我有些麻烦要处理,别见怪啊?”

    “坐吧,等下还有一个人来。我们再等一下。”董事长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他的皮肤很好,可以说是白里透红,头发也一丝不乱,一点也没有旅途的劳顿。他的衬衫做工精良,领带色调含蓄。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的袖口也绣着名字的英文字母缩写,也带了袖钉。

    我心里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就得自己就像是探照灯下的小偷。

    秦凯问我,“最近的销售怎么样?”我简单地向他做了说明,董事长不紧不慢地问我,“你觉得今年我们能完成预期目标吗?”

    我说,“现在还说不好,要看我们后续的营销力度。”

    秦凯没说什么了,开始和张克果谈论他离开这一阶段管理上的一些事情。

    不久,门口儿进来一个人。这下子我几乎惊掉下巴,居然是凌小枫。

    秦凯见凌小枫进来,点点头,对我们说,“去桌上坐吧。”

    大家在餐桌落座。

    秦凯说,“上菜。”然后对我们说,“这里的菜都是套菜,桌上摆的都是配菜,单独给每个人的才是主菜。”

    冷盘上完,董事长举杯,说,“一个多月不见,挺想大伙儿的,咱们今天一定一醉方休。”五个人手里的意大利水晶杯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我闻到一股沁人的香气,应该是从我身边的凌小枫身上发出的。我注意到,她今天服饰貌似普通,但是,明显是名牌。

    张克果也去过秦凯这次去的国家,他问秦凯都去了那些地方,秦凯顿时饶有兴致地开始和张总就此话题展开了一轮交流。

    我没去过,就悄悄的跟何歌与凌小枫分别喝了一杯。

    不过,心里却一直犯着嘀咕,秦凯怎么也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啊?凌小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场合?

    一人一份的鲍鱼、燕窝、鲥鱼之类的东西上来了,大家每吃一道就互相举杯,这跟以前没什么区别,说话也都是说些各地的风土人情的话,似乎是国家地理杂志的酒桌版。

    而我的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因为这几个人在一起吃饭是绝对的不寻常。这样的安排一定是有秦凯的心思在里面,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

    秦凯、张克果和我的酒量差不多,每次大家在一起喝酒都有两个人会拼一下,另一个人保持中立。今天则不同,大家喝得很平稳,基本都是差不多。

    一人一份的鹅掌吃过以后,秦凯看看我,“天总,我跟你干一杯。”

    两人喝下,他看着我,“天总,真的要走?我想听听你真正的理由。”

    我说,“董事长,像我这样的职位做时间长了会伤人的,是伤害自己,这绝对是事实,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升级,方向一是成为独立的老板;第二种是思想升级,进入另外一个境界,比如转行做独立的研究型学者;当然还有一灵活的升级,那就是把销售经历中积累的宝贵实力在其他地方释放而获得巨大的爆发。我在锦江地产干的太久了,思想已经成为定势了,要么因为我的思想会使得公司业绩不能大踏步前进;要么,我因为公司文化而不能超越。总之,我的离开是对公对私都是有好处的。”

    秦凯微颔,没有说话,看看张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