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最强弃少 > 第四卷 二封感言-希望和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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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强弃少2 - 二封感言-希望和将来

    数月前,乌莫罕在山脚边的树林中捕兔时,见到一只大山猫(木龙按:猞猁的俗称)正疯狂扑击一个树洞。出于好奇,乌莫罕挥刀赶走山猫,然后爬上树杈,小心地向树洞中观瞧。

    那树洞中原来躲着一只白色小鹰,满身染血,已在先前的搏斗中被山猫撕成重伤。

    乌莫罕与小白的结识纯系偶然。

    乌莫罕并不认得这小白鹰乃是五国部“榷场”(木龙按:辽国在交界地带设立的互市市场)里千金一求的名贵鹰种“海东青”,只觉得这小家伙受伤虽重,犹自目露凶光,勇猛无比,仿佛就是传说故事里的那勇敢、坚韧、永不放弃的“巴图鲁”(木龙按:女真语,英雄的意思),心中不禁喜爱上了这神俊的幼隼。

    少年名叫乌莫罕,是附近女真族五国部中奥里米部的一个附属氏族——加古部的普通部民之子。小白,则是乌莫罕给这通灵小鹰起的名字。(木龙按:此加古部并非当时以铸铁闻名的加古部族,而是其氏族分支,后文会提到其迁徙至此的缘由。)

    乌莫罕少年心性,想帮助小白鹰,便将辛苦套来的兔子切成小肉块,丢入树洞内,又砍粗枝编网拦住洞口,然后跑到部落,向氏族萨玛(木龙按:部落里的萨满法师,近三十年来,官方文献均统一萨玛等称谓为萨满)求来外伤药,倒入空皮酒囊里,以温水调化,搂在胸前保暖,再回到树洞前,将药水泼到小白鹰身上。

    如此守护、照顾数日,小鹰渐愈,已能勉强扬翅进行短距离的飞行。

    少年拾起已有数处破洞的皮帽扣在头上,一边捏起一个个雪团向小鹰投去,一边笑骂着:“小白,你又捉弄我……今天不给你吃鸡胸了,你吃鸡屁股吧!”

    出乎乌莫罕意料的是,小鹰极通人性,几日来逐渐认可并接受了乌莫罕的“情谊”,并把他视作了可信赖的伙伴,或者说亲人。

    小鹰极通人性,见少年吃瘪,欢快地叫着,划圈盘旋,显得非常开心。

    乌莫罕也领悟了一些小鹰的叫声和肢体语言的含义,心下颇为欣喜,遂决定给他这个新朋友取个名字。

    奈何自己除了听过几个传说故事外,没有读过任何书,连名字都不会写的乌莫罕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个他自己认为最贴切、最好听的名字:小白。

    草鸡“砰”地一下在坚硬的雪地上摔得肚破毛散,些许鲜血随着迸溅的雪沫飞散到四周。

    可惜刚到第二天晚上,乌莫罕就听妹妹说,同族的女孩儿托罗(木龙按:女真族女孩的名字,意为桃花)给自家母犬新生的小白狗也取名叫“小白”。乌莫罕很是郁闷,但他很快又想开了。他的名字“乌莫罕”的意思是鸟蛋(木龙按:女真人称所有卵类或蛋类为乌莫罕),给他满月取名的那天,穆昆达(木龙按:族长)皱着眉头踱了好几圈后,指着桌上几个用来给母亲滋补奶水的鸟蛋说,孩子就叫乌莫罕吧!但是,只要走出部落,他就要叫加古乌莫罕,而且大家和他一样,都要在名字前面加上“老姓”(木龙按:氏族的名字),因为白山黑水之地,大小部落有数十个,至少也有十几个叫“乌莫罕”或者“托罗”的,必须加上氏族的名姓才能区分开。

    半空中被抛来的草鸡呼啸而至,少年吓了一跳,慌忙躲闪,不料足下一滑,跌了一跤,帽子也甩丢了,露出了垂在脑后的一根发辫。

    所以,乌莫罕又苦苦琢磨了整晚,终于给小鹰定名为“雄库鲁小白”,小名儿还是叫……小白。他甚至都想好了,等小鹰长大,叫小白肯定不够威风,那时就要叫“雄库鲁安班珊延”!(木龙按:这个女真语名字按照汉语逻辑翻译过来为:神鹰大白。)

    不过,小鹰倒是无所谓,叫它小白,它就会用尖喙在乌莫罕身上蹭蹭,以示应答。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穿着当地常见的兽皮衣裤,只是破烂了些。他长相不算英俊,但剑眉朗目、鼻直口阔,倒也耐看。

    半月后,小白的伤势已无大碍,便在一天清晨,振翅高飞而去,返回到深山老林之中。

    掷鸡的目标,竟是河边一个翘首张望,不断呼喊着“雄库鲁、小白!”的少年。(木龙按:雄库鲁是女真人对海东青的称呼。)

    乌莫罕不知道小白是孤儿,还是双亲尚在,小白当然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只是每天都会飞至河畔来寻乌莫罕,帮他去捉山鸡野兔,乌莫罕也会选择猎物身上最好的肉,切成小块,喂给小白吃。

    小鹰的飞翔迅速而敏捷,接近河边时,它呖鸣一声,将双爪中抓握的、刚刚死亡不久的草鸡向下方抛去。

    一人一鹰,其乐融融。

    当年的第一场降雪之后,部落里的成年男子就要集结起来,组织一次长达月余的进山冬猎,以能尽量保证漫长冬季里的基本食物储备。

    这是一只即将成年的矛隼,从头到尾约有半米长,羽毛洁白如雪,浅灰色的尖喙后面,大而圆的眼睛漆黑而有神,白里透褐的利爪中还抓着一只足有它身体三分之二大的草鸡。

    偏僻地区的女真部落,生存得非常艰难,每一个成年人都要拼命努力,让自己和家人能够活下去。

    寒风悄歇,阳光微暖,一只白海东青正沿着河边在树林上空展翅滑翔。

    乌莫罕尚未年满十六岁,没有加入狩猎队伍的资格,他便每日找小白来帮忙,抓些雪地觅食的小动物,或者到河边,凿开冰层,诱捕些兔子鱼、大白鱼(木龙按:乌苏里白鲑、翘嘴红鲌的俗名)……因为他未成年,这些收获都是他的“私产”,不用上交部落,可以拿回家,让母亲和妹妹每天吃饱。

    当然,他还会分一些给伊儿哈妹妹(木龙按:伊儿哈是女真族女孩名字,意为花儿。这个名字按照汉语逻辑应为:阿花)和她的妈妈。阿花的哥哥和乌莫罕的哥哥是拜过上天的结义兄弟,阿花自然也是乌莫罕青梅竹马的……妹妹。

    无边无际的针叶森林顶着白茫茫的雪帽,从连绵的山脉间一直延伸到河边。

    父兄们组成的狩猎队进山了,接近成年的乌莫罕便是两个家庭、四个女性唯一的依靠。

    大辽国乾统九年,立冬,冰雪覆盖的鸭子河下游。(木龙按:辽人称松花江为混同江、鸭子河。)

    也许是福至心灵,有一天,乌莫罕发现,小白从深山里抓来的一种草鸡,在冬季会刨开冰雪,啄吃冻土里一种冬眠的虫子,而用这些虫子作诱饵,河里的草鱼、鲤鱼、鲶鱼会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