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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第144少年时代我叫陈晨。
是一个失败者。
最大的成就是高考时超常发挥，考上了海城大学，创办了麦霸社。
“你说，你曾经是周逸航和蓝桉的社长？是我知道的两个人么？”
“应，应该是吧？”陈晨局促又紧张地望着面试官。
“你能让他们给我们公司宣传代言么？老同学嘛，应该有点优惠的。”
“不能。”陈晨摇了摇头，这是他的底线，他并不想用同学情谊是谋取利益。
即便他知道，以自己对周逸航和蓝桉的了解，他们没准会答应。
“那有什么用？我懂了，伱们就是那种单方面认识的朋友吧？”
……
陈晨坐在操场上，怀里还抱着那个背包。
“喂，你要纸巾吗？”
旁边的女生递了一包纸巾给他。
“我，我不用。”陈晨下意识地拒绝了，可当一滴滴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手背上时，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哭了。
“谢谢。”他接过纸巾，有些尴尬，又有些感动。
大概是毕业这短短一个月里经历了太多，他都有些不适应陌生人释放的善意了。
“这首歌的确很好听。”女生轻声道：“就是那种少年人才能写出来的感觉。”
“嗯。”
陈晨听着这首歌，就想到了自己。
可不同的是，他和歌词中的那个人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对方选择了远航，而自己也选择了回家。
陈晨回家工作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这两个优秀的学弟学妹。
他们成长和走红的速度都让陈晨惊叹。
怎么会这么快啊！
明明之前还只是局限于校园里的小明星，眨眼睛，就已经在网络上有了人气。
他走在老家的街头，路过那些理发店小超市，都会听到里面在播放他俩的歌曲。
他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可在高兴之余，又有些遗憾和难过。
因为自己和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有了一道厚厚的壁垒。
现在陈晨如果站在他们的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他们打招呼了。
不过当他幸运地成为大众评审后，陈晨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到了海城。
他想，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再回到海城了。
这次回去之后，他就打算按照父母的要求，结婚生子，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梦想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有能力的人吧！
陈晨并不知道他俩会唱什么歌曲。
毕业季，大概是那种讲校园情谊的歌曲吧。
可是当陈晨坐下，看到他俩穿上校服骑着单车出来，然后唱起这首的时候，他所有假装的平静都在这一瞬间破裂。
当他听到那些毕业生在教学楼里大合唱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落泪了。
说实话，陈晨挺羡慕歌词中那个人的。
虽然他回到故乡后，发现自己看过外面的世界，忘不了的还是这里的风景，这里的人和逝去的青春。
可陈晨觉得，至少他曾经体验过外面的风景了。
“哎。”陈晨叹了口气，可他却没有想过因此勇敢一次。“你说，如果一个人知道梦想遥不可及，或者说就是白日做梦，那他选择放弃梦想，做一个普通人，是不是很懦弱？”
旁边的女孩侧过头看了眼陈晨，温柔地说道：
“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吧，就他们这些有天赋的人，的确在台上发光发热，很让人向往，可背地里也许他们也有很多难过的事情和烦恼呢！
而且我觉得写歌真的太难了，你让我写作文我都觉得不容易，更不要提写歌了。
普通人的生活也挺好的啊，而且我们这种心态应该叫做知足常乐，而不是懦弱。”
听到女生的话，陈晨他突然间感到有些羞愧。
女孩比自己要年轻许多，然而她却比自己还要有见解。
那一瞬间，原本萦绕在陈晨心头的那些难过，好像都没有那么严重了。
不管是怎样的选择，是在年少时选择去外面闯荡还是选择回到家乡，过上更稳定的生活，都没有对错优劣之分。
对于他们这些已经毕业或者即将毕业的人来说，陈晨觉得自己应该珍惜当下，然后充满热情地迎接下一阶段的人生。
他高考毕业时，也要死要活的，可到了大学后，发现大学虽然没有老师们描述得那么轻松，可依旧是有趣的。
而现在他即将开始的社畜生活，也许会有惊喜等待着他呢？
想到这里，陈晨那身体的负担，那无形的压力，在这一瞬间，都释然了。
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地放下杂念，认真地品味这首歌。
他将会和现场大部分观众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交给音乐本身，在周逸航和蓝桉用歌声编制的幻梦中徜徉。
……
周逸航他笑了起来。
虽然这都是彩排时候出现过的画面，可只有他真的站在那么多观众面前，听到身后那整齐划一的，充满情感和力量的大合唱时，他才真正得感动了。
这些学生歌声中的情感，是那么真诚。
即便他们有的人唱跑调了，有些人音色并不好，可这么多声音汇合在一起时，那种震撼是一两个人的演唱难以比较的。
蓝桉闭上眼睛，她太喜欢和享受这一瞬间了。
那种一大群人在一起合唱的感觉，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又回到了幻梦中。
她和周逸航依旧站在一起，只不过他们身后却是一张张表情丰富的熟悉的脸。
“同学们，都放开一点，今天过后，你们就要离开学校了。”
“你要拍照吗？”
蓝桉抬起头看向周逸航，低声问道。
周逸航笑了笑，“合影吗？可以啊！罗哥，过来帮我们拍一张呗！”
“当然可以！”
好哥们儿激动地拿起了相机，对准了他俩，“你们这么久了，该不会是第一次合照吧？”
蓝桉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黑色小皮鞋。
今天的她十分漂亮，明明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她的美还是让她立刻从中凸现出来，让人看了她一眼后，就怎么都无法忘记。
当她和周逸航站在一起的时候，身边不少同学都已经围拢过来，开始起哄：
“亲一个！”
“逸航，雄起啊，这时候怂了就不是男人了！”
然而幻梦中依旧有老师的存在：
“别乱喊！记住了，你们还没有正式毕业呢，那就不能早恋！”
同学们从善如流，立刻就换了台词：
“抱一下！”
“对，抱一下总可以了吧！”
蓝桉脸都红了，可她心里其实是期待的。
上一次就是这么遗憾。
或许，这一次她应该勇敢一点。
于是她转过头，结果男生的速度比她还要迅速。
“我喜欢你。”
“这句话我憋了二十年了。”
伴随着相机咔擦一声，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坐在草坪上，拥抱在一起的画面，最终变成了一张命名为青春的照片。
不管他们即将走向何处，是否会分别，这张照片都会变成这一刹那的痕迹，都会变成往后岁月的回忆。
眼前的画面开始崩塌，一张张笑脸都在瞬间消失……
直到周逸航和蓝桉分别站在了车站不同的出口。
他们手中的车票，并不是通往过去的那一张。
如果是年少的他们，或许在这一刻已经难过得不能自已了。
可现在，二人都只是在心中闪过了一瞬的失望，却又很快恢复了情绪。
这是成年人的生存法则。
也许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每走一步，就变得年轻了几分。
从一开始的两鬓发白，等到他们终于站在熟悉的家门前时，他们又变成了那个眼里充满着光和希望，一往无前的少年。
风吹起了庭院的落叶，伴随着母亲一声：
“哎，死哪里去了！一个暑假到处乱跑，饭都不吃了！”
“过两天就要去读大学了，东西也没装！”
“冬天的衣服带上，要是去了那边衣服不够，就给妈打电话，给你打钱自己买。”
“记住，去了那边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你第一次住宿舍，要是不适应，就和妈打电话。”
“也许你的室友来自大城市，也许他们很有钱。咱们虽然来自小地方，可也是凭本事考进去的！记住，你就是最棒的！”
“还有，妈永远在家里等你。如果在外面太累了，就回家看看。”
蓝桉和周逸航几乎同时拥抱住了家人。
即便是幻梦一场，他们却依旧很感动。
情绪赋予了他们力量，这让他们再度拿起话筒时，眼神更加坚定，声音也更加温暖。
他们和那群毕业生一起，走到了操场。
他们在观众不停歇的呼声中走上了主舞台，
舞台的灯光亮起，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话：
前排的学生们这会儿都被这种情绪所感染，他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跟着台上那些学生一起狂欢和呐喊。
陈晨很喜欢这样的安排。
像他这样的人听到的是对旧时光的怀念和释然，有些人想起了过往的家人、爱人，是难过的。
可对于这些刚刚高考结束的学生们来说，他们听到的是正青春的少年意气，是敢爱敢恨，是告别这个夏天后，还有更多的精彩的夏天等待着他们。
这是他们的时代。
当所有学生都站起来为周逸航和蓝桉欢呼时，二人终于牵着彼此的手，走到了舞台最中央。
他们把所有的情绪都揉进歌声中，一同唱道：
在歌曲的尾声，他们把话筒递给了观众。
在这个夏夜，万家灯火下，现场所有观众都大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愿意！”
一曲结束时，后台的六组嘉宾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看似节目才刚开始，才表演了一首歌，可结果似乎已经注定。
这是一个从歌曲本身的质量，歌手现场的演唱，再到舞台的设计，都无可挑剔的表演。
唐七年他听完了整首歌后，摇了摇头，和经纪人说道：
“我突然希望我这次千万不要拿第一了。”
经纪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不过我大概能够理解你。”
“这首歌的确很好听，而且非常符合当下年轻观众的审美。”
唐七年点了点头，有些话不需要说明。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赢了周逸航，恐怕播出之后被网暴的人就是自己了。
虽然他骄傲，却也是有耳朵的人。
周逸航和蓝桉这次的演出，他就算超常发挥也赢不了。
“他们，应该会变成夺冠热门了吧？”
唐七年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感到了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最开始几乎所有人提到他们两个人，都只是把他们当成是节目组的炮灰。
毕竟任何综艺节目，都要安排一轮游的选手。
可如今，当初的他们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两个人现在竟然已经有争冠的希望了。
而且这种势头，愈发地强势。
“不过我们还是有希望的。”经纪人安慰着唐七年：“创作歌手一定是有创作瓶颈的，他们也不例外。他们创作了这首，他们应该是绞尽脑汁了。
接下来的一期，我想他们很难保持同样的水准了。”
这种话唐七年已经听了很久了，几乎每一次大家都会说，周逸航和蓝桉下一首歌就要滑坡。
可等了这么久，他们创作水平倒是没下滑，反而是演唱水平越来越好了。
眼看着就要变成全能战士了。
唐七年叹了口气：“你说，咱们能不能从主题上限制他们。爱情、毕业季，这些主题其实和他们特别契合。”
经纪人瞬间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走出舒适区。也是，不过这件事不能只有我们提。”
这时候唐七年笑了笑，胜券在握地说道：“其他公司肯定也愿意的，我想谁都不希望他们越战越勇，必须找个机会，狠狠地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
……
虽然齐斯悦在这之前就已经对周逸航和蓝桉的演出有着极高的期待。
可当她真的听到了这两个人的演出后，才发现自己的预期还是太低了。
或者说，她还是不够大胆，这两个人的表现，再度惊艳到了齐斯悦。
现在的她看着他们的演出，心中只剩下了深深的佩服，嗯，还有一点骄傲。
“我是不是说过，这两个人前途不可限量！他们今天这首歌百分百第一名！”
经纪人哭笑不得地看着齐斯悦，忍不住提醒她：
“虽然我也觉得他们唱得很好，甚至可以说无可挑剔。不过等会儿你不是还要演出么，就不能给自己一点信心。”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最清楚，创作上我已经输了，我的旋律太简单了，而且歌词也比不过蓝桉。她真的很细腻，总是能写出那种让我全身发麻的歌词。
至于舞台，我觉得今晚应该不会有人比他俩更有诚意了。
可能我唯一能比过他们的，就是现场演唱了。”
这倒不是齐斯悦骄傲，而是如果她用声乐比赛的标准来看的话，周逸航和蓝桉演唱时，其实是有一些小失误的。
一个是情绪的控制，他们明显在学生合唱过后，情绪波动明显，中间有几处不太稳。
可这种纯粹是挑刺，而且这些失误对整首歌的听感没有任何的影响。
恰恰相反，说不定有很多人会觉得这些失误，反而是让整个表演更加动人了。
“他们这一次拿第一，我心服口服。”
阿泰起身和经纪人说道。
“我现在觉得，能够和他们同台演出也挺幸运的。”
经纪人早都习惯了阿泰的性格。
他就是那种如果你没有实力，就算你再红，也不会搭理你的性格。
而对于有实力的人，他就会特别尊重。
这三场公演下来，阿泰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周逸航和蓝桉的演出征服了。
这两个人是真的有实力。
而这首更是让阿泰在听的过程中，数次眼眶湿润了。
当周逸航和蓝桉走下舞台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竟然还没有停下来。
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哄，喊了一句安可，最后竟然全场观众都跟着喊了起来。
那一刻，这里仿佛不再是比赛的场地，而是独属于周逸航和蓝桉的演唱会。
摘下耳机的马文看到这一幕，和助理说道：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当初把他们两个人留下来，简直太明智了？”
此刻助理点了点头，头一次对马文那么尊敬：
“导演，你这眼光太毒辣了！其实彩排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首歌要爆，可真没想到他们现场效果更好！”
“我早就发现了，”马文有些得意地抬起头来：“他们两个人现场演唱的时候，会特别有感情，就像是他们的特殊能力一样。
而且这种舞台设计，只有当他们和现场观众产生共鸣的时候，才会迸发出最强大的感染力。”
……
“学长，刚刚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嗯，我也是。等会儿找他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