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唐朝小庄主 > 第四十一章 太子遭遇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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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风起云动,太子府却如以往一般,冷冷清清,在这皇城之内,显得格外凄凉。

    “静忠,近来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太子李亨白发丛生,容颜枯槁,虽是中年的嘴脸形态,却直如一老翁般,静静的坐在院中石凳之上,看着满园的荒草,眼神颇有些落寞飘渺。

    那些荒草让他他想起中秋之夜,自己去宫中拜见的景象,圣上依旧对自己不冷不淡,只顾与那杨妃歌舞赏玩,而他便如这野草一般,除去十六弟上前问候几句之外,便再也无人无人问津。此时……太子府属官近乎一扫而空,便是这宫外的消息,也只能拜托身边的近侍打听,这太子当得如此凄凉……也算是闻所未闻。

    “殿下,好消息却是不曾听闻,坏消息却有一些……”

    闻听太子询问,太监李静忠咧了咧嘴,不由一阵苦笑。

    “无妨的,说吧……,还有什么消息,能让本宫比此时的遭遇更坏吗?”

    “听闻侍御史罗希奭奉李相之令,前往岭南询问韦尚书。罗希奭为人酷严,受询问者大多死于其手,此去岭南,韦尚书怕是危矣……”

    李亨闻听不由眉头紧皱,神色愈加凄苦。

    开国公左相李适之、鸿胪卿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太子妃之兄刑部尚书韦坚,都是他在朝中最有力的帮手,除去依旧在外的左武卫大将军、朔方、河东节度使王忠嗣外,其他人等都被清洗一空。如今,得知其中一人即将遇难,他却困居太子府无能为力,心中的苦闷不言而喻。

    李亨明白,主导此事的是李林甫,但这真的就不是圣上的意思吗?

    自己但凡敢去求情,便无疑让李林甫等人坐实谋反之罪,介时或许不止是太子之位,连这性命只怕也与前太子一般……难以保全。因此韦坚之弟韦兰、韦芝,攀扯自己为韦坚作证时,自己便不得不将太子妃赶出宫中,断绝与韦氏的一切关系,以求自保。

    “还有就是……听澜山庄崔家小娘子那边,也闹出一些是非,听说聚集了很多流民,说是要开垦那里的一片碎石坡,用来种粮!奴婢觉得这有些胡闹,说石头地能种出粮食,奴婢打死不信的……,只是朝中似乎有些人要拿此事来做些文章,已经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听澜山庄崔家小娘子是谁,李亨当然记得,不过,自从自己拒绝了崔家送上门来的‘好意’后,便没有怎么关注,只知这崔小娘子如今……居然……做起了营生,虽然那烤鸭确是美味,静忠这奴婢也曾给宫中买来一些,但营生毕竟只是营生,只是商贾贱户才经营的买卖,作为贵族……如此大张旗鼓的做起营生,却是轻贱了。

    “无妨的,本宫与崔氏并无一点瓜葛,这事牵扯不到本宫,顶多也就泼些脏水罢了……”

    说罢,看到太监李静忠在一边依旧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心中有些狐疑,难道还有什么更加不好的消息吗?

    “还有什么?一起说吧,本宫还挺得住……”

    作为太子近侍,李静忠的命运早已与李亨连在一起,为李亨分解忧虑不仅是他的本职工作,更是为了他自己的未来。看了看太子的脸色,李静忠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另一个消息,不由在心中继续苦笑。

    太子府如今已是岌岌可危,经不起任何一点波浪,屋梁坍塌……塌便塌了,不敢请人修理,园中荒草遍地……也随他去,不敢请人清除,只想静静的躲在角落里,希冀朝堂上下将这太子府遗忘,偏偏……

    “昨日……昨日,侧妃杜良娣的姐夫,左骁卫兵曹柳勣不知发了什么疯病,与良娣之父杜大夫发生口角,大打出手,随后这柳勣……便向御史台递了状纸,因事关侧妃,奴自作主张,拿了些珠宝贿赂了御史台的一个小吏,偷偷抄录了状纸的内容,言杜大夫……”

    “这厮状告杜大夫什么?继续说……”

    赞赏大夫杜有邻,不仅是自己侧妃的生父,更是东宫的属官,这事确实与东宫有些关联!李亨不由提起精神,转首看向太监李静忠,急急追问。

    “言杜大夫‘亡称图谶,交构东宫,指斥乘舆’……”

    太监李静忠,胆战心惊的将自己探听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却只听的太子李亨一声怒喝,

    “柳勣这厮胆敢害我!噗……”

    终究……还是没能挺住!

    太子李亨只觉脑中一声翁鸣,一口老血喷口而出,随即栽倒在地……

    ……

    等他略略清醒一些,便听的太监李静忠正在自己身边哭诉,

    “都怪奴婢无用,不能将那状纸撤了出来,想必……想必此刻已经到了李相手中,殿下还需振作起来,预作安排,不能让李相钻了空子才是……”

    太监抽咽哭泣,李亨却是感到一阵无力。

    亡称图谶破了圣上‘官员与皇室不得图谶’的禁令,指斥乘舆更是大逆不道,虽……说的是杜大夫,可谁会真的这样去想?

    杜大夫有什么样的冤屈,竟胆敢愤然的对着圣山的车架指桑骂槐?

    没人会相信的!

    只有本宫……本宫才是那个冤屈的,最想要骂爹的人……做梦都想!

    柳勣该死!竟然说出了……自己死都要掩藏的心里话,真是死万遍都不足为惜!这分明是要毁了东宫,毁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妻儿。

    自己怎会有这样的连襟?!

    李亨的心里一阵绞痛,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天大的冤孽,这辈子才会有这样刻薄的父皇,这样权倾朝野的对手,更有这样在身后捅自己刀子、肆意资敌……猪一般的队友。

    不思为自己效力便也罢了,却只为一时之口角……便要告自己丈人谋反,更要生生将本应是他将来最大的靠山……太子府推倒?

    韦氏的案子就在眼前,李林甫等人可曾放过了谁?以为自己可以身免吗?真是比猪还蠢!不……这已经不止是蠢……这是花样作死!自己作死,还要拉着所有与他亲近之人一起冤死,这……赫然是……作死的最高境界!

    李亨可以想象,自己接下来将面对何等的血雨腥风,心头不由又悲有恨!堂堂当朝太子,竟落到……这般境地,一个小小的兵曹,都敢不将本宫放在眼中,无凭无据便敢肆意构陷,真是欺人太甚。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老天……这是想要玩死本宫啊!

    “怪你不得,都是本宫没用!静忠……去通知豫儿他们吧,让他们去十六弟永王府那里避避风头……这太子府接下来只怕……,噗……”

    话未说完,只觉心头又是一股逆血上涌,彻底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