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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失联的第三天。一早，文致远拎着包走进办公室，发现今天办公桌又是格外整洁。因着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文致远这次只是稍稍犹疑了一下，然后就将手里的包放在了办公桌上。刚坐下，小楚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看到文致远，连忙很热情地打招呼。
“早啊，文记者。喏，顺便帮你泡了一杯。”边说，小楚边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了文致远。
文致远接过咖啡：“噢，谢谢。又帮我清理桌子了。还喝你的咖啡，真太不好意思了。”
小楚望向了文致远，带着点开玩笑的口吻：“今天我很注意噢，清理时没乱动您的东西。”
说完，小楚顿了顿，看到文致远带着谢意朝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如果您真觉得不好意思，不如这样，明天放假，晚上你请我吃顿饭，就算还我了。”
这时文致远露出了有些犹豫不决的神情。小楚立即看在了眼里，停了片刻，继续说：“哎呀，什么还不还的，这些都无所谓的。主要是小田失联三天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我也担心。前天我还想呢，平时就我和你跟她接触算多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碰个头，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什么的。”
听到“小田”两个字，文致远停止了从包里往外掏东西的动作，专心听起了小楚的话。
“是啊。主任和社里那边也在配合警方积极寻找小田的下落。行，那就明晚一起吃饭吧，我请客。一方面商量商量小田的事，我们看能不能再梳理出一些线索提供给警方那边，同时也算是还你人情。饭店你来选好了。选好后直接把地址发我就行。”听小楚说完，文致远边继续从包里掏东西，边回答说。
次日，文致远坐在饭店里，不时看看腕上的手表。正当他抬起头时，突然看到小楚从门口走了进来。
今天小楚穿了件低领，暗嵌亮丝的连衣裙，整个人有种妩媚妖娆的明丽感。看到文致远后，小楚忙冲他挥了挥手，走了过来。亮丽妖娆的身姿，再加之脚上高跟鞋发出的“笃笃笃”的声响，小楚这一路过来，着实吸引了饭店里不少食客的目光。
在文致远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后，小楚放下手中的坤包，看向了对面的文致远，眼神中似乎有意无意地带了那么一些些的妩媚与风情。
点好菜，两人聊着的时候，菜就开始陆续上桌了。小楚把自己前面的一盘话梅花生轻轻推至文致远前，故意俯身，声音也似乎比平时轻柔甜美：“文记者，尝尝这个，话梅花生，是这家饭店的招牌菜。”
文致远正拿起水杯准备喝水，冷不丁遇到小楚这样，眼光躲闪了几下，最后选择避开了小楚的身体，连忙喝了一口水后回答说：“噢噢，不用客气。”，说完后，目光似乎依然不知该往哪儿放，于是又赶紧说：“哦，对了，小田失联前你察觉到她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此刻文致远的反应让小楚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黯淡了下来，不过如往常一样，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话梅花生放入嘴中，慢慢咀嚼了片刻，然后才看似不经意地回答。
“也没什么，就是有个男人每天开着辆豪车来接她下班，两人感觉挺亲密的——”说到这儿，小楚停了下来，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文致远脸上的表情。
果然，一听这话，文致远脸上的神情明显黯然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
小楚自然是很快就察觉到了文致远的这种变化，然后又换了一种特别的语调，继续说：“小田这个女孩啊，虽说我跟她是好朋友，但有时我觉得我真的不太摸得透她，感觉有时她表里的反差真挺大的……”，这次又是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了。
文致远这时一下就想起了小田拒绝他的那个夜晚，曾对他所说的话：
“我的人生规划中，注定不能允许你的参与。所以，就当作是为了成全我的自私，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想到这个，文致远的神情渐渐变得更加黯然了。而小楚，也是再次快速敏捷地捕捉到了文致远神情的变化，立即继续说道：“小田给我提过开车接她这个男人，说大家都叫他黄老板，很有钱，只不过这个黄老板，好像有家室。”
说到这里，小楚又悄悄瞄了文致远一眼，看到他脸色更难看了，于是再接再厉。
“本来小田一到轮休就不见人影，本来我们都以为她可能谈恋爱了，不想让我们知道，但没想到竟然是去那种酒吧，结交黄老板这样的人。唉，表面看起来那么清纯本份，内里其实是个绿茶……”
文致远突然打断了小楚：“别说了，有些东西没有核实前，还是不要随便乱说。”
或许是没想到文致远会这样突然打断自己，小楚停了一下，这一时刻，她终于抑制不住了，开始显得稍有些愠怒：“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在维护她！小田她到底有什么好？”
文致远低着头，没有看小楚：“我并不是维护她，只是我觉得有些东西没有核实，不应该随便这样下结论，更何况她还是我们的同事。”似乎是因着意识到刚才自己这样打断小楚确实有些不礼貌，此刻文致远的语气刻意放温和了一些。
但这份温和，似乎于事无补。因为一听这话，小楚却愈发愠怒了：“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小田，是不是？文致远，你清醒一点吧，你和小田不会有结果的！小田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她身上太多说不清的东西了！”此刻小楚明显有些加大的音量，让旁边桌上的食客忍不住朝这边诧异地看了一眼。
文致远依旧低着头：“这是我个人的事。而且，有些东西，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完，文致远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小楚，脸上很平静。
但这份平静明显让小楚的愠怒进一步加深了：“我真不明白，我哪点比不上小田，论家世，论长相，我都不比她差，更何况她还——”说到这儿，小楚突然有些欲言又止，或许是因为刚才文致远的某些提醒。
“你竟然心心念念这么一个人，对我是——，算了，我看我也是贱到家了！”
说完，小楚猝然起身，拿起包，气冲冲地走了。
……
客厅里，说到这儿，坐在沙发上的文致远看了看身旁的小田。小田听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文致远听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楚的条件确实不错，谁要是娶了她，别的不说，在事业发展上肯定会有帮助，而且她对你——”小田说着，看向了文致远。尽管似乎显得有些若无其事，但如果留心观察，会发现此刻她眼中隐隐有一丝落寞。
文致远一听这话，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旁边转了几个圈，立定后，看着小田，语气稍显急躁。
“我是在跟你说是不是有可能小楚把你的身世这些啊在社里传开的，你怎么扯到什么条件不错上去了？这哪跟哪啊？”
“你别急嘛。主要如果真是小楚在社里传开的，我觉得多少也是跟你有些关系——”小田看着继续又开始在那里转圈的文致远，弱弱地解释着。
“跟我有关系！你什么意思？”一听这话，文致远终于是不再转圈了，瞬间立定在了那里，盯着小田问道。
小田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缓缓走到窗户边，看向了窗外，半晌，文致远听到她说了一句。
“无非一个‘情’字呗。”
文致远听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屋内一派沉默。过了一会儿，小田从窗户这边走到沙发这里坐下。
“其实在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情，我挺想问问你的。”小田看着一旁的文致远，说道。
41.
流言，有些可能是出自因着某特定原因而怀有敌意的人之口，一如小田失联后，在公信传媒社关于小田的身世，以及缘何失联的各种说法一时间甚嚣尘上，就或许跟小楚多少有些关系，虽然可能某些只是因着小楚的误解；当然同时，也会有些别的原因，就比如远在千里之外的田家庄，自从小田失联的消息传开后，村民中关于此的传闻亦是沸沸扬扬，就或许跟当时小田在面对某些村民关于田氏夫妇当时收养自己的动机，所做的那些恶意揣测时表现出的愤恨和不依不饶，多少有些关系了。
什么失联是为了躲债，因为给田父治伤欠下的那笔债生母朱玉岚不愿还，但是已经到了期限了，为了躲债，小田选择了失联；还有说是什么她以前给人做小三的事儿被捅出来了，被单位开除了，不好意思见人，所以暂时躲了起来，等等。村里关于小田失联一时出现了各种版本。弄得田大爷和臧氏整日都不敢轻易出门，就怕被人抓着问个没完没了。
这日，一直深居简出的田氏夫妇家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田大爷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名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