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南的困境

    斐南城外，蒸汽车内……

    “巴尔，他……”依莎贝菈吃惊地看着一脸淡定的迪诺，“利用斐南人民所积欠他的债务……胁迫他们将大钟卖给巴尔！？”

    “嗯，”迪诺喝了一口青江菜刚泡好的茶，“巴尔……想要使用那座大钟来架设沃坦之石，已经计划很久了……而乌诺之泉发生诅咒的这件事，刚好给他抓到了机会……”

    “什么意思？”

    “他……趁着这个时候，先垄断了交易市场，并在诅咒产生的效应开始冲击民生后，又开始把物价哄抬拉高……”

    “这……居然使用这么肮脏的手段……”

    “先前……根本没有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诅咒……所以，也没有人有囤积多余的备用粮食……”迪诺接着说道，“再者，这种波及树罗全土的诅咒，所造成的影响实在是过于强烈，各地都已经自顾不暇了，所以也无法将支持斐南的情况……”

    “等一等，”依莎贝菈打断了迪诺的叙述，“照你这么说的话，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很奇怪……斐南……不是一个贸易发展相当发达的地方吗？之前也听凯蒂提到，很多各地的物资都会在这边流通……而且……前阵子我们在利凡提的时候，也曾听说过，有斐南物资的输入，才能让他们顺利地举办国宴选拔大会的……照这样来看的话，斐南的物资……不是应该会很充足吗？那怎会还有……你所说的困境呢？”

    “单论囤放在斐南的物资的话，的确是相当充足的吧……或许……这里会是目前整个树罗里面，拥有最多存粮的城镇，也说不定……”

    “那、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会……”

    “因为……那些物资……通通都是巴尔一人所拥有的……”

    “什么！”

    迪诺无奈地点了点头，“实际上……斐南居民的情况，并不会比其他地区的人好到那里去……或许……还要更糟也说不定……”

    “而且，”鬼罗又接着说道，“在诅咒效应发生之前……巴尔曾经做过一件很令人讶异的事。”

    “什么事？”

    “他开出高于市面上三成的价格，全面性向全斐南的人，收购他们所生产的所有作物。”

    “这、这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在诅咒发生之前就这么做，那……”

    “是的，并没有人料到，诅咒效应会发生的这么突然……”鬼罗也是很无奈，“所以，当这种现象发生的时候，斐南的人们，身边都没有任何的作物了……一瞬间……他们变得只能仰赖巴尔……只能够以巴尔所开的翻了四倍的极高物价，买回原先属于他们的作物……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耗尽了财产，欠下对巴尔的债务，逐步地走上被他控制之路……”

    “等等……为什么，巴尔会在乌诺泉水的诅咒发生之前，就开始这样的行动呢……好像……早就知道诅咒会发生一样……”

    “这个问题，我们也曾考虑过……”迪诺回答道，“或许是……他有着什么样的管道，提早知道了乌诺之泉的诅咒发生的时候吧？”

    “那……难不成，这个所谓的诅咒现象，其实就是巴尔……”

    “不，”迪诺冲着依莎贝菈摆了摆手，“我想应该不会有这个可能。巴尔也只是一个代表翼手龙商会，驻扎在这里的高级干部而已……他再怎么样的神通广大，都不可能会有这个能耐，夺去乌诺之泉的奇迹之力吧？”

    “嗯……这么说也是……不然……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提前知道了乌诺之泉失去奇迹效果的时机……并利用这个机会来大发利市……怎么可以……这么过份，利用树罗的危机……大发这种国难财……这实在是……难道没有办法……可以对付他吗？”一旁倾听的亚岁终于忍不住，向迪诺和鬼罗问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并没有违背任何一条树罗的法律……”迪诺解释道，“于法理上……巴尔是没有错的……错的……反而是那些被他所压榨，欠下他巨额债务的斐南居民们……”

    “怎么会这样……法律……没有保护到这里的人……反而站到巴尔那边了吗……”亚岁愤愤地说道。

    “很遗憾……”迪诺苦笑了一下，“虽然有很多不甘愿的地方……但是，这却是斐南目前所面对的现实。”

    “虽然……巴尔所使用的手段，的确是相当不可取……但是……这些不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吗？”依莎贝菈的表情异常冷峻，“会落到这样被人控制的结果……不也是他们当初没经过深思熟虑，将老本都卖予巴尔。而后又要再和巴尔借贷，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发生吗？既然这样……那会发生如此的后果，他们也得自己承担吧？没道理在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后，还要反悔、并且动用暴力反抗……这种做法……也未免太任性了吧！虽然巴尔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斐南人们地反抗做法……我也不能认同！”

    迪诺和鬼罗被依莎贝菈的这番言论搞得有些无措，相互尴尬地看了看，最后还是迪诺先开了口，“你……很幸运，没被现实狠狠地逼过……在事后……以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当然能把事情评断得很容易……但是……当你身为当事人而陷在其中之时，还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清楚吗？很多时候……人，在极为无奈的现实逼迫之下，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往往是很容易干傻事的……与其来说这样的人不对，那么逮到这种机会，来利诱你签订契约的恶魔，是不是更不应该呢？”

    “我……”面对迪诺的质问，依莎贝菈沉默了。

    “不过，说了这么多，这些也只是我的想法而已。”迪诺再次笑着说道，“我并没有权利干涉你怎么想，所以这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你听过就算了吧。那么，我们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在这里就先不打扰了。”

    说着便和鬼罗站起身来 ，准备离开。

    “啊……你们要离开了吗？”亚岁跑上前去问道。

    “嗯，不过只要你们还待在斐南的话，我想应该还是有机会再见到面的吧？啊，对了，上次你做给我们那些绿豆糕，非常的好吃，”鬼罗笑嘻嘻地说道，“不愧是国宴料理的当选人，手艺真不是盖的。”

    “呵呵……还好，鬼罗大哥过奖了……”亚岁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喜欢的话，那我再拿一些给你们吧。我做了很多喔，请你们不用客气，尽管多拿一些吧。”

    “嗯嗯，那真是太好了。”

    说完，迪诺和鬼罗便跟着亚岁回到蒸汽车内去拿点心去了，而依莎贝菈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