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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并未找到水月和侍影的下落。“你之前来地下城，可有收集过龙衙的消息？”叶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水月身上肯定是带不够千金的，估计直接就被收进了服役的地方，若孙茹玥那里有消息，就好找多了。
“我和水月上次来的时候虽有打探到龙衙这处地方，但不敢轻举妄动，外头龙衙的消息吃的又紧，根本就打探不到半分。”孙茹玥一双眼眸略显失落。
叶晗眉宇间忧愁浓了些。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龙衙不管是大道消息还是小道消息，我都知道！不过百两报酬，一点儿都不贵，兄台可是要询问消息？”
脑袋顶上传来陌生的声响，叶晗抬头看，嘴角不禁抽搐。
“这位大爷，您看上去老眼昏花的，真能卖消息？”
花白老大爷并非穿的黑纱，而是寻常百姓人家的破旧衣裳，看来是龙衙人。
只是看上去年过花甲之龄，又如此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生出信服，怪不得在这龙衙叫喊许久，除了偶尔零零散散投过来的怜悯目光，鲜少有客。
花白老大爷一听，这就怒了，扯着胡子道，“我在龙衙生活了数十年，上知龙衙天文，下知龙衙地理，还能有什么逃得过我老头子的法眼，姑娘切莫以貌取人。”
呃……好吧。叶晗吞咽了口口水，对孙茹玥使了个眼色，不管这老头儿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但凡有一丝能够找到水月和侍影的希望，都值得一试。
“那好，大爷，我就向您打探个消息。”
花白老大爷双眸亮了亮，黯淡的眼底瞬间变的极其有神，“什么消息，先说来听听。”
“不瞒大爷，我等二人本是三人结行来龙衙，不曾有一人未通过龙衙的擂台比试，被抬了进来，大爷可知道，被抬走的人，都去了何处？”
“嗯？”花白老大爷闻言，语调出现了个转音，摸着胡子道，“你这个消息，问的有些不是这么好回答啊！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龙衙的这些消息都是保密的，根本不对外人透露。我可是龙衙的人，你敢在这里问我，不怕我将你卖了吗？这在龙衙可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众所周知，龙衙对自己人向来不吝啬， 那时候，这酬劳嘛……定然是少不得我的。”
叶晗微微一笑，这个老大爷倒是有趣的很。
“人在江湖，做买卖，讲究的便是‘诚信’二字，若大爷今日真将我卖了，以后哪里还有别的人来？”
“口气倒是猖狂！”花白老大爷笑骂，“你就不相信老夫这将你卖了？”
叶晗挑了挑眉，“那就算我看错了人！怨不得别人！”
如若他真有那本事将她卖了，反而促进叶晗乐享其成，反正龙衙关人的地方就那一处，到时候，便能找到水月了，先不管怎么出来，找到她确保她无事，叶晗才能安下心来。
“好！那老夫今日就做笔亏本买卖！”花白老大爷仔细地打量了叶晗两眼，豪爽道，“不过亏本买卖还是得有老本，咱们啊，先把银子付清，再告诉消息。”
叶晗嘴角抽了抽，“大爷要多少银子。”
怪不得不论是风锡地下城还是龙衙，都如此富裕，单单是这路上克扣的油水，就不知多少了。
进来的票钱一百两，进龙衙打赏了那守门人一百两，眼下又要银子。
果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不多！这个数……”花白老大爷朝叶晗比划两下。
“一百两？”叶晗松了口气。
在龙衙这等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一百两对于眼前这位大爷来说，倒还算得上是公正。
当下，她就在袖口处拿出一个莲花荷包来，递给花白老大爷。
叶晗不习惯在身上带过多的银子，毕竟风卿寒那太子府不需要这点小钱，但经历天璃一番波折后，还是会随身带些以备不时之需。
“给，里头正好 一百两。”
花白老大爷接过钱袋，两眉微蹙，“你怕是会错意，我的意思是一百两金子。”
“一百两金子？”叶晗还未开口，旁的孙茹玥便按捺不住了，咬牙道，“你个糟老头子怎么不去抢？”
“茹玥。”叶晗用眼角余光喝住她，柳眉同样皱了皱眉，须臾，抬头看像花白老大爷，“大爷，请你不要怪她无理，只是这银子，我们今日确实没有带够。”
“没带够？”花白老大爷闻言也是低下头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在为叶晗和孙茹玥想着万全的法子，不过片刻，他拍着手道，“不如这样吧，我先将消息给你们，然后再给你们一件信物，等你们救了人，拿着这信物到龙衙的虎堂来找我还银子，可好？”
叶晗颦眉点点头，眼下，他既然愿意退一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哪里有不应下的道理。
“多谢大爷，只是，这虎堂在何处？”
花白老大爷闻言，立刻捂着脑袋大笑，“你们啊，一看就是不常来地下城的外人，只是略懂一点地下城的皮毛就敢贸然闯入龙衙，老夫好心提醒你们一句，龙衙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你们这样的，可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还望大爷指教！”叶晗挑了挑眉。
单单从短短不过数息之间的交流，她便发现这老头儿与众不同，生在龙衙这种幽暗的地方，性子却是直爽，或许在穿着上体会不到半分，甚至看起来还有些许狼狈，但叶晗不得不承认，他的举止谈吐不凡，绝对远超于常人。
唉，叶晗心下暗暗叹口气。
今个儿真是算瞎猫碰上死耗子，倒是遇见了个明白通透的老头儿，水月有救了。
“好，念在你我有缘的份儿上，我就指点你一二，你荷包中的银钱，便算是束修，”花白老大爷抬手边摸着寸长胡须道。
还未等叶晗有所反应，他就已经开始侃侃而谈。
“所谓龙衙，身居地下城中，但所占的地方远远比你想象当中的要多，你见到的这条街市，不过就是很小的一部分，不管是收藏的珍宝或是秘籍，都极其有限，真正的宝贝，都在龙衙的四衙中。”
“四衙？”叶晗眼眸点点疑惑升起，怪不得她跟孙茹玥在龙衙转悠了大半圈都打探不到任何关于水月的消息。
这么说，水月就很有可能被关在四衙当中了？
“对，没错，”花白老大爷叩首道，“所谓四衙，就是位于龙衙位置中心的四座衙，分别为东虎，西龙，北雀，南武。”
说罢，他又打量了叶晗两眼，见她呆滞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是出口询问道，“可是记明白了？”
叶晗愣了愣，上前一步对眼前花白老大爷一拘，“记明白了。”
眼底的赞赏之意不言而喻。
“不知敢问大爷名号……”
“老夫不过是山野粗莽，哪里来的名号，不过是山中生活讨累了，便来地下城转悠一二，没想到寻了龙衙这能让老夫颐养天年的地方，就住下来了，”花白老大爷身子微微向右一侧，算是未承下她的礼，摇头轻笑，“若真是要问名字，唤老夫澈真就行。”
澈真……叶晗好看的双眸轻颦，总觉着耳熟至极，脑中许久未曾出现的针扎疼痛一闪而逝，再睁眼，就不见了眼前人的踪迹。
“他……人呢？”叶晗不解地望着背后的孙茹玥，揉揉脑袋。
奇怪的是，那熟悉的疼痛居然只是轻微似针被刺了一下就消失了，实在是与之前几次不太一样。
“趁着你愣神的空荡子，飞走了。”孙茹玥轻咳了下，同时眼中闪出惊艳，她从未见过身法如此迅捷的人，难道，刚刚是她看走眼了？
“既然走了也就是无处可寻了，”叶晗惋惜地晃头，难得的高人呐，还没继续讨教，就让他这么轻易地走了。
想着，她正想抬步，牟然件觉着脚下被挌住。
“这是……”脚踝移开，瞧见那儿直直地躺着一枚黄玉的扳指，中间扣着一张被折叠起来的黄纸。
叶晗弯腰将玉扳指和黄纸一起捡起，往空中看了两眼，再把黄纸拆开，只见上面写着此话。
“黄石扳指，此为信物，一月之内，龙衙虎衙百两黄金，否则，好自为之，切记切记。”
叶晗眸低黯淡消散而去，嘴角不禁勾起清浅的笑容，看来好像还有深交的机会啊。
“喂！”孙茹玥猛地一拍叶晗的肩膀，“傻笑什么呢！”
面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水月还生死不知，她却在原地因为一个花白老大爷傻笑。
尽管黑纱蒙面，但叶晗那黑纱底下的笑声还是掩盖不住的。
“你捡钱了不成？”孙茹玥凑近身子去看，她刚刚看到叶晗弯腰不知拿起了什么东西，难不成真捡钱了？
“呦！还真捡钱了呀！”孙茹玥一把拿过叶晗手里的玉扳指，透着风锡地下城那微弱的光开始摩挲打量，半晌，小脸尽是喜意，“黄山田玉，晶莹通透，半分杂质没有，价值连城，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而且这玉扳指做工精细，一看就是能工巧匠制成，你真是走大运，捡了这宝贝！”
她一拿住玉扳指就一发不可收拾，爱不释手。
“那可不能算是我的，”叶晗把玉扳指收回，放入袖口，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天色，但这风锡地下城身处地下深处，哪里有半点天色可循？看过去，不过都是黑蒙蒙的一片。
罢了，如今什么都没有水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