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凤归巢之冷君追妻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步步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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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叶晗嘴角眼角皆是升腾起笑意许。

    风卿寒眼若明镜,下子就照出叶晗心中所想,俊颜宠溺嘴角同样勾起,“柳依儿不谈能否招架的住,她离去时,我一番话,想来她听了该有所感受才是,至少在她平安生下腹中孩子之前,柳依儿该是能挡得住梁侧妃,这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有了孩子,皇后,父皇,就都是她背后保她的人,就连风砚都会念在这是嘉鸣宫第一个孩子的份儿上替她扫清障碍。”

    “风砚?”叶晗蹙眉。

    他自身都难保,怎么去护柳依儿?

    “风砚不过是重伤,并不是伤了脑子,”风卿寒笑了笑,眸低的暗涌一闪而逝,“当他醒过来回想起石桥上发生的事情后,是能明白一二的,再加上柳依儿添油加醋几句,暂时梁贵妃是没本事出来祸害她了。”

    叶晗明了,风卿寒对柳依儿的评价颇高,希望她不会辜负她们二人所望,只是……她当真这么有本事,还需要她们的庇佑吗?

    “孩子即将出世之前,她会主动来找咱们的,到时候,你看着吧。”风卿寒拍了拍叶晗的后背,笑意更浓。

    叶晗眨了眨眼睛,紧皱的眉心松了开。

    “青茉随着风砚去了皇宫,恐怕是要得些损失,现在就这么跟他明面上撕破脸,不会觉着不值得吗?”

    “不值得?”风卿寒嗤笑,“他敢伤你,死不足惜!不过就是让他得父皇些教训罢了,哪里算是撕破脸?你放心,为了让他今日险些伤你之事付出足够代价,为了让他联合皇后害我母妃还尽仇报,我还没有这么冲动,他既然敢做又恰巧被本太子碰到,该料到会有什么样子的惩罚,他最多愤怒,但不敢声张。”

    至于父皇想怎么惩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叶晗这才心下松了口气,搂着他的臂弯笑道,“忙了大半日了,累吗?”

    “累。”

    “那么夫君,你我用了午膳上床歇息片刻可好?”

    “好。”

    “……”

    皇宫金銮殿宫门外,风锡皇帝下了朝,出门正好看到大雪纷飞飘舞的场景,不知怎的,想起了风卿寒的娘,苍老的容颜显现起思念回忆惋惜愧疚,短短瞬间,无数种感情就宛若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五谷杂粮。

    回过神来后,苦笑,佳人已逝,再顾惘然,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于是他摇头呵气,热气遇上冷空气,凝结成了霜气散开。

    “皇上,小心龙体,外头冷,老奴扶皇上回御书房阅奏折可好?”沈公公将手里头早已备好的金丝龙纹斗篷系在风锡皇帝身上,弓腰道。

    风锡皇帝有个习惯,会在下朝后去批阅剩余的奏折和遗留的奏折,近来风锡大小事务极其繁忙,虽有太子殿下从中辅助,但每日皇上还是会忙到夜晚更深。

    沈公公在年轻时就跟在皇上身边了,眼瞧风锡皇帝龙体一日比一日欠安,除了照顾风锡皇帝更加用心以外,别无他法。

    “罢了,今日如此美景,一年难得一遇,不好好珍惜,岂不辜负了这上天赐予的美景。”风锡皇帝负手抱在身后,望着天边鹅毛大雪,浑浊的眼中竟然升起清明跟朗朗威严。

    他自不知何时起,就坐上了风锡九五之尊的位置,与所有皇帝一样,他能登上这看似耀眼的位置,同样是踏着尸骨,踩着鲜血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所经历的伤痛常人无法比拟,为了龙位,他放弃了太多太多,爱的人,向往的生活,守护的家,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早便忘了何为快乐之意。

    “那皇上是想……”沈公公上前一步,试探着道。

    “寻一知心人,赏当下美景如画。”风锡皇帝久居高位,其龙气早已形成,眼下哪怕是说着温柔的话语,仍然动荡掺杂着的深沉,令人寒颤不自觉心生畏意。

    “皇后娘娘今日得闲,刚刚与众位娘娘梅花煮酒,这会儿遣散了去,不如皇上去皇后娘娘那小坐片刻,也好尝尝那还温热的酒水。”

    “哦?”风锡皇帝挑眉,“想不到她会有如此雅兴。”

    沈公公想了想,继续道,“大概是九皇子领了两位侧妃去太子殿下府里赏花,弄的嘉鸣宫没人气儿,皇后娘娘觉着宫里冷清,就喊了诸位娘娘来。”

    风锡皇帝叩首,“也好,朕也有一阵子没去皇后那了。”

    “那老奴这就命人备撵。”沈公公露出一抹笑,对风锡皇帝福了一福,正要吩咐下去,被带着皱纹的大手制止住。

    “这里离嘉鸣宫不远,不必大费周章地备撵了,朕徒步去。”

    沈公公闻言皱了皱眉,继续小声道,“皇上,路上冷,这……”

    风锡皇帝龙颜一扳,神色不怒自威,“什么时候朕的这点意愿都不行了?还要轮到你来管!”

    “不敢不敢,”沈公公吓的脖子缩了缩,赶忙道。

    风锡皇帝见他这幅模样,收了龙威,亲手将他弓腰的身子扶起,和蔼道,“朕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跟了朕十余年,衷心可见,朕自当不会亏待于你,只是今日,朕想任性一回。”

    沈公公松了口气,狭长的目光微暖,可见并未将风锡皇帝的怒意挂在心上。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若是连这都受不了,那又如何能在风锡皇帝身边待上十余年的呢?

    风锡皇帝身着朝服龙袍,披上貂绒明黄披风,迈开步履,所朝的方向,正是皇后居住的嘉鸣宫。

    嘉鸣宫作为十二宫之首,建于风锡开国初期,据说这嘉鸣宫是风锡老祖给后宫最爱的女人居住的地方,那时候,各宫妃嫔不以名号排高低位,则是以住进嘉鸣宫为荣。

    而后来,成了历代皇后的住所。

    与此同时,嘉鸣宫内内宫高坐上,一名头戴金丝冠的华贵妇人安闲端坐在坐上,轻抿着刚煮好的梅花酒,保养的极好的面容上带着微微醉熏的红润,呼出热气袅袅而绕,好不惬意。

    “春霞。”华贵妇人轻轻呼道。

    门外宫女打扮的女子略显年长,走到妇人跟前一礼,“皇后娘娘。”

    皇后白嫩的手在空中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把琉璃玉盏的酒杯轻放在桌上,笑了下,“砚儿可回来了?”

    毫不起眼的一笑,无不透露着妩媚和风情万种,仿佛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春霞‘哎呦’地朝窗外望了眼天色,摇头乐道,“九皇子还没回来呢!奴婢想八成啊,是侧妃赏花赏的忘了时间,九皇子宠侧妃,就由着去了,娘娘无需担心。”

    “本宫总是觉着今个儿胸口发闷,看不到砚儿还真是觉着慌的很,”皇后笑着拍拍胸口,凤目娇嗔,“这孩子也是的,不知道母后会担心,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娘娘哪的话,九皇子孝顺的很!”春霞责怪似地看着皇后,“上回娘娘病了,九皇子可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娘娘床前三日三夜呢!连皇上知道都夸九皇子!”

    皇后不怒,反倒笑意更浓,哪个母亲提起自己的孩子能生的起气来的呢?

    风砚可是她唯一的儿子,不向着他又能向着谁。

    “说起皇上,可是许久未到本宫这里来小坐一二了,”皇后莫名苦了脸,抬手在脸颊上面拂着,“莫不是本宫人老珠黄惹的皇上厌烦?”

    “娘娘还年轻的很,”春霞作为皇后身边的老宫女,这张嘴自是甜的很,“瞧瞧这脸蛋,娇嫩的跟朵花儿似的。”

    皇后‘咯咯咯’地掩嘴轻笑,手中帕子挥动,“你呀,就会哄本宫开心。”

    春霞是她的陪嫁丫鬟,在梁王府时,两人关系便要好的很,于是当时她被先帝指婚时便带了春霞一同进宫。现如今她已经贵为皇后,母仪天下,春霞也跟着吃香,寻了门好亲事,不过每日还是会留在皇后身侧,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春霞对皇后啊,敬佩的很,进宫后,面对四面八方的后宫女子夹击,依旧能牢牢地占据后宫之首的位置,可见手腕强大。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外面有太监突然急急地来禀报,容颜满是喜色。

    皇后一听,自是喜出望外,就连堵了大半日的胸口气儿都顺了,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对春霞睁眼道,“快看,本宫今日这身衣裳如何?还有本宫的发髻,皇上也真是的,要来都不提前讲一声,就这样来,本宫什么准备都没有。”

    “娘娘穿什么都好看,皇上那是见娘娘心切才没来通报,”春霞满脸含笑。

    皇后笑而不语,端庄地站在那,静候风锡皇帝。

    不过一会儿,传来通报声。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朝风锡皇帝优雅躬身。

    风锡皇帝上前一步亲手把皇后扶起,“朕下朝之余,闻皇后在嘉鸣宫外梅花煮酒,可有其事?”

    皇后轻笑,“原来皇上是为此事而来,今个儿外头下雪,臣妾想着梅花掉了可惜,就喊些姐妹来梅花煮酒,不想倒是勾了皇上的味舌。”

    “朕是嘴馋了。”

    “皇上快请,臣妾这里还有梅花酒,温热着呢!”皇后将摆放在桌上的酒壶拎起,对风锡皇帝招了招手,笑道,“臣妾刚还喝着,不成想皇上来了。”

    风锡皇帝默然,缓步走到皇后身旁,皇后极有眼色,替风锡皇帝拾起干净的琉璃酒杯倒了小半杯梅花酒。

    风锡皇帝指尖捻起酒杯,见酒杯处确实还散发着余温,清新淡雅的梅花香味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一震,他喝了一口,呵气间竟然也是梅花香味,不禁点头,“果真是好酒,皇后有心了。”

    皇后娇颜羞涩,想着风锡皇帝多久都没如此温柔地对她说话了,看来这梅花今日是煮对了,眼瞧风锡皇帝一杯见底,她又赶忙替风锡皇帝把酒杯添满。

    “不好了不好了!”恰时内宫安逸,一名宫女从外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打破这宁静,由于跑的太急,下子摔出好几米远,跪在皇帝跟皇后面前。

    “混账!”皇后怒骂,柳眉倒竖,哪里还有半分那样温柔的样子,看风锡皇帝目光看过来,轻咳一声,强忍着要爆发的怒意,轻轻地道,“没瞧见皇上在这里吗?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平日里都是这么教导下人的呢!”

    该死!真是没脑子!坏了她跟皇上的好事,等皇上走了,她定要这个宫女的好看!

    不自觉地,皇后凤眸闪出凌厉的杀气。

    宫女摔的龇牙咧嘴,却是不敢喊出半句,颤颤巍巍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

    说到这里,她小心地抬头看了眼风锡皇帝,话到了中途顿住了。

    “怎么了?”风锡皇帝很是明锐地察觉到宫女的小动作,“这风锡还有什么事情是要瞒过朕的不成?”

    宫女抖索了下,还是不语。

    皇后咳嗽了两声,“皇上说的对,不管是何事,你尽管大胆说,本宫替你做担保。”

    宫女闻言还是犹豫了下,才开口道,“九皇子回来了。”

    “砚儿回来了?”皇后娇颜喜色顿现,皇上刚来没多久,砚儿就回来了,正好能让他们父子培养下感情,加上柳侧妃肚子争气,正是在风头上,不愁得不到封赏,“快传!”

    宫女面色霎时间惨白一片,怔愣半晌,才对外头支支吾吾地道,“传九皇子……”

    随着她话落,外面传来‘噼里啪啦’杯盏掉落的声响,紧接着,两个太监就抬着一块破旧门板走了进来。

    皇后原本含笑的容颜微僵,风锡皇帝则是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

    清晰可见门板上躺着一个身影,与风砚相似,一头柔顺青丝被雪风吹干粘在头发脸上,根本瞧不见样貌,小腿还溢出斑斑血迹,看上去惨烈至极。

    “这……”皇后指着木板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娇颜愈发难看,转而指尖来回指向将他抬过来的几名太监身上,怒不可遏道,“你们什么居心?!在皇上面前把这等污秽之人抬到嘉鸣宫来!”

    几名太监吓的齐齐跪地,其中一名肩膀颤抖道,“皇后娘娘,奴才不敢,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脑袋,奴才哪里敢在皇上跟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这门板上的人就是九皇子啊!”

    皇后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摇着脑袋,“不……不可能,这不是本宫的砚儿,柳侧妃跟梁侧妃呢?把她们全部给本宫找来!”

    皇后眼看着情绪已经抑制不住心底的激涌,‘啪’!风锡皇帝早年赏赐的金琼雕纹花瓶被她拂袖甩在地上。

    风锡皇帝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更加难看,苍老威严的气息浓郁,斜睨着皇后不语。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打碎花瓶的。”皇后意识到皇帝的目光,察觉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赶忙上前认罪。

    风锡皇帝似乎不愿意理会于她,只是目光狭长地冲向地上跪着的几个同风砚一起去太子府的太监宫女,看他们亦是衣裳裤脚湿透,声音沉了沉,“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