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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我的梦想我想将它埋藏 待到春暖花开于尘埃中辉煌

    绚烂的烟花划破黑夜,孩子们充满好奇的看着天空,

    “今天是白水镇的建镇日,据说一百多年前的今天,有个家族避难来到这里,在这白水河畔停留下来休息,却在这里意外的发现了一件奇事,那就是白水河里各种鱼类蜂拥而至,聚集在了一起,架起了一座鱼桥,就是这个鱼桥让这个家族的人平安逃过劫难。这个家族的族长觉得这是天意,于是就在这里建起了这个镇子,很多年过去了,在这里的人一直不曾忘记这个恩惠。于是每年这个时候,人们就会放烟花,办灯会庆祝。期盼来年这里风调雨顺,人民安居乐业,”尤封语气低沉的述说着,而沈默一脸黑线的看着尤封,

    “你编的吧,你连这里来都没来过,都能知道这里的事?”

    “谁说我是编的?这是我去镇上打听的。”说完,扬了扬手里的糖葫芦。

    “可以进镇吗?”沈默惊讶的问道。

    “张将军只是规定不能让难民大规模进去,又没说不让进去。”尤封将糖葫芦分发给孩子们,摇摇头看着沈默,一副看待傻子的模样。

    “孩子们,我带你们逛灯会去。”沈默完全不去理会尤封,看着聚在身边的三十多个孩子。看着孩子们的笑容,沈默做了这个决定,哪怕往后到达青山城等待他们的是厄运,那么此刻自己能给他们的就尽量给予吧!

    “喜儿,你要不要一起去?”沈默低头问道。

    “不了,我要照顾父亲。”

    白水镇的镇庆不愧是百年庆典,看着横穿镇子的白水河上漂浮的河灯,还有四处可见的彩灯,沈默真的很难相信这地方是西北混乱之地。

    这里的安乐让沈默心中再一次充满希望,让西北处处如同此地的希望。

    “马哥,这一路都被这小子坏事,你说到了青山城,他会不会?”一个汉子站在马昆身后说道,

    “你想报复走远点,这一路我警告过你们,不要打歪主意,就算没有他,你们在张虎那憨货面前能讨得了好?”马昆阴沉的看着那汉子。

    “那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了?”汉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铁打的边军,流水的都督,我问过了,这小子就是过来混战功的,过不了多久就要走的,别因小失大,要是他出了事,你我才是真的要跟着陪葬。”马昆站在酒楼看着带着孩子的沈默说道,说完转身回到坐席。那汉子只能不甘心的回身坐下。

    “沈大哥,快看这个”

    “沈哥哥,快看那个”

    “········”

    三十多个声音不停地传来,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沈默去买什么,此刻的他们已经很知足了,不久前才只能吃树皮充饥的他们,现在却可以如同在仙境一般。

    “当家的,找到张先生他们位置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给我上去干翻这群孙子。”一个汉子满脸怒气的说道,

    “马拉个巴子的,居然敢趁着老子不在,端了老子的山寨,这群狗niang养的,老子今天要他们血债血偿。”

    “对,这群边军,原本以为至少会念点同乡情,结果也跟那些狗官一丘之貉。”旁边的汉子也怒道。

    漆黑色的夜空下,近千道人影闪动,驻扎在城外的骑兵和士卒此刻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毕竟这么热闹的日子,领头的几个将军都被请进了镇子,这些人被剩下的,也都送来了好酒好肉。

    一个士兵正准备将一直羊腿送入口中,就被人一锄头打翻在地,紧接着,这里上百人瞬间被人包围在中间,除了在营寨中央的人反应过来去拿武器,其他人在还没有反应下,就被打死,

    而剩下的人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这些人围成一个圆圈,却看到四周全是衣服破烂的汉子,这些汉子里面只有上百人手里拿着武器,其他人手里不是锄头就是镰刀之类的农具。

    “说,你们谁是头?”领头的汉子对着十多人吼道。

    “将军进镇去了!”或许是声音太过于威慑,有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老六,你带着兄弟们去接应张先生和乡亲们,我带着一部分兄弟去镇里宰了那狗日的将军,顺便打点野食,搞点粮食回来。”领头的汉子捡起一把武器,带着三百左右的汉子向着镇子跑去。

    红色的鲜血在黑夜中依旧那么醒目,以前沈默绝对不会相信血如泉涌,但是此刻沈默信了,只看到四处都是奔跑的百姓和染血的河灯。尽管沈默拼命保护着孩子。可是狂奔的人群却依旧让很多孩子受伤。

    张虎率领的士兵和敌人在白水河的桥上相遇了,张虎利用桥梁的狭窄,硬生生抵挡住了对面三百多人,一次又一次地把对面的敌人打了下去。

    张虎站在桥上大声指挥着士卒,而士卒一次次握紧手中的长枪。仿佛使出浑身的力气。在一刻钟的时间里。敌人始终不能前进一步。但是就算这样,双方的伤亡还是以张虎这边最厉害。

    短暂的交锋过后,对面的敌人却也不再纠结这座桥了,出了领头的汉子带着一百多人继续猛攻张虎,其余人都绕道进入镇子。

    敌人进入镇子仿佛饿狼一般,见到东西就抢,遇到阻拦的,直接一刀过去,很简单,沈默护着孩子们好不容易回到难民营。

    却看到上百个汉子正带着难民离开,沈默赶紧上去阻止,

    “你们站住!”沈默跑上去拦着那些人,

    “你是什么人?”老六仿佛秃鹰的眼睛盯着沈默。

    “你想把他们带到哪去?”沈默全然不惧老六和身后的那些汉子。

    “这事用和你交代吗?倒是你?人模狗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给我打死他。”老六本来不能跟老大进镇杀狗官就憋着气,现在有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过来拦路,那还能好好说话,在老六看来,读书人就以为着狗官。

    “六哥,这个沈公子是好人,你别冤枉了好人。”喜儿从后面走了过来,沈默点点头,

    “沈公子,我们要走了,就算到了青山城,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奔头,还不如回到原来的地方,虽然苦点,但是也活的自在。”沈默看着喜儿,倒也没有劝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沈默没办法去强迫别人。

    “那姑娘你珍重。”说完,沈默便向着尤封们驻扎的地方跑去。

    “老大,这群丘八太难啃了,我们还是先退吧,兄弟们已经抢到足够的粮食了,这里再待下去我怕会有其他地方的军队啊!”一个手拿砍刀的汉子对着老大说道。

    “那先退吧!这狗官的头先让他存着。”

    说完,上百人呼啦一声直接后退,也不管会不会被人追击。

    等到沈默重新回到镇上,却有些不舒服。

    死人,沈默见过,甚至沈默也杀过,可惜那次沈默下杀手,杀完人根本没有反应就晕了,这也就让沈默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

    但是此刻沈默却真实见到了,原本华丽热闹的街道,此时全是哀嚎,为亲人哭嚎,为逝者悲哀。

    是的,死亡此刻如此之近,沈默有些难受,这种难受让沈默见识到了自己一直害怕的事。

    “小子,这就是战争,慈悲是改变不了战争的。”张虎此刻吊着一个膀子走来过来,这次上百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但是张虎却没有一丝沮丧。

    “战场上没有对错,更没有所谓的情绪,因为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去黄沙城报告宫北将军,顺便请罪,武威城就在前面,从这里,过了青山城,骑马再走五日也就到了。”说完,带着伤兵向着登塞城疾驰而去。

    “你们,赶紧把木材运到那里去,石料放东边···”沈默干劲冲天的指挥着麾下的士卒搬运着修建房屋的材料。

    一周前,沈默已经到武威城交接了,其实交接不交接都一样,因为沈默发现在这西北之地根本没人拿自己当回事。

    交接之后,自己明显的作用是什么?就只不过是官军打仗前对着乱军吼叫一声,“我们是西北沈都督麾下某某营的,尔等乱民还不快快受降。”以及打完仗后,那捷报里的名字而已。

    于是沈默自己给自己找事做,硬生生问官军统领木浩要了一队人,处理流民安置问题。

    木浩熬不过沈默,对于沈默,不管是官军还是边军,保持着一个态度,那就是只要你不添乱,所有事都可以商量,于是木浩大笔一挥把准备退役的后备军交给了沈默。

    “你倒是挺有干劲,我都快发霉了。”尤封躺在稻草堆,无聊的看着指挥的沈默。

    “说实话,不干这个我能干什么?打仗?就算他们给我队伍,我也打不赢,还不如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尤封看着沈默,欲言又止。

    “报告,沈都督,前方又送来上千的流民。”一个士卒过来报告。

    “你先把人安置在黑石那边,我马上过去。李存你现在骑马去青山城,让他们再运五百担粮食过来。”说完,沈默驱马就往黑石方向疾驰而去。

    “有些事,你躲不了!”尤封站起身,看着沈默的背影越来越小。

    “大人,你可算来了,这流民越来越多,到现在都快上万了,好多人都不守规矩,我们根本没办法管啊!”一个老卒一见到沈默,就开始抱怨。

    “就是,大人,现在人数越来越多,你规定过不能骚扰流民,更不许打骂。可是这帮贱民都是贱皮子,你不打骂,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从早上到现在都闹了三次了。”沈默看着抱怨的士兵,也不言语。

    “各位都担待着吧!毕竟都是西北人,这些刚刚逃难过来,还有家人死在路上,难免有情绪。”沈默只能这么安慰着。

    “大人,我们知道你心善,但是救灾不是这样救的,有时候他得用重典。”一个老卒显然有些无奈的看着沈默,说完也不在说什么了,反身继续维持着混乱的秩序。

    沈默看着疲惫的众人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无力,也体会了司空见的不容易。

    夜晚总算来临,黑夜第一次让沈默感觉如此宁静,流民都进入了自己的安置房内,这一刻的安静让沈默感觉松了一口气。

    “各位辛苦了,今晚就我守着吧,你们去休息一会吧!”沈默不好意思的看着二十多位士兵。

    “都督,这么可以?你可是官身,虽然平时我们没大没小的,可是这个规矩不能乱。”一个老兵严肃的看着沈默,一看就是当了很多年的兵了,固化的长官思维让沈默一愣。

    “我和你们十个先守着,你们去休息,一个时辰后李三你们那队来换岗。”说完也不管沈默,直接开始巡逻起来。

    安置屋内,人影重叠,自从上次有人溜进别的安置屋调戏妇女的事情发生后,沈默就开始安排士卒守夜,本来也想过让流民中的青壮年守夜,可惜沈默没有那样的号召力,这些流民虽然落难,但是彪悍之气丝毫不减。

    不过好在只是少数,随着这里人多了,沈默反而感觉很奇怪,这里白天也会出现闹事的,可是都在小范围,很快就会消失,晚上甚至都没有以前偷盗,调戏妇女的事情出现了,这也让沈默将手里的人手调到其他地方,要不然也不会只让二十多人在这快上万的安置点维持秩序。

    “爹?”一个低低的声音呼喊了一下,

    “丫头,还不睡?”一个身影翻动了一下。

    “我们要不放弃吧!”声音犹疑了一下,说了出来。

    “放弃?为什么?”干涩的声音传来,

    “我们这么做对不住沈大哥。”女子仿佛感觉到一双鹰眼盯着自己。

    “那谁对得住我们?”话语刚落,那个声音便停止了。

    黑石,地如其名,此地在陆北道算是一次奇观,此地不像附近几个城镇,树林茂密,丛山峻岭,这里基本上都是怪石零陵,而且石头全是罕见的黑色。

    沈默站在石山之上,看着这里的地貌,认真的做着笔记,沈默做这些倒不是为了战争所用,而是为了更好地安置这些流民。

    流民的数量真的太多了,沈默前前后后在青山城周边查看了数百里的范围,拥有地势平坦的地点也就十个左右,所以沈默必须认真的画下来。

    “都督,你喝水?”昨夜的老兵此刻站在沈默身后,

    “老李头,你去帮他们吧,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侍候。”沈默有些无奈的看着老李头,这个倔强的老头。

    “那可不行,上官在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士兵跟随,要是出了事,那在战场上,得治中军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老李头声音洪亮的对着沈默说道。

    “好好好,你都是对的。”沈默无奈的屈服了。

    “都督,不是我说你,你没有当兵的刚气,办事说话都这么柔气,那怎么行?”老李头看着沈默的样子,不满的说道。

    “你别怪我说话直,既然在这西北,你就得有个西北的样子!”沈默没好气的看着老李头,也不说话,继续低头画着地图。

    “都督,这几天这里有些怪啊!”老李头看着沈默不说话,低头喝了口水袋的水,盯着山下说道,

    “怎么怪了?”沈默赶紧看着老李头问道。

    “你不觉得最近这流民点异常平静吗?这刚开始不过上百人,我们一队五十人的兵卒才让他们安静下来,可是现在,这里可是聚集了快上万的流民了啊!白天没人闹事了,晚上都没有一个起夜抹黑的了。”老李头皱着眉说道,

    “我说什么呢?你啊!这估计是咱们的怀柔政策起作用了呗!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谁还真就那么恶啊!”沈默听了老李头的话,瞬间笑了,

    “都督,反正我们得留个心眼,这要是出点问题,先不说青山城里的粮仓,就是往武威城都得危险了。”老李头低沉的说道。

    沈默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老李头,这家伙真是当兵当太久了,样样不离排兵布阵,件件都是军令如山啊!

    “张先生,我们这一代的人基本都聚齐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一个安置屋内。

    “等着吧!这安置屋不过临时的,最后这么多人一定会通过青山城转往武威,然后分散到附近的村落,我们只要过了青山城的守卫,就可以直接到达武威城,如果能够混进武威城,那最好,我们不用攻城,这样我们可以少死很多人,只要占了武威,就能和落日城一南一北把控西漠两省,到时候配合落日城,关门打狗。”话音还没说完,旁边的汉子就嘿嘿傻笑起来。

    “张先生高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只能等着!等到此地秩序安稳,我们应该就会被安排进入武威了吧!”话音未落,一个惨叫声响起,

    “快来人啊!有人偷袭。”巡逻的不过十来人,纵然怒吼也唤不来百万雄师啊!此刻一个大汉手持钢刀,就那么站在人群里,

    “妈的。老子认识你,就是你这狗日的砍了我弟。”那汉子面色赤红,

    “今天让老子见了你,也算是你运气不好,老子在我弟坟前可是起过誓的!”

    “孙山,你发什么疯?”一个汉子赶紧拉着孙山,

    “石歧,今天谁敢拦我,我就让我身后云飞寨的兄弟干死谁!”看到蛮劲犯了的孙山,石歧只能看着张先生,

    “你是云飞寨的孙山?”老李头瞬间想起来了。

    “没错,就是老子。”孙山将刀一轮,老李头一条胳膊马上离体飞出。

    “怎么样?痛不痛?现在是不是后悔遇到老子?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该干掉老子的弟弟啊!”

    “我李富倒是后悔,不过后悔的是没早点干掉你弟弟,让你弟弟祸害了一个村庄的人,老子才带人赶到,要不是西北战事,老子真想带人去你的云飞寨走一圈,看看你那寨里是人多还是畜生多。”老李头此刻头上满是血水,说话也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好,你倒是有种,那老子就给你一个痛苦!”手起刀落,全然不顾石歧。

    “石歧,没用的,这个头开了,就没办法收了!”张先生叹了口气,要是别的地方,张先生还能够用暴乱掩盖一下,可是这里没办法这么做。

    “你们干什么?”沈默此刻毫不知情的被人架着躲在黑山之后,

    “都督,我们是奉了李头的命令,你多担待!”一个瘦小的士兵低声对着沈默说道。

    “到底怎么了?”沈默看着士兵问道,他知道,虽然十多天的相处,让沈默特别不喜欢老李头,这家伙唠唠叨叨,还特古板。

    但是能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看来这事非同小可。那士兵没说话,甚至捂着沈默的嘴。

    时间过了好久,沈默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躺在那里。

    “张先生,没看到你说的那人!”石歧对着老人说的,

    “唉,功亏一篑啊!早知道就不该贪图孙山手里那一千人马!”张先生懊恼的说道。

    “张先生,不至于吧!大不了我们把这里弄成暴乱,等着官兵过了,我们叫几个人出去不就得了?”孙山虽然有时候野蛮十足,但是能够统领一寨,那也不是无脑之人啊!

    “你们知道走掉的人是谁吗?”张先生看着两人,

    “我今天刚到,不知道!”孙山倒也实诚,直话直说。

    “唉!走掉的是新上任的都督。”

    “嗨,我还以为是宫北的亲戚,木浩的儿子呢?”孙山马上松了口气。

    “你个憨货,你知道什么?这人能够在西北上任,还不被官兵和边军排挤,就表示这个人是朝廷的脸面,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我们得底细?”张先生没有说话,倒是石歧一巴掌想打孙山身上,可惜最后还是放下了。

    “那张先生,我们该怎么办?”石歧马上问道。

    “打青山城!”张先生果断的说道,

    “我们要是暴露了,我们现在去打青山城不是找死吗?”孙山不乐意了,他这次来可是石歧用青山城里那数万担粮食做交易的,要不是石歧拍着胸脯保证能够兵不血刃的拿到那批粮食,孙山才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现在报酬还没拿到,就得让自己出血,那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必须打青山城,我们进入白水镇之后,就已经进入内陆了,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依仗,如果我们原路返回,那么很可能会被边军围堵,毕竟白水镇的事情才过去了一个多月,那边的防御肯定加强了。如果逃向十万大山,我们现在手里的粮食也就这流民点数千担粮食,能干什么?我们近万人,半个月就消耗完了。难道还能在山里打猎吗?”张先生难得的低吼起来。

    “所以我们只能打下青山城,青山城内数万担粮食最够我们数月之用,再不行还有城里豪商家的余量,这么初略估计,半年的粮草就够了,到时候我们以青山为守,派人联络落日城一样可以达到合围的效果。”张先生目光炯炯的盯着孙山和石歧,石歧一脸兴奋的看着众人,让孙山也感觉此策可成。

    “那张先生,你说怎么办吧!”能吃肉,那肯定得跟着,反正这里一千人手也就这样,自己可不像石歧,拖家带口的,打不过,自己还可以跑啊!就算路上折损点,

    “我们这里能打的人手有三千多,算上你手里的一千,便足足有四千多,我打听过,城里的守军粗略有一千余人,我们现在连夜前进,既能追赶上逃跑人的脚步,如果能活做新上任的都督,我们说不定便能不费一人进入青山城,如果进不了,我们和他们的路程不会差太远,我们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没准备好。”张先生说完,扫了一眼。

    “那好,我马上通知众人出发。”石歧和孙山连忙应道。

    只见流民点火光滔天。流民在这一刻,却真的仿佛流水一般,瞬间流走。

    沈默此刻站在火光之中,双腿跪地,不远处是十条鲜活的生命,老李头甚至头也没了,一具残缺的身躯就那么躺在那里。

    “都督,不是我老李头说你,你不在夜都风花雪月,来这西北干什么?”

    “都督,你真的是太娘了,你这样根本在这西北待不了。”

    “别乱碰,这是我买给我儿子的,听我家婆娘来信说我儿子老是嚷嚷着要个面具”

    “都督,救人不是这么救的,你能救得了多少人,这世道就这样!你这样的菩萨只能被供起来。”

    “都督···”沈默看着老李头的尸体,真的好想这个粗嗓门爱絮叨的家伙突然站起来,

    “看你吓傻了吧!都说了西北不适合你!”可惜,这是一个梦,沈默拍打着自己,其实那次白水镇,沈默就被吓着了,战争是要死人的,你的一个决定都会死好多人,他不再是沈默以为的快意恩仇,独来独往了。

    所以沈默无视木浩的安排,他觉得在后面管管后勤挺好,至少不会让自己去做什么狗屁的战策。

    “为什么要大战?为什么要死人?····”太多的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去为沈默解答,沈默看着老天,很想问一句,这种时候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如此漠视。

    沈默将老李头几人埋葬好,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时而看看手里的面具,时而看看天空中的星星。

    “战争就是这样的。”尤封站在沈默身后,

    “你打过战吗?”沈默低声问道。

    “没有”

    “那为什么有人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去要求我去打仗了?他们不知道我没打过仗吗?甚至我都没有明白的杀过人?他们不知道这样是在拿人命赌吗?就仅仅因为朝堂上那几句话?”沈默感觉自己有些出离了愤怒。

    “别管别人如何去想,你怎么想才最重要?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更重要?死一人,而天下平,那么那一人你愿意杀吗?如果战争是为了让人们更好地生活,你愿意去开战吗?”尤封看着沈默。

    “你说的不对,我不要那么高大上的借口,我要战,只因为我要战。”沈默低头戴起那染血的面具,漆黑的面具却盖不住沈默的目光,

    如果真的只有战争能够消亡这一切,那么战吧。让红色取代西北的黄沙,待到来年,开出最鲜艳的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