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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陆明哲反过来用自己的大手迅速地包裹住花宁的双手,强势一拉,将之带入了府内。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花宁记忆中的样子,就连花坛外边那个曾让自己凿穿的小洞也还是老样子。
只是,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她想,物是人非说的或许就是此般景象了吧。
但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是,到底是怎样的处境,才会让一个府邸把里面之人彻底换了个遍?
浪费如此大的一番人力、物力,防的又是什么?
“先生好”
那些偶遇到的下人见到陆明哲还是一如既往的称之为先生。
这称呼让她感到无比的怀念与熟悉,仿佛回到了当日自己与之住在一起的时候。
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以往的他们见到自己总会恭恭敬敬的称自己一声夫人,如今,却睁着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
更有甚者,那望着自己的目光还藏有着深深的恨意。
也是,像陆明哲这样的优质美男,其身边的位置想必每个人都想取而代之吧?
可如今,却让自己这个素未谋过面的女子抢先一步,可不羡煞旁人?
花宁想,那些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之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堂而皇之的冲上来撕碎自己,已经是看在陆明哲的份上了。
不过,即使她们群起而攻之,她也不怕。
望着两人交握着的双手,花宁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强烈的信念,要是自己真受到了威胁,陆明哲必不会袖手旁观,即使现在的他已全然不记得自己。
看到花宁那副傻笑的憨样,陆明哲心中一股无可奈何之感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种感觉他到底是在何时习以为常的。
这种迷雾般的感觉让他烦燥得突然一把将花宁给用力地甩开,只是,当见到她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的时候,他又行动大于思想的把她给接住,伸手轻轻地拍着其背部,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怕不怕,有师父在,谁也伤害不到你的”
这话一出,不只花宁愣住了,就连陆明哲自己也呆了。
这话说得如此的滑顺,可见自己平日间并没有少说,但,自己到底是何时何地曾说过?
“师父,你是想起幸儿了吗?”
花宁喜出望外的询问道,但随着对方那慢慢摇头的动作,其脸上的喜悦之情一点一点的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也是,要是存心想忘记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又将其忆起呢?你能在第一时间把我给接住就已经是不错的了,我,最终还是太过于强求了”
只是,师父,幸儿到底要怎样才会让你重新想起我呢?
花宁垂头丧气的想着。
“你别这样,或许你真认错了也说不定”
看到花宁这副沮丧的神情,陆明哲心生不忍。
他这话说得苍白无力,别说花宁,就连其自己也说服不了。
虽然他嘴上没承认,但他知道,自己很大可能就是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一切都只因刚才危急情况下那句脱口而出的话。
“不,没错,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花宁坚定的回答。
这是无需质疑的事情。
只是对方这副与自己素不相识的模样又该怎么办?自己要怎样才会唤起对方的记忆呢?
她歪头想着,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陆峭。
没错,就是陆峭。
自己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他吗?
因此而能见到陆明哲则是惊喜中的惊喜了。
“师父,陆叔呢?”
“陆叔?”
“就是陆峭啊”
花宁没想到对方不只丧失了记忆,就连脑袋瓜子也变得有些不太灵光了,这让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两人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哦,他去了庆城,过两日才会回来”
陆明哲把花宁带进花厅,并亲自让人上了一杯花茶还有一些点心。
似是想到了什么,还特意吩咐下人们点心中不可放胡椒之类的调味剂,他直觉的认为,眼前这个女子是不会喜欢这些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煞费苦心地让人去准备这些东西,但他还是这样做了,还做得是那样的自然与得心应手。
听到陆明哲如此的安排,花宁又笑了。
眼眸弯弯,樱红的菱形小嘴微微扬起, 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地抖动着,再加上那张充满着蛋白质、粉嫩嫩的脸颊,活灵神现的就像是一个误落入凡间的精灵,让人忍不住看得痴呆了。
就连陆明哲也没例外。
当花宁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时,调皮的一笑,“师父,幸儿美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对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艳,瞒得过众人却瞒不过自己这个与之日夜相处了几百个日子的人。
“咳咳”
陆明哲从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好险,在刚刚花宁问那话的时候,他差点条件反射就要答美这个字眼了。
幸好,及时收住了口,才不至于出糗。
看到花宁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突然正襟危坐地拿起一旁的茶杯,悠哉游哉的浅抿了一口茶。
随即云淡风轻地说了八个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话可把花宁气了个火冒三丈。
只是她强忍着没发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记起了我们的过往,再一一清算也不迟。
“是吗?那某人先前那一副惊艳之色又是从何而来?”
花宁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察觉到的事情捅了出来,没想到却换来对方的嗤之以鼻,“你确定那是惊艳而非惊吓?”
陆明哲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
即使是惊艳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说是惊吓那就是惊吓,谁又能奈自己如何?
花宁闻言确实不能将之如何,唯有拿起自己身旁的茶杯,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只是这样还不能解其心中的郁闷,见到小方桌上那精致的点心,她想也不想地直接拿起其中的一个,迅速地塞进嘴巴里。
一个不够,就两个,如此接二连三的塞着,直到把那一小碟点心全数塞进肚子里,她才觉得自己心中之气才稍微平顺些。
以前的她曾听人说过,猛吃东西可以缓解一个人心中的郁气,如今,经她实验得知,确实如此。
如此一番动作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也可平心气和地与对方聊下去了。
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就在花宁想要好好地与陆明哲再探讨一下他到底是谁的时候,对方却蓦地挥了挥手。
两个穿着侍卫服饰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恭而有礼地称了一声“先生”。
“把这位小姐送出府去吧”
说完这话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大有一副眼不见为净之架势。
对此,花宁可不愿意了,她稳稳的坐在位置上,见那两名侍卫走过来,不自觉的用手紧紧地拽着椅子上的扶把,嘴里嚷着:“我不走,你……”
她指了指站于门槛处的几个小丫环,“帮我收拾一间干净的厢房出来,我今晚就住在这了”
被点名的几人面面相觑,见自己的主子没说话,她们也假装没听见,始终挂着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站自己岗的表情。
“先生,这……”
那两名侍卫见花宁这副誓死不从的样子,左右为难,不由自主地把这个问题又抛回给陆明哲。
花宁本以为只要自己赖着不走,对方就会拿自己没辙,从而让自己住下来。
如此,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相信假以时日自己肯定给查到对方不认识自己的原因。
到时候,就不愁唤不起其记忆了。
反正,不管对方如何否认,她都已经认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陆明哲。
只是事情的发展往往都会出人意料之外,就在她认为陆明哲会无奈地答应让自己留下来的时候,只听到两个毫无感情的字从其口中蹦了出来。
“带走”
坐于上位的那个男子看都没看花宁一眼,紧闭着双目,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两个字给了那两名侍卫无限的动力,刚才的犹豫不决也瞬间一扫而光,他们一人扶着花宁的一只手臂,就这样把她强拉出了花厅之外。
“师父,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幸儿,是你一直爱着的幸儿啊”
花宁没想到对方真会如此的绝情,一边被那两名侍卫拖着,一连鬼哭狼嚎起来。
只是那个男子仍面无表情的坐着,对于她的哭喊一点也没有心软之意。
最后的她绝望了,默默地随着那两人的脚步踏出了这座曾让她感到无比幸福的府邸。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让她前脚刚离开花厅的时候,下一刻,那个看起来俊郎非凡的男子,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脸色苍白,冷汗淋漓,整个人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说连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利索。
“来人……快……拿药过来……”
“先生,你怎么啦?”
“快,快把崔大夫请过来”
“还有,快些去禀报老爷,说先生又发病了”
……
现场顿时变得一阵混乱,每个人都急色匆匆的做着自己该做之事。
而此时的陆明哲早已难受得晕了过去,整个身体因为痛苦还蜷缩在一起,微微打着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