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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闭着眼睛，眼皮上的温热感消失，睁开眼睛，金乌已经离开了，徐妍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缓慢地抬头，把视线移向街道上。徐妍张着嘴，两只眼睛瞪得很大，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子午路上堪称一片混乱，但又是乱中有序。
方才还晴朗的天，此时已经变得阴沉，但一直憋着，雨未至。
汽车一台台接着从子午路不宽敞的车道穿梭而过，两旁商铺前的人行道上，行人匆匆，此时正是下班下学的高峰期，穿着制服与校服的人相互擦肩，这一切都还很正常，是人的世界，人世间几乎经常会发生的情景。
但在这人世间的场景里，还上演着另一幅场景，两幅场景重叠，又互相不干扰，彼此井然有序。
狗，猫，兔，牛，羊，猪，羊驼……
不管是宠物，家畜，还是其他动物，应有尽有，甚至连一些稀有动物也在其列。
阴灵穿过汽车，穿过大树，从里的身体里穿过，快速奔跑，像是被狮群驱赶的角马群，疯狂地逃命。
“这不像是迁徙？”徐妍透过玻璃凝望着外面的情景。
白话皱眉，望着外面的世界，他没来得及细作观察，留意阴灵的表情与神态，与常人对待动物一样，忽略了他们也与人一样的情绪。
“啊——”徐妍突然尖叫，跳开。
闻声，酒楼里的顾客都盯着徐妍这边，像是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盯着徐妍。
白话站在徐妍的身边，从昨晚的情况来看，白话目前在徐妍的心目中是个保护神，在他在身边，可以大大减小徐妍的恐惧感。
方才，一只无头山羊掠过，大碗粗的伤口还是血红色的，没来得及结痂，当然尸体是不会再结痂的，等待它的只有腐败。
但阴灵不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阴灵还有生命延续，所以伤口可能会结痂，随着阴灵能力的变化情况而定，新死，那伤口自然是来不及结痂。
徐妍看到的是只血淋淋的伤口，山羊新死，或许此时它的肉才刚刚被端上餐桌，供食客大块朵颐。
一群鸡扑棱着翅膀飞过，然后一群土狗奔跑跳过。
鸡飞狗跳，白话观察更加仔细，阴灵的动作，阴灵的神态，它们真的不是在迁徙，而是逃亡，是什么东西驱赶着它们，以至于让他们集体逃命。
“在人世间，目前只有自己还能让这些阴灵闻之丧胆？”白话心里嘀咕，这样的话，估计白城的阴灵都得逃了，之后自己要在白城捕捉阴灵就难了。
这种事情白话绝对不允许发生，否则日后的生意难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话在这种情况下，自觉地把金乌这条地狱犬当作神仙。
金乌沉默，其实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是地狱犬，但不是先知。
“去看看！”白话要干预这件事情，绝对不允许除自己之外，其他的东西存在，而影响白城阴灵的数量与去向。
金乌尽管不悦，但白话到底是他的主人，曾经相依为命的知己，还是迈出了如家酒楼。
向奔跑而来的阴灵队伍的源头望去，根本没有尽头，不知道他们都从什么地方来的。
金乌不笨，这样一直向源头跑去，暂且不论能不能寻到尽头，万一还没到尽头，突然队伍消失了，那岂不是负的白话的重托。
金乌顺势扑向一只阴灵，那是一只大公鸡，很完美，顺利捕捉。
有人看到了金乌在扑空气，或许是狗子嬉戏，没当回事。
金乌领着大公鸡回到白话的身边，大公鸡鸡冠鲜红，一身大红袍，但脖子下少了些许羽毛，显然它是被割喉而死的，时间应该很久以前，只是羽毛还没有恢复自然。
大公鸡被金乌捕捉而来，自然听众金乌的命令，到了白话的面前，金乌指了指白话，把主人身份交到了白话的手上。
大公鸡与白话对话，这说来也是件逗趣的事情，如果没有金乌在场，白话无法实现，鸡语是什么，白话不愿去研究。
“问它，发生了什么事情？”白话与金乌说，问题由金乌传达给大公鸡。
金乌轻吠向大公鸡。
大公鸡类似于打鸣。
金乌轻吠人能听到，但大公鸡是阴灵，无论白话听来声音有多大，但其他人根本听不到任何一丝的声音。
“它说，它也不知道！”金乌又把大公鸡的话传达给白话听。
“……”白话有些懵，“那它跑什么？”
“它说，看到别人动物逃命，本能反应，它也跟着跑！”金乌翻译说。
“……”白话再懵，这就是恐惧，恐惧是会传染的，无论起因是什么，那怕根本不知道起因，只知道恐惧。
白话抬头望了一眼外面，张了张嘴，本想让金乌再想办法，但外面的阴灵突然又不见了。
“全部走了！”徐妍告诉白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它们都到那去了？”白话困惑，但这个问题他早晚得弄明白，不论什么缘由。
天依旧阴沉，吃了午饭，白话带着人与金乌，还有阴灵回到了白夜宠物店。
天开始下雨，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下着，大概是老天爷觉得不过瘾，突然间变了脸，雨倾盆而下。
白话少有午休，而今天就更不想午休了，大雨的声响很大，站在卧室的窗户前，透过窗户玻璃看着子午路。
徐妍居然可以旁若无人般躺在床上继续睡觉，补昨夜失去的睡眠。
仅仅是十余分钟的时间，降水量陡增，有牛逼排水系统的白城都浸润在雨水之中，子午路似乎更明显。
开始是车道上，两侧的排水一时排不去大量的雨水，从各个下水道口溢出，然后漫到了车道上，车道几分钟的时间变成了大水槽。
白话皱眉，开始担心，车道上的水排不去，雨还不停，不出几分钟的时间，水就漫上了更高的人行道，然后两旁商铺就惨了，片刻间会被淹。
“不好了，起洪水了！”隔壁老王大呼小叫，然后又传来他的呼喊声，“白老板，白老板，发大水了，发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