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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市，飘香院前的人流开始热闹起来。大唐卢国公的嫡次子程处亮和最近长安城传的正火的韩素打起来了。
两个人掐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听说程处亮连牙都用上了！”
“可不是嘛。”
坊市之中，一辆马车滚滚而过，车轮碾过雪地留下两条笔直的印记。
一路上都有不少百姓口口相传。
车厢之内坐的是刚刚从太极殿退早朝出来的大唐卢国公程咬金。
一出太极殿，就立马有人给自己通风报信，自己家那个不长脑子的混球居然公然在长安西市一座妓院面前跟人大打出手。
程咬金坐在马车之内，脸色铁黑。
赶车的马夫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偶然试探问一声。
“老爷，去西市吗?”
顿时就是遭到程知节一顿臭骂。
“去西市干嘛?还嫌老子的脸丢的不够?回府，等那小子回来的，我非扒了他一层皮！”
说完，还不忘再填上一句。
“正好，最近老子缺一件过冬的皮衣，我看这小子的皮应该挺厚，挺耐寒。”
那马夫听到这话，也是莫名身上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多问。
“驾！”
长鞭一扬，这辆卢国公的马车便是横冲过长安街道，只往府中而去。
西市，韩素一屁股坐在飘香院门口的石台阶上，对门的小子这个时候还死命地抱着他的小腿。
“算了算了，不打了，我看你我今天是分不出个胜负了，还是改日再战吧。”
韩素蹬了蹬腿，喘着粗气。
程处亮这小子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打架的本事，满手的阴招，简称满招损。
动不动就是给韩素来一招猴子偷桃，黑虎掏胸，打的韩素一个措手不及险些招架不住。
就是后来被韩素两个手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也不忘了用牙咬，用嘴啃，妄图挣脱束缚。
一架干完，二人也算是不分上下，各自几乎都被对方摁在地上摩擦过几回。
韩素实在是没力气跟他折腾了，也就主动要求罢战。
“也好，不过姓韩的，你听好，这次是我程处亮让着你，可不是你能在拳脚上胜过我。”
程处亮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说着，韩素瞥他一眼，好家伙，鼻子都被打的有点歪了，居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懒得理会他，韩素就是把眼睛闭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可是下一刻，他就是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人站在自己面前把太阳挡住了。
“就是你们两个小子在街头斗殴?”
韩素眼睛睁开，只见面前一张硕大的脸，视线稍稍往后拉了一点。
紧跟着韩素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个大脸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厚重铠甲，韩素往他身后一看，只见这家伙的后头居然还跟着十来个整齐划一的军人。
兵部的人。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群人就相当于后世的刑警啊，至于连军队都搬来?
反观此刻程处亮，这小子这个时候躺在韩素的大腿上，被一拳打的青肿了一块的左眼费劲地睁开一个小缝，看着来人，也是忍不住喜不自禁。
“王叔！你来的正好！哈哈哈，快把这小子抓起来，你看他把我给打的。”
“姓韩的，你这次死定了，回头我就让我爹给我报仇！”
既然看到来处理的兵部士兵都是自家旧部，程处亮顿时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一边忙着放肆大笑一边疼的龇牙咧嘴。
王则寒脸色不变，看了看鼻青脸肿的韩素又转头看看同样鼻青脸肿的程处亮，那表情明显就是在憋笑。
韩素现在完全能揣度出王则寒心里的想法。
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一般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王则寒是个冷酷的人，他挺直胸膛，看都不看这两个街头打架的二人，先是用手一指韩素。
“把他给我带回去。”
没给程处亮得意的机会，就是用手再往后者的鼻子上一指。
“把这小子也给我带回去，记住，他是主要肇事者，要重点关照。”
“是！”
王则寒命令一下，立马就有四个士兵走过来，两两一架，就像是架着两具瘫软的死尸一般，往兵部走去。
“王叔，你这是干嘛?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处亮啊！”
“王叔，我要见我爹，我不跟你去兵部！你俩轻点儿，疼死小爷了！”
……
街道尽头，传来程处亮的哀嚎声，王则寒站在原地，目光悠悠地看向远方离去的十几道身影。
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憋的还是被寒风吹出来的涨红。
过了一会，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
这小子，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找爹呢，浑然不知此刻他爹程咬金正在家里暴跳如雷，准备派人满世界地找他回去扒皮抽筋。
王叔这是救你的小命啊。
韩素被兵部的人带走之前，宋世杰给他递过来一张请柬，上面有用毛笔字写的工工整整地“春令文会”四个大字。
“韩兄，我那处亮兄弟为人冲动，你不要放在心上，今日之事我会到程叔叔府上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兵部的人不会为难你。”
“这是二月十二由我文院举办的春令文会的请柬，今日我宋世杰其实本意就是来给韩兄送来这张请柬，却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情。”
“每年的文会举办都会有不少朝中文臣参加，到时则更会广邀长安各位才子佳人，圣上也会抽取一些宫中的宝物作为每次春令文会前三甲的奖励。”
“如此盛会，若是韩兄不来，那就实在是可惜了。”
宋世杰有条不紊地跟韩素一一说道，等到他说完之后，最终还不忘神秘兮兮地补充一句。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韩兄，听说这次的文会，就连朝中的那位诗仙李文笛大人也会亲临，我想这次的机会，不用我说，韩兄想必也不会错过吧。”
宋世杰打开纸扇，半遮着面孔，在韩素的耳边轻轻说道，说完之后，还冲着韩素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
之后就是黑扇一打，哈哈两声，负着手大步消失在了西市尽头。
只留下韩素一张茫然地面孔看着宋世杰的背影。
这小子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谁是李文笛?
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