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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航走了，他的名留下了。溧阳镇无人不知其名。
情绪湿气随之而来，遮天蔽日！朦胧一片，叫那白光团子也模糊不清。
一路狂奔，往落阳村方向。
五里外，他才在一块岩石边上停下，并非累了想休息，相反，精力充沛。
嫩芽得到湿气孕养，又有所变化，反馈仅有一小部分，更多的没入其黑色的根茎处。
几十万人的情绪湿气，经过阵法增幅加持，足近百万！
量变引起质变。
多如牛毛的湿气凝聚，汇合，一道细小的水柱沿着莫名的轨迹，于浓稠的湿雾中流向嫩芽根茎。
细水长流，积水成渊！
这次的收获处于方子航预料之中，临走时的留下的录音广播便意在吸收情绪湿气。
捞完好处，装了逼就跑。
况且方家人不打诳语，说是上最前线就是上最前线，抢……借荒兽的天材地宝一用。
嫩芽的根茎在水柱的灌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横向发展，赫然要从瘦骨如柴的瘦子变成大腹便便的胖子。
那茎上的黑色愈来愈浓，竟如水般流动在茎内！
七情六欲湿气凝聚而成的水柱，大多被其吸收，而另一部分，则落入嫩芽两瓣叶子以及半空的白光团子嘴中。
一群“悍匪”硬生生把得来的湿气瓜分得丁点不剩！反馈什么的，不存在。
方子航却不以为意。
借鉴之前红光团子孕育欲之火，此次也必然是好东西，倒也有个点得注意。
七情六欲湿气在孕育红光团子时还能反馈一小部分给他，可现在……不仅黑茎需要，嫩芽两瓣叶子需要，连半空疑似太阳的白光团子也需要！
近百万缕湿气，堪堪吃个饱？
感觉和养了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奶粉不够吃，他都快亲自上阵了。
白光团子分三成。
嫩芽两叶分三成。
黑茎自个儿吞四成。
近四十万缕湿气化作的水柱没入了黑茎之中，没有得到反馈的方子航紧紧盯着黑茎。
没有黑光，像黑洞一样。
白光被其大口大口的吞噬，水柱囫囵入了狼嘴。
最后的水柱灌进茎内，预想中的变化没有发生，比如突然开花结果，生出个拇指姑娘……
平平淡淡，黑茎很是沉静。
“吃饱了你倒是给我吐啊！”方子航很焦急，如果近四十万缕湿气都没法让茎内的黑色孕育出来，那他以后是不是得准备千万、亿万的湿气？
许是察觉到他的催促。
白光团子蓦地迸发出灼目的白光，似骄阳！白光浩浩荡荡，尽数涌入嫩芽两叶。
“光合作用？”方子航神情古怪。
白光团子、嫩芽、黑茎，三者之间存在某种交流，感觉就像是——
“吃得饱不饱？”白光团子问。
嫩芽表示很不错。
黑茎矜持，不发一言。
“你特么说话啊！”
黑不溜秋搞白莲花，没忍住的白光团子轰出了白光，塞了黑茎一嘴，于是——撑炸了。
是的，炸了！
茎身灰灰飞屑在白光中消融殆尽，唯有两瓣嫩叶顽强的抖动身躯，绿色晶屑如落叶，黑雾缥缈如烟，细如流水，透着粼粼的波光，点点涟漪圈圈的扩散开。
烟波浩渺，黑雾圈圈点点。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黑雾氤氲浩荡作湖，两瓣嫩芽似湖中飘摇的小舟，半空中白光团子光华灼灼。
一行诗词刻在嫩叶上，紧跟欲之火之后——「情之一字，古往今来，叫无数人受尽磨难，此为情之水，入情海者，当苦舟渡。」
不明觉厉！
原先的七情六欲阵有了新增变化——意志不坚者，可为阵法影响。
“怎么感觉像游戏……”方子航起初担心根茎没了的嫩芽是否能活下去，结果发现白担心了。
黑雾向其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白光团子提供光能，比之前更舒适潇洒，活得更滋润。
嫩芽附带的传承给他一种浓浓的劣质网页游戏既视感，技能强化、升级开启新技能……
情之水的介绍比起欲之火多得多，没有灵气驱使是否不一样的提示。
“这……”虽未从嫩芽手中得到反馈，毕竟其成长需要大量的七情六欲湿气，但是收获新的技能，方子航很乐意，欲之火的威力摆在那，情之水怎会弱？
右手五指张开，一团稀薄的黑雾缠绕手心，清凉之感顺着血管经络，直达心脾。
“就是情之水？”
他略无言。
总觉得这是二手市场买来的赝品，说好的水，怎么成了雾？
「小东西还挺凉快，大夏天拿来冰镇啤酒很合适啊！」他心里小小吐槽一下。
姬怡凑过来，问：“这是什么？”
一对美眸睫毛轻颤，紧紧盯着情之水，瞳孔深处，渐渐泛起了亮光。
“魔术，神奇吧？神奇就对了。”方子航心里很郁闷，近四十万七情六欲湿气孕养的根茎，竟然……
是个冒牌货！
正欲收回欲之火，忽见姬怡伸出手，手指捏住他的手腕，情之水顿时停滞在掌心。
“我好像，记起什么了……”情之水沿着方子航的掌心，察觉到生人的气息，蔓延摸索，竟丝丝缕缕的浸入姬怡的手指内，一条黑色的丝线，自那指头满满的蔓延下去，仅是眨眼间，便到了臂膀处！
姬怡神情恍惚，眉头微蹙，眼角隐有泪光在闪烁，“黄叔……黄叔……”
方子航本想强制切断和情之水的联系，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他，绝不可让丝线漫入心脏！
然而姬怡的一句呢喃，令他浑身一震，呼吸骤然急促，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姬怡的肩膀，问：“黄叔怎么了？！”
果然有联系！
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他让我……带你去莫山，我记起来了，”姬怡猛地一拧眉，黑色丝线顺着雪白的脖颈，似要蔓延至心口，嘴角溢出鲜血，“莫山……”
方子航强制收回情之水，黑雾没入掌心，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水滴，仿佛蕴藏世间最深的苦痛，被他带走。
“咳！——”
姬怡咳出一口污血，松开手指退了两步，轻喘着气，神情萎靡，嘴唇发白而干裂，娇弱的模样令人怜惜。
“莫山……”
她呢喃着，阖眼昏厥过去。
方子航忙抬手扶住，这时，他才发现这位少女是那么的轻，比白纸还轻，柔若无骨。
很不正常的情况。
一个人，再怎么都会有质量。
正心存疑惑，莫凉心兜着几个竹筒，风风火火的跑来，瞧见在岩石边上歇息的两人，挥挥手。
“航爸爸！”
跑得近了，发现嘴角带血，面色苍白的姬怡，怔了怔，“嫂子咋了？”
“……”
她不是你嫂子，是你姐。
“被我……误伤了。”
方子航没法说是情之水造成的。
“嘶！——，是嫂子出轨了，还是你准备出轨？”莫凉心倒抽一口凉气，说完忙捂嘴，嘟哝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航爸爸你别杀我！”
“……你再胡乱说话我可以考虑捏死你。”方子航差点气笑。
“哦。”莫凉心了然，从道冠里扣出一颗黑黑的药丸子，“还好下山前师父给了我这个，补气的，给嫂子吃肯定没问题。”
方子航接过丹药，“谢了。”
莫凉心翻翻白眼，“你把谢吞回去，到时候送我一壶这样的丹药。”
“良心不会痛的吗？”方子航呛了口气，忽然发现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昏过去的姬怡，怎么吞药丸？
“别犹豫啊！航爸爸，再不喂嫂子，怎么看都要没了！”
莫凉心干着急。
“……”
方子航取下竹筒，将丹药捏碎洒进去，晃了晃，捏开姬怡的嘴，硬灌。
一旁看着的莫凉心直咧嘴，“航爸爸，如果哪天嫂子弃你而去，别灰心，只因你的孤独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