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仙海缥缈 > 24: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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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煞无极刚毅的面容登时沉下来,不自然干笑两声,对众人道:“是小女在殿外吵闹,她素来被她娘亲宠坏,性子刁蛮,让诸位师兄见笑了。”

    众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如何在意,而殿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吵,煞无极只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朗声道:“仁豪,仁杰,让她进来!”

    掌座殿外,正在与少女苦劝纠缠的两名骨煞宗弟子,听到煞无极的吩咐后立时就站在道路两边,不再阻拦少女等人。

    少女瞅那二人一眼,与他们擦肩而过,满是得意哼道:“早就叫你们滚开了,不听话的贱骨头。”

    两名弟子默默低头不做言语,少女迈大步伐,一只脚刚刚踏进大殿时,便听煞无极冷声问她:“我不是让你去看守山门么,你又跑这里来胡闹什么?”

    这少女便是煞无极的小女儿,名叫煞嫣然,平日在骨煞宗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父亲,此刻听闻父亲斥责自己,煞嫣然也不惊慌,反倒嘻嘻笑道:“爹爹,我可不是来胡闹的,我刚才和谢师兄等人抓获了一个小贼,谢师兄,快把小贼抬上来。”

    说话间,谢师兄四人扛着李笛走进大殿内,低眉顺眼战战兢兢,往常他们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

    李笛被人高高抬着,仰头朝上,虽看不清周围情况,但听煞嫣然父女俩的对话便知道自己来到骨煞宗的掌座殿里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而中年书生,落秋叶,望龍长老等人见状都觉得新奇,不知煞嫣然抓获的是怎样的小贼。

    煞无极仍旧面容阴沉,道:“胡闹!你各门各派的师叔师伯正在商讨门派大事,岂能拿贼人来污他们耳目,你把他拿去交给慕长老就好了。”

    煞嫣然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小贼,他说他三天前见过那名偷盗我骨煞宗仙法的妖女!”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面面相觑,煞无极神色也是一怔,转念想了想,道:“你先把他放下来,我问他几句话。”

    谢师兄四人诺诺将李笛平放在地上,还没等煞无极发问,旁边的人群里忽然响起几道惊呼声:

    “小笛子!”

    “师弟?”

    “师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煞嫣然朝传出骚乱动静的人群瞟去一眼,见人群为首坐着的是一面相儒雅的中年书生,此刻那中年书生已经站起来,目光深沉,这时中年书生后面又走出一位白袍少年,那白袍少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俊朗好不帅气,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股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感觉。

    白袍少年走到煞嫣然面前,对她躬身道:“在下段子絮,见过师姐了。”

    煞嫣然哼了一声,不知他站出来想对自己说什么,瞧他面貌英俊,便多打量了几眼。

    段子絮自报姓名后,指着地上的李笛道:“这位可不是小贼,他是我的师弟李笛,前些日子出走山门,师姐是否与我师弟有什么误会?”

    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引得中年书生身后坐着的几人起身附和,而李笛听到这句话时,一颗心便凉了大半。

    只是听这声音,看都不需要看,李笛就知道说话的这人便是被他一直以来假想为宿敌的大师兄了,大师兄段子絮少年成名英雄豪杰,李笛向来只能望他兴叹。

    李笛心知,既然大师兄出现在这里,那么师父越启德,师妹越女剑,以及其他几位师兄,也定是站在周围哪里看着了,心中又惊又慌。

    煞嫣然对段子絮倨傲道:“我管他是不是你师弟,我说他是小贼他便就是小贼,你是小贼的师兄,你也是小贼。”

    旁边响起几名泰清派弟子的喝声:“大胆!不准对我师兄无礼。”

    段子絮表情不喜不怒,低下身要扶起李笛,煞嫣然柳眉一挑,出掌打他,嘴里怒道:“小贼是我擒住的,你碰他干什么!”

    段子絮上半身微微一扭,不动声色避过掌击,煞嫣然变掌为爪,爪风凌冽抓向他胸口,段子絮横臂挡住,另一只手却是快速拉起李笛,煞嫣然见他执意与自己过不去,恼怒不堪,短短三息时间内屏气凝神,一连朝段子絮打出十八路爪招,一爪快过一爪,而段子絮单手化作道道残影,横亘身前将煞嫣然的攻势一一化解。

    煞嫣然怒极,鼓足全身真元最后向他撕去一爪,段子絮单掌印在她爪上,煞嫣然便觉得一股强横澎湃的真元迎面袭来,令她浑身剧震,脚下不由“噔噔”后退五步,晃了晃险些摔倒,反观段子絮单手扶着李笛,带着他飘然后撤,身形仿佛风中柳絮一般轻灵潇洒,全不似煞嫣然那般狼狈。

    这一番短暂的交手,高下立判,几名泰清派弟子拍手喝彩,煞嫣然只道他们都在嘲讽自己,心下越是盛怒,挺身又要去打段子絮。

    煞无极虎目一瞪,喝道:“嫣然,不得放肆!”

    煞嫣然又气又恨,只道连爹爹也不肯护我,一时间委屈了,段子絮则对她单手一拱,道:“师姐,多有得罪了。”

    随即扶着李笛走到中年书生面前,李笛眼神闪躲,不敢去看中年书生,支吾道:“师,师父……”

    这中年书生便是泰清派的当代掌座,仙海人称三笔书生越启德,一身玄功奥妙,传言说他三笔之内便能写定敌人的生死,平时虽是文弱书生装扮,却无任何人敢小觑他。

    注视着自己的弟子,越启德目光中微露责备之意,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伸手在李笛肩膀上轻轻一拍,这一拍之下,醇厚的真元顿时注入李笛体内,李笛腰间先前被煞嫣然点中的穴道,随之通络开,恢复行动能力。

    见师父二话不说首先给自己解穴,李笛满腔感动,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眼含热泪道:“师父,徒弟不孝,这些天让师父担忧了!”

    越启德弯腰扶起他,道:“你年纪轻轻,多去仙海上闯荡闯荡也好,但下次可不能不告而别了。”

    李笛擦拭泪水:“我一切都听师父的。”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越启德身后钻出来,嘟着粉嫩的小嘴,不满道:“小笛……师兄,你跑仙海上去玩也不跟我讲,真是太不讲义气了,我以后有好玩的事情也不会跟你讲了。”

    李笛对她讪笑,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李笛出走宗门几天来,日思夜想的小师妹,姓越名女剑,只是在这种场合下与小师妹重逢,李笛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看着李笛与泰清派众人你言我语氛围融洽,煞嫣然心生恼怒,高声道:“那小贼,别以为你师父在这里我就不能把你怎样,我能捉你一次就能捉你两次三次,你三天前是在哪里见到妖女的?把你所知道的统统如实禀来!”

    煞嫣然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导致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落在李笛身上,李笛只觉得这些视线重如山岳,险些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越启德眉头微微一皱,问李笛:“你真见过那妖女了?”

    李笛艰难咬牙,浑身冒出冷汗,心想:“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常言道欺师灭祖罪大恶极,师父啊师父,我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拿回我泰清派被盗走的仙法,想必师父知道真相后,也会原谅我的。”

    于是,在满场瞩目下,李笛开口道:“师父,我那天出走山门来到一座小镇上,在一家酒楼喝酒,因下棋的缘故与邻座的一青年结识,那青年名叫程云,是镇上一户人家的子弟,我和他对弈几局都觉得彼此投缘,并将对方引为知己,那几天我都是住在他家里,与程云同吃同睡切磋棋艺……”

    李笛当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张嘴就是瞎说,几句话就将背景铺垫好。

    “然而就在三天前,我与程云接连几天下累了棋,便结伴去山上走一遭游览景色,走到一处密林里时忽然看到有两伙人在打架,十几个头戴白帽身穿青衫的人围攻一个蒙面女郎……”

    听到这,大部分人已经听出几分味道,头戴白帽身穿青衫,这正是骨煞宗弟子的装扮,再结合煞无极刚才收到的方长老的雪?传讯,便明白李笛那时看到的应该就是方长老等人围攻妖女的过程了。

    接下来,李笛将双方之间的打斗场面详细描述一番。

    “我与程云兄弟当时躲在一颗树后,不敢发出动静,那蒙面女郎很厉害,一下使出烟火里的尘埃,一下使出蜀山御剑诀,就连我们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也被她使出来,我很吃惊,想不明白其中缘由……蒙面女郎最后使出冰封三千里从围困中脱身而出,御剑逃走,逃走之前发现了我和程云兄弟,随手向我二人打来一掌,程云兄弟奋不顾身,冲上去替我挡下了这掌,身受重伤口喷血渣。”

    说到此,李笛满脸都是悲色,众人看着不免对他生起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