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混子的挽歌 > 第一零五八 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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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飞!”啸虞看见我的动作,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摇头:“算了,我可能是喝醉了,你别跟着我瞎折腾!今天是剧胖子订婚,咱们在这闹事不合适!”

    “老公,他们已经喝多了,你也别跟他们闹,咱们换一桌,走了!走了!别在我妹妹的大喜日子里给他们添堵!”高倩雯这时候也开始拉着吴凯向后走,同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呵呵。”啸虞听见高倩雯的指责,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人闹着玩呢,大家继续喝酒,没事!”等到我们这边被人拉开之后,剧丰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安抚了众人一句。

    “哥们,对不起啊!”啸虞看着剧丰的背影,声音不大的道了个歉。

    “没事,你和高倩雯的事,我在上学的时候也知道一些,刚才看见她出现,我就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对,等我想把你们分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剧丰转过身,拍了拍啸虞的胳膊:“都过去了,看开点吧。”

    “呼!”啸虞吐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没有吱声,但明显沉默了不少。

    “你们先坐,我去跟其他人解释一下。”

    话音落,剧丰也走向了其余酒桌,向来宾们解释了起来。

    “你心里要是不痛快,我找几个人,咱们在楼下堵他?”我看着吴凯的背影,向啸虞问了一句。

    “算了,我只是忽然看见高倩雯,又忽然得知她结婚,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情绪有些失控,刚才高倩雯说得也对,咱们只是小时候的朋友罢了,也许那段时光,真的已经过去了,只是有些人,还不愿意忘记而已。”啸虞情绪低落的把杯里倒满了酒:“我真没想到,刚才你会站起来为我出头。”

    “还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你在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就帮我打架的事吗?”我看着啸虞,笑问了一句。

    “可惜那段日子,再也回不去了。”啸虞先是一愣,随后仰脖喝光了杯里的白酒,我也端起酒杯,跟着喝了起来。

    很快,我和啸虞就喝光了一瓶白酒,最后,啸虞还是起身,去高倩雯那桌,给吴凯道了个歉,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从吴凯最后干杯的情况来看,他们是和解了,看见啸虞此刻的举动,我感觉有些陌生,换在多年前,如果啸虞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站在别人身边,估计早就把这些桌子都给掀了,可能学会收敛脾气,也是一个人成熟的表现吧。

    席间,我因为陪啸虞喝了不少的酒,很快就上头了,胃里一阵翻腾,赶到卫生间一顿吐,等吐完了,我也清醒了不少,也打算回去跟剧丰道个歉,毕竟剧丰邀请我来参加订婚宴,是把我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而我在这天对他未婚妻的姐夫动手,的确有些让他下不来台。

    ‘铃铃铃!’

    就在我快走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我摸出手机,随意的按下了接听键:“喂?”

    “你好,请问你是韩飞吗?”电话对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是哪位?”

    “我是市中院的工作人员,今日上午,我们已经对孔曼丽执行了死刑,按照他生前办理的手续,指定了你作为领取他骨灰的接收人,如果你愿意领取,请在三天内到法院办手续,然后去火化场领取他的骨灰,鉴于你和孔曼丽没有亲属关系,如果你不愿领取,那么他的骨灰,将由我们依法依规进行处理。”

    ‘嗡!’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我头脑中一声轰响,脚下踉跄了数步,最后背部重重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喂,你还在听吗?”

    “……嘶!嘶!”我靠在墙壁上,嘴角颤抖的想要给出回答,可是除了倒吸冷气,感觉喉咙堵的厉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等你调整好情绪,就来我们这里办手续吧,节哀!”

    “嘟…嘟……”

    电话里的人留下一句话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酒店的走廊中,头脑中一片空白,视线也随之天旋地转,虽然对这一天的到来,我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是真等我接到了消息之后,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曾经与我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葫芦哥,那个曾经与我一起并肩战斗过无数次的葫芦哥,如今已经魂归天际,永远的离开了我。

    那个始终在我危难时刻,都会出手帮我,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三葫芦,终究还是走了,他没有对任何人低头,但却没有敌过命运。

    想起我跟葫芦哥见的最后一面,我的心里忽然一阵酸涩,仿佛我们俩的谈话还定格在昨夜,他的音容笑貌也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在走廊中缓了能有十分钟,随后紧咬牙关,强忍着眼眶中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亦步亦趋的向楼下走去。

    我沿着楼梯,从二楼走到一楼,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脚下也无比的沉重,最终,我稀里糊涂的走到了酒店后门,推开之后,踏进了国际酒店的后院。

    葫芦哥临走前对我说过,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如今,他已经魂落他乡,命陨黄泉。

    眼前。

    院内的一颗杞柳枝头新绿,在这个灰蒙蒙的季节中点缀了一抹重彩。

    春天到了。

    ……

    国际酒店的后院,是个不对客人开放的空间,中间有一个花坛,周围是仓库、锅炉房和洗衣间、宿舍楼之类的地方,在一个门口,还有一个脏兮兮的推车,上面放着回收剩饭剩菜的泔水桶,散发出了一股腐臭发霉的味道,我踉跄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最终无力的坐在了院子正中的花坛边缘,手掌颤抖的掏出了口袋里的烟,用打火机点燃了数次,但是因为手掌的颤抖,始终没有办法能够将烟点燃,打火机越是不着,我的心情就越是烦躁,最后猛地一挥手,将打火机重重摔在地上,泛起了一声炸响。

    ‘啪!’

    这时候,一只握着打火机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帮我把烟点燃,看着眼前出现的火苗,我抬头,正跟索强四目相对。

    “飞哥?!”索强发现坐在这里的人是我,一脸愕然:“你怎么在这呢?!”

    几年不见,索强跟当年比起来,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曾经那个有些微胖,看起来憨呼呼的青年,如今已经变的十分邋遢,脸上的胡茬肆意生长着,乍一看起来,像是个颓废的中年一般,他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脚上的鞋已经磨掉了漆皮,露出了里面的棉布,可能是因为他在做洗碗工的缘故,衣服上满是水渍干涸留下的印迹,袖口渍满了漆黑的油泥,而且周身散发着一股油烟的味道。

    我看着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索强,先是短暂错愕了一下,随后忽然反应过来,索强现在的工作,本来就是在国际酒店的后厨洗碗,所以我们两个能在后院遇见,也没什么不对的,但这时候我心情乱糟糟的,根本没心情理他。

    “飞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遇见什么难事了?”索强见我没有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我身边,开口问了一句。

    “让我一个人呆会,行吗?”感受到索强坐在我身边,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

    索强听完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神情黯淡了下去:“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心里还在怪我。”

    “我心里没怪你。”

    “你……”索强闻言一喜。

    “因为在我心里,早已经没有你这个人了,我的心里能容下很多东西,但惟独不能容忍叛徒。”没等索强把话说完,我就面无表情继续开口:“离我远点。”

    索强看着我,眼圈有些泛红:“飞哥!”

    “操!”看见索强依旧带着不肯离开,我张嘴骂了一句,随后起身就要走。

    “哥!!”索强看见我起身,忽然大喊了一句,接着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

    ‘嘭!’

    在索强抓住我胳膊的一瞬间,我猛然回身,对着他脸上,特别使劲的闷了一拳,因为他腿脚不方便的缘故,所以身体后仰,一下子栽倒进了花坛里面。

    “艹你妈的!”我一拳将索强打倒之后,心里的负面情绪顷刻爆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感觉特别的烦躁,两步窜上花坛,对着索强的身上,特别用力的就开始踹了下去。

    ‘嘭!嘭!’

    索强躺在花坛里,身上沾满了土,双手抱头,但却强忍着疼痛,始终一声没吭,就那么硬挺着。

    “哎!你干什么呢!”

    就在我这边动手打索强的时候,宿舍楼那边刚好出来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看见我在这边动手打人,几步跑到我这边,伸手一拽我的衣服:“问你话呢,你凭什么打人!”

    “我去你妈的!”这时候我满肚子都是火,反手对着这个保安脸上,又是一拳闷了过去,这个人被我打了一拳,连退了两三步,随后转过身,看着刚刚从宿舍楼那里出来的另几个保安,猛地招了招手:“快过来,这边有人闹事!”

    ‘呼啦啦!’

    其余几个保安闻言,纷纷开始迈步,等他们跑过来以后,五个人直接把我围住了花坛边上,挨打那个人也伸手指着我:“抓住他,报警!”

    这个人说完话,他的几个同事也全都向我扑了上来,而我这时候头脑中特别空洞,就是想跟人打一架,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和积郁,看见他们冲上来,我抬起手,又对着一个人的脸上猛然一拳,把这个人打的鼻血长流,

    “小兔崽子!”一个保安看见我被人围住以后还敢还手,掏出随身的胶皮警棍,一棍子就打了过来,我向旁边一侧身,躲开这一棍子之后,对着他的侧脸又是一拳,趁着他晃神的空当,抓住他攥着警棍的手腕,对着他的脸上,再次数拳掏了上去。

    ‘嘭!’

    我这边刚刚放倒一个人,就感觉后腰一阵巨力传来,随后被人踹的踉跄了三四步,一转身,又是一个人举着棍子奔我打了过来,随后我一弯腰,直接用头顶住了这个人的胸口,他手里的棍子也不断的砸在我的后背上,这时候我都感觉不到疼了,推着这个人使劲往前冲了两步,他脚下被地面的冰一滑,仰面倒在了地上,后脑着地以后,很快流了一大滩血。

    推倒这个人以后,我用左手抓住另外一个人的前衣襟,右肘愤然向他脸上砸了过去。

    ‘咕咚!’

    对方再次到下一人。

    ‘咣当!’

    我这边打倒了两三个人之后,不远处的后厨那边,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紧跟着能有七八个穿着厨师服的男子,全都拎着擀面杖和炒菜勺子之类的东西,叫骂着向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