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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章节名:225影响</b>

    敏哥儿走近,站析秋面前垂着头,有些内疚喊道:“母亲!”

    析秋朝他柔柔一笑,点了点头道:“先吃饭吧!”说着一手牵着炙哥儿一手牵着敏哥儿进了房里。

    “去看看四爷回来了没有。”

    碧槐应是,掀了帘子正要出门,萧四郎已经负手进了房里来,目光就落敏哥儿脸上,微微一顿便未有过多变化,析秋已经迎了过来:“四爷,吃饭吧!”

    是怕他斥责敏哥儿吧?萧四郎点头。

    这边丫头们将饭菜摆好,一家人便安静坐桌前吃着饭。

    炙哥儿仿佛是觉察到气氛不对,便时不时咧着沾满饭粒小嘴对众人傻笑,析秋抿唇笑着夹了一块栗子鸡块给他,炙哥儿笑弯了眉眼,敏哥儿看着他也抿唇笑笑,学着析秋朝他碗里送菜,炙哥儿显得很高兴,埋头吃着。

    等吃了饭,析秋让周氏和问玉陪着炙哥儿去院子里玩儿,敏哥儿手放腿上有些不安看了眼炙哥儿背影,又看看萧四郎……

    萧四郎端着茶眉目之间看不出情绪。

    “敏哥儿。”析秋微笑看着他:“今天鑫哥儿和晟哥儿来,你瞧见了吧?”敏哥儿点点头,析秋又道:“先生布置功课都做完了?”

    敏哥儿又点点头。

    析秋看着又道:“今儿也累了一天,那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没有提昨天事儿,也没有说刚刚事儿,只让他回去歇着。

    “母亲!”敏哥儿一愣,随即开口道:“孩儿知道错了。”

    析秋眉梢轻挑,抿唇笑着道:“傻孩子,你没有错!”析秋很高兴他能主动和自己说,便朝敏哥儿招招手:“坐这边来。”

    敏哥儿看了眼萧四郎,见他依旧是面色无波喝着茶,他便走了过来坐析秋边上,析秋看着他,轻声细语道:“为什么觉得是自己错了?”

    敏哥儿垂着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道:“孩儿昨天诚意伯府不该不辞而别……也不该让父亲和母亲担心,今天……今天还莽莽撞撞跑到外院去了。”说着抬头看了眼析秋,见她还是笑吟吟看着自己,敏哥儿心里一松,便道:“其实,唐大爷也没有说错什么,是我想太多了。”

    “敏哥儿!”析秋低头看着他,与他平视:“你能和母亲说说,昨天唐大爷都和你说了什么?”

    敏哥儿顿了顿,就将当时事情和析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我很生气。”又小心看了眼析秋和萧四郎,毕竟牵扯到他生母事情,他怕萧四郎生气析秋会介意。

    “是这样!”析秋点了点头,唐大奶奶来说时,她就觉得奇怪,敏哥儿脾气一向温和,为何反应这么激烈,她看着敏哥儿就轻声道:“你生气是对,做也对!”

    敏哥儿一怔,母亲也觉得他生气是对?

    他本以为今天一天自己反应,再加上提到自己生母,虽有把握母亲不会生气,可心里总会有些不高兴,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不但没有介意还认同他做法。

    “母亲?”有些激动,敏哥儿看着析秋。

    析秋就如以往一样摸了摸他头,面露认真道:“若是换做我话,我也会生气。”她点了点头:“生育之恩比天大,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高低贵贱,可这些都无法去否决掉她做母亲资格。”说着一顿又道:“况且,背后道人长短本就不对,此一事是唐大爷错,与你无关,想必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否则今儿唐大奶奶也不会登门道歉,所以你不必为此生出歉意!”

    敏哥儿长长松了口气,又偷眼去看了眼萧四郎,就见萧四郎依旧如同方才表情,他仿佛受到巨大鼓舞,重重点了点头:“谢谢母亲。”

    “敏哥儿。”析秋笑着道,敏哥儿认真看着析秋,听着她说话:“既然你心中坦荡,就不该为这些子虚乌有事情生气,要知道,只有我们心中真正放下,是平常心,那么无论别人说什么,于我们而言都是不重要,你说呢。”

    敏哥儿低头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孩儿明白了,以后再不生这种闲气了。”析秋笑了起来:“是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们敏哥儿可是磊落君子呢。”

    敏哥儿笑了起来,析秋却是话锋一转,问道:“所以,因为唐大爷说你长像圣上,你就想去确认一下,是吗?”

    “嗯。”敏哥儿点着头,望着析秋已经没有方才忐忑:“他说很肯定,我就很好奇……圣上到底长是什么样儿……”说着看了眼析秋又低着头道:“因为唐大爷看我眼神,和祖父看我眼神很相似,充满了疑惑和怀疑,我就鬼使神差去了。”

    原来他真意了大老爷看他时眼神,孩子真很敏感,有时候你以为他不意或者没有注意,其实他不但知道还深深刻了心里,她点了点头认真道:“那你确认之后,觉得像不像?”

    敏哥儿摇着头:“不像!”敏哥儿摇着头:“不过眉毛确实有点像,都是浓浓……”说着又看看萧四郎,低声道:“不过,父亲眉毛也是浓浓……”

    也就说,比起圣上他觉得自己像萧四郎吧!

    析秋笑点头,也如敏哥儿一般回头看了看萧四郎:“嗯,父亲眉毛也是粗粗。”

    萧四郎眉梢一挑,见母子两人说着话却说到他身上了,咳嗽一声对析秋道:“圣上赏了他一块怀表,回头你让人拿了摆他房里供案上。”

    析秋应是:“妾身知道了,稍后就让容妈妈带着人搬了供案过去。”又看着敏哥儿:“长长供案只摆一件物什有些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库房挑些东西装饰一下?”

    “好啊。”敏哥儿点着头,析秋便拉着他站起来,回头对萧四郎道:“四爷要不要去?”气氛轻松起来。

    萧四郎一怔,看着笑吟吟析秋,再去看一改方才情绪低落敏哥儿,目光顿了顿回道:“我去外院!”不看他们。

    析秋和敏哥儿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笑意,牵着敏哥儿手便出了院子。

    “你喜欢什么,花瓢还是梅瓶?”析秋边走边道:“怀表很小,不如让天诚去给你打个架子吧,觉得怎么样。”

    敏哥儿点着头:“好!”说着一顿又道:“母亲,我上次库房瞧见一副鹊华秋色图,我能不能也挂中堂里?”

    “行啊。”析秋语气轻松:“那是你院子,你想怎么摆怎么装饰都由你做主。”

    敏哥儿昂着头,看着析秋抿唇笑着。

    母子两人挑了一只青花海水云龙纹盘口瓶,一只青花釉里红天球瓶,拿了鹊华秋色图,带着几个婆子去了荣恩院,二铨站桌子上挂图,敏哥儿下面指挥:“朝左去些,对对……再高些……”

    析秋站他后面,看着他兴致盎然样子,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对于敏哥儿她其实很矛盾,又想他不要那么懂事,能乐无忧生活着,可又想他能够坚强勇敢……

    可是不管她怎么想,他都不断成长,一天比一天成熟,虽依旧敏感却学会了隐藏,依旧脆弱却学会了自卫,这样敏哥儿真让她又爱又心疼。

    “母亲!”恍惚间,敏哥儿回头来看析秋,就见析秋正看着他目光仿似很悠远,他愣了一愣随即又笑着道:“这样挂行不行?”

    析秋移开目光,看着二铨忙了半天成果,点着头道:“很漂亮!”目光又落供案上:“等宫里赏赐来了,摆放好了就加好看了。”

    敏哥儿笑了起来。

    炙哥儿从屋外蹬蹬跑了进来,也昂着头盯着敏哥儿重装饰过中堂,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副画,画是什么?怎么都是树……”又歪着头:“树上为什么没有鸟?”

    析秋和敏哥儿皆是笑了起来!

    析秋陪着炙哥儿回去洗澡,哄他睡觉,敏哥儿则出了门一路去了外院,站萧四郎书房外,天诚躬身问道:“敏爷,您有事?”

    “父亲可里面?”敏哥儿轻声说着,天诚就看了眼亮着灯书房点头道:“爷里面,小人帮您传一声?”

    敏哥儿点了点头,天诚就敲了门:“爷,大公子来了。”

    里面应了一声,天诚转头过来看着敏哥儿:“敏爷请进。”说着帮他开了门,敏哥儿略有踌躇之后抬脚跨了进去。

    房间四处墙角上点着八角灯,灯光明亮,萧四郎正低头坐桌前看着奏章,头也不抬对敏哥儿道:“坐吧。”

    敏哥儿萧四郎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桌子,天诚上了茶又关了门出去。

    敏哥儿看着正低头看着奏章父亲,又用眼角余光扫了眼书架书,坐板板整整,并未着急开口。

    萧四郎用点了朱砂笔改改画画,翻了几本后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敏哥儿,便放了手里笔问道:“有事?”

    “是。”敏哥儿一愣,见萧四郎问话他立刻答道:“孩儿来领罚。”

    萧四郎挑着眉头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看着敏哥儿,就问道:“可知错哪里?”敏哥儿点头:“孩儿做事莽撞,未经三思,差点酿成大祸!”若非施大人熟悉又自己府里,他这会儿只怕已是刀下亡魂了。

    “嗯。”萧四郎点头认可:“圣上驾临不曾明言,可你既能知道,不管是有人告知与你,还是你自己观察所得结论,前者说明你平日为人处事妥当,旁人信任才敢与你明说,若是后者你能从细微末节判别找到根源,也是观察细微……”

    敏哥儿一愣,父亲这是夸他?

    萧四郎话锋一转,略显严厉:“虽如此,可你依旧有三错!”

    “一,你既出生侯府,就该明白眼睛所见不一定为真,书房内外虽不见侍卫林立,可该知道暗中定有护卫相守,你自以为是走捷径却不想早已经他人监视之下……此错为盲目自大,轻视旁人!”

    “二,你既有好奇之心,为何不光明正大回禀求见,却鬼鬼祟祟行小人之径?”

    “三,你既有胆量做以上之事,何以目未达却半途自废,行为被人所查不坦荡承认却自哀自怜戚戚弱弱?”萧四郎直视着敏哥儿,一字一句道:“此三错,你可认?”

    敏哥儿巨震,他知道自己错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所说三错,他怔那里看着萧四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萧四郎双后置于桌面之上,认真等着敏哥儿答复。

    敏哥儿心中巨荡,是啊,父亲说对,他是萧四郎长子,是府中大公子,若他有意拜见就该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去回禀,即便被拒绝那也是君子磊落之风,万不该凭一时好奇冲动,就偷偷走了后门如梁上君子无知粗妇听人墙角……

    这不该是堂堂侯府三公子该做,也不该是左军都督长子该有行为。

    心思飞转着敏哥儿看着父亲,郑重点了点头:“父亲,孩儿知错了!”又站起来朝萧四郎深深鞠了一躬。

    萧四郎摆摆手:“坐下说话。”

    敏哥儿依言重坐下。

    萧四郎赞赏点点头:“看来,你已明白我意思。”敏哥儿点头,萧四郎又道:“如今晚之事,往后我不想看到,可记住?”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敏哥儿点头应是。

    萧四郎端茶吃了一口,房间中紧绷气氛稍稍缓和,敏哥儿见父亲面色不如方才那般严厉,他也暗暗松了口气。

    过了一刻,萧四郎放下茶盅,抬头看着敏哥儿,声音也不禁柔和了一分:“你生母……”敏哥儿一怔,这是父亲第一次他面前提到生母事,就听萧四郎道:“坚持你想法,正如你母亲所言,这世上所有母亲是没有贵贱之分。”

    无喜悦自心底漫出来,父亲从不提生母事情,他以为父亲是和其他人一样是厌恶她,却没有想到他今天会父亲口中听到他肯定,原来是他多想了,父亲并没有他想那样讨厌她。

    他面上表情悉数落萧四郎眼中,他顿了一顿,语气肯定道:“还有,你生母身份并不低贱!”

    不低贱?什么意思?

    敏哥儿面露迷惑?他只听人生母乃是一介戏子,后还跟旁人私奔了,这样身份为何父亲用这种语气肯定说她并不低贱?

    难道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

    再想确认,萧四郎却已经站了起来:“回去吧,早些歇着!”敏哥儿一愣,问道:“父亲,那孩儿责罚?”

    萧四郎走过来,高大身影站他面前,又伸出手来拍拍他肩膀,道:“你既认错,那便下不为例!”

    也就是说责罚免了?

    “走吧!”萧四郎不再说话,负手转身便出了书房了门,敏哥儿心里提着石头落了下去,跟着萧四郎后面亦步亦趋……萧四郎回头问道:“听说你诚意伯府画了副画?引得吴阮两位公子争抢?”

    父亲也知道了?敏哥儿回道:“孩儿胡乱涂鸦,是两位公子捧场!”很谦虚。

    萧四郎眼底略过满意,点了点头又一时兴起问起渔业税事,敏哥儿道:“孩儿觉得,渔业税想法很好,可若实施只怕还要从长计议。”

    萧四郎略显讶异,又问道:“哦?那你认为要如何从长计议?”

    敏哥儿有些不确定摇了摇头,回道:“孩儿也说不好,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萧四郎突然停了脚步,朝敏哥儿看了过来,他说时机还不成熟?是理解渔业税所针对意义所了吗?

    敏哥儿见父亲用审视目光看着他,心中一提问道:“父亲,孩儿说错了?”萧四郎收回目光,便又重朝走,又慢了两步等敏哥儿走上来,父子二人并肩而走,许久他才回道:“没有,你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识已是不易!”

    今晚和父母对话,已经颠覆了他以往许多理解和看法,此一刻敏哥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父亲话,垂着头默默走萧四郎身边,面上表情却是无比喜悦。

    两人漫步回到崇恩居中,析秋正站台阶上等着他们,见敏哥儿安然回来,遂笑了起来,敏哥儿行礼道:“母亲!”

    析秋微微点头:“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敏哥儿应是,和萧四郎和析秋道别回了自己院子。

    析秋迎萧四郎进门,帮他脱了外套,笑着问道:“四爷怎么没有责罚敏哥儿?”语气轻,萧四郎回眸看着他,眉梢高高扬起:“夫人有何指教?”

    “不敢。”又煞有其事朝窗户外头探了探头,萧四郎玫瑰床上坐下来,问道:“看什么?”

    析秋掩面而笑:“妾身只是看看,这会让太阳是不是出来了。”

    萧四郎眉头一拧假装愠怒,但眼底却掩不住溢出笑意来,析秋走过去他身边坐下,收了玩笑之心,问道:“四爷,圣上……见到敏哥儿还说了什么?”

    萧四郎就将当时情景和她说了一遍,问道:“怎么了?”

    析秋若有所思,便朝萧四郎看去,面露郑重:“妾身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四爷能不能给妾身解开?”

    萧四郎颔首。

    “当年,四爷抱去孩儿,真是四爷自己孩子吗?”只说当年不提现。

    对于她猜测,萧四郎并未显得多惊讶,以析秋聪明猜到也他预料之中,这么多年他不提是觉得敏哥儿还小,有事情说多了难免会让他多想,他又是敏感总能从蛛丝马迹中寻找出自己想要答案,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是秘密,那就一直留他心中罢了。

    “那天情景混乱,四处皆是追兵,孩子又刚刚出生无处可藏,我便想到你那里,一个外放知府府中小姐闺房,想必不会有人怀疑……”他顿了一顿又道:“敏哥儿身世,正如你所想。”

    虽然早就猜到几乎可以肯定,但如今得到萧四郎亲口证实,析秋还是忍不住惊了一惊,她拧眉问道:“那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我们几人,二哥我也言明。”萧四郎慢慢回了,又道:“先皇子妃沈氏早已败落,独剩一脉残留于福建,这么多年也一直暗中查探敏哥儿下落,所以他行踪不宜暴露,若不然不等旁人去查,沈家可疑行径也会将他推至风浪之前。”说着他站起来负手看着窗外:“时机未成熟前,我们只能静静等待。”

    析秋腾一下站起来,看着萧四郎就问道:“四爷意思是……”要敏哥儿重回皇室,找回属于他一切?

    可是,这件事谈何容易!

    先不论沈氏势力,就是现他身份已是萧四郎庶长子,若想要推翻这层身份势必要费很多周折,即便此也不论,圣上当年能顺利登基博得朝中群臣之心,也是因为先皇后和皇子一尸两命惨剧而引起同情继而加分,如今若皇子安然无恙空降回去,势必有人对当年真相生出疑问,甚至对圣上德行也有质疑。

    圣上会同意吗?又是如何打算?

    萧四郎转身过来看她,握了她手手心之中,淡淡道:“这些年,我对敏哥儿并不亲近,便是有所接触时也是疏离严厉,便是想他能成长……”说完一顿析秋便接了话:“妾身明白,四爷是想让他独立,不对你这个父亲生出过多留恋,以免将来影响他人生决断,是不是?”

    萧四郎微微颔首。

    析秋便叹了口气,她要怎么说呢,萧四郎平时很少说这样话,也是第一次他们这样深刻去谈敏哥儿事,析秋觉得他做没有错,敏哥儿若真只是他儿子,那么将来出息一些便入阁拜相万人之上,大多时候很可能捐个闲官娶妻生子悠闲过一生,可是,萧四郎知道他不是自己儿子,他身份不知道何时会暴露人前,一旦暴露就会带来无危险和很可能颠翻朝堂风波,背负这样风险之下,敏哥儿就不得不坚强,不谨慎不步步为艰,他也不得不为严厉一些……

    萧四郎也是用心良苦,他不能给他人生定下方向,他只能去引导,希望敏哥儿会有一个正确价值观和世界观,能做一个正直人,后选择权其实还敏哥儿手中,人生怎么走,还看他如何抉择,但无论他如何抉择,曾经那些正面对人生理解,看待事物角度都已经形成,不管结果如何那些都将会是支撑敏哥儿勇敢走下去支撑和源头。

    析秋也觉得心头沉沉,仿佛一个窗户纸,若永远不将真相告诉敏哥儿,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可是告诉他呢,他对于自己身份能不能接受,有没有能力把握?她不敢确定,毕竟与已经成熟沈氏比起来,他一个没有外戚相护却地位直接能威胁皇长子身份他来说,沈氏势力犹如一个随时能倾覆给与他灭顶之灾大山,他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有许多个选择,但每一个选择背后,危险也与之相生!

    步步危艰。

    “四爷。”她回握住萧四郎手,目光笃定看着他:“不管将来,敏哥儿做什么决定,妾身都会永远支持你!”

    萧四郎抱着,抬手揉揉她发顶,将下颌抵她头顶,轻声道:“傻丫头,我不愿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说完又低头看着她,沉声而道:“朝中之事风云诡变,明日之事谁又能预言吉凶。”语气中,却俨然已是胸有成竹。

    沈府中,沈太夫人正与沈季以及沈夫人说话,她疑惑问道:“圣上停留了多久?”

    “约莫一个时辰。”沈季很肯定回了话,又道:“书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出来时圣上显得很高兴,还赏了萧四郎庶长子一块怀表,这会儿宫里只怕已经送过去了。”

    沈夫人接了话道:“就是叫敏哥儿那个孩子吧……听说极是听话懂事,小小年纪学问做也很好。”有些羡慕样子,叹道:“四夫人将那孩子教极好。”

    沈太夫人不看她,又问沈季:“只赏了那孩子一人?我记得老四还有位嫡子吧,可赏了?”

    沈季摇头:“听说只赏了那孩子一人。”一顿又道:“说是问了学到哪里,孩子说学了论语,圣上却提了毫不相关问题……那孩子答极好,圣上一时高兴便赏了。”

    沈太夫人眼露疑惑,圣上不是一时兴起性子,怎么会突然去考一个孩子,便让沈季将当时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听完后她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样子,沈季不明白母亲何以这般严正态度:“娘,有什么问题?”

    沈太夫人端着茶,没有说话,只觉得有些奇怪可有说不出哪里不对,便摆着手道:“算了,不说这件事了,你且问你,朝中这两日可还说渔业税事?”

    “吴阁老还紧咬不放!”说着有些气恼样子:“这个老顽固,当初真不该让他入阁!”

    “说这些做什么!”沈太夫人道:“今晚你再去张阁老那边一趟,他知道该怎么做,还有,几个港口那边渔民和货商,是时候也给他们通通气……”沈季听着眼睛一亮,问道:“娘意思是,让渔民反应激烈一些?”给他们一种,政策还未实施就已经引起动乱,圣上定然会生出退意。

    沈太夫人点了点头,摆着手道:“你们回去歇着吧,我明日还要进宫一趟!”沈夫人一愣问道:“娘,要不要儿媳陪您去?”

    “不用,听说圣上这些日子都歇乐安宫里,我去瞧瞧皇后。”沈太夫人淡淡说着。

    沈夫人听着就拧了眉头,嘟囔道:“圣上也是,乐贵妃都怀了身子,怎么还夜夜去她那边!”放着宫里这么多美人不临幸,却守着一个怀了身子女人,果真是被乐袖美色迷住了。

    沈太夫人瞪她一眼:“你懂什么,他这样才好,那乐袖怀了身子却如此行为不检,圣上若真对她有心就不该此时去她宫中,他这么做就等于将乐袖置于虎口之中,我看他不是保护,根本就是试探。”

    沈夫人一愣,有些不明白,沈季却是若有所悟点点头,沈太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扶着身边妈妈手道:“日子还长呢,就让她先安心养着胎吧……”朝外走着,又回头对小夫妻道:“去歇着吧!”

    沈季夫妇就站起来送她出门,沈太夫人走到门口忽然停了脚步,目光如炬看着沈季:“老四庶长子,你可见过?”

    “没有!”沈季摇了摇头,沈夫人却是点了点头:“儿媳见过,浓眉大眼机敏沉静。”

    沈太夫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算算年纪该有七岁了吧……”说着人已离去。

    沈季夫妇不明白她意思,便有些面面相斥。

    第二日,韩承整理了朝服,昨晚伺候姨娘将官帽递给他,扶着韩承出门,韩承回头看着她就道:“既有了身子,就房里好生歇着吧,不用再送。”

    “妾身知道了,老爷您慢走!”说着盈盈施了一礼!

    韩承点头,大步出了院门。

    待韩承一走,姨娘身边丫头便过来扶着她,笑着道:“姨娘,您如今有了身子,老爷对您比以前还要疼爱,这两日都陪着您呢。”姨娘掩面笑着,啐道:“老爷雨露均沾,你这话若是被人听到还以为我施了什么妖术迷了老爷呢。”

    丫头连连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敢说了。”可语气却是含笑,又凑到姨娘耳边:“姨娘,您出生又好,就是先夫人比起来也不及您身份,她不过是武夫女儿,您说老爷这么多年未娶,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动了心思,却又无果而终……姨娘,不如您动员动员,说不定……”指了指正房位置:“就是您了呢。”

    “胡说!”姨娘瞪了丫头一眼,却是目露深思。

    两人进了门,随即院子外面就有婆子喊道:“姨太太,您有和吩咐。”

    韩承一路去了朝堂,等下了朝又与萧四郎沈季以及吴阁老,张阁老一起去了御书房中,圣上端了茶瞧见韩承面色萎靡,眉梢一挑问道:“老韩,我记得韩夫人去世有几年了吧?”

    韩承一惊,抱拳回道:“回圣上,有三年了。”

    圣上微微点头,挑眉打趣道:“何以到现还不续弦?你是朕爱卿,这后宅无人料理朕怎能忍心……”一顿又问道:“可是无合适之人,不如朕给你指一个?”

    “微臣私事不敢劳圣上挂心。”韩承急忙回了:“微臣一直未娶,只是心中难以忘记先夫人,况且,微臣已不再年少,早没有风花雪月之雅趣,只想追随圣上忠心为圣上办事!”

    圣上就指着他满脸笑意,对吴阁老道:“瞧瞧,他说真是极好听,他鳏夫到是为了朕了。”

    吴阁老就应和:“韩大人一片忠心,依老臣看,不如给韩大人指一门门当户对闺阁小姐,不求才华横溢只要温良娴淑能将韩大人后院料理周全,让韩大人为圣上办事时也能不为凡事所扰,亦是成全他一片忠心,再说。”又捋着胡须看向韩承:“也能成就一段良缘美谈,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好!甚好!”圣上抚掌而笑,便指着吴阁老和钱忠道:“我看,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办,三日内给朕交一份答卷上来,朕要亲自给老韩挑一美娇娘。”

    韩承不能再推,值得抱拳受恩谢赏,脸色却显得有些灰败。

    第二日,钱忠和吴阁老则选了七八个良家女子姓名八字呈了上去,圣上浏览了一遍,正要提笔勾勒,皇后自殿外莲步走了进来,手中端着釉里红汤盅:“圣上,妾身听常公公说您早上没有吃东西,就特意嘱咐了御膳房给您顿了雪蛤燕窝盅,火候刚好,你用些!”

    圣上放了笔,含笑看向皇后,点头道:“皇后有心了。”皇后便走过去,接过常公公递来碗盛了一碗出来,又用勺子舀了喂给圣上:“您尝尝,味道好不好。”

    “好!”圣上轻抿了一口,点头道:“不错。”皇后笑了起来:“那你多吃点。”说完,喂着圣上吃了半碗,又拿了帕子帮他擦了嘴角,目光一转就落龙案上一溜女子名字,好奇道:“这是什么?”

    圣上不经意答道:“给韩承挑选继室,正想着哪家女子合适。”

    皇后目光一亮,掩面笑了起来:“原来圣上给韩大人做红娘啊。”一顿又道:“那妾身能否也讨个彩头,沾沾喜气呢。”

    圣上含笑问道:“哦?你所提是谁家姑娘?”

    皇后就道:“也不是谁家姑娘,就是有个远房姑母,前些日子还到府中和娘诉苦,说妹妹今年十六了,高不成低不就难寻人家求娘做主呢,娘这些年也不出来走动,哪里有什么好人家选配,只和我道了苦水。”一顿又道:“可巧了,这会儿却瞧见圣上做这成人之美事儿,妾身便想到那堂妹,也想沾沾这喜气呢。”

    圣上目光顿了顿,面上却是笑着道:“好,好,不如你将那妹妹名字一并加上去,等老韩来了,让她仔细选选。”

    皇后一愣,面不改色笑着点头,夹了袖子提笔就将女子名字加了上去。

    “我那妹妹可是一等一标志美人,若是能成这杯喜酒韩大人可是要谢了我才是。”说着抿唇轻笑着。

    圣上看着纸面上多了一道沈氏名讳,便想到萧延亦后院之中还有一位沈氏,便没有说话。

    等皇后出了门,乐袖便由女官嬷嬷扶着站了门外,圣上亲自迎了出去,问道:“不好好歇着,怎么到这里来了。”四处看了看不见玉辇:“怎么不坐玉辇,若是累着了可怎么是好。”

    乐袖粉面桃腮比之两年还要美艳几分,垂着头羞红了脸:“妾身整日歇着,就想出来走走……”又半掀了眼帘飞开看了圣上一眼,面颊红:“妾身一上午不见圣上,心里便空落落,就想远远看看,不想却打扰了圣上,妾身该死!”

    一席话说圣上满面含笑,扶着她进门:“你啊,总是这样!坐吧。”乐袖笑着道:“圣上做什么,妾身没打扰您吧。”

    “不过一些小事。”圣上龙案之后坐下:“给韩承挑一位可心继室。”

    乐袖听着就笑了起来:“圣上实乃明君,连臣子婚事也要您来烦心。”咯咯笑着:“不过,圣上看人一向准很,能经您挑选,也是韩大人福气。”

    圣上便笑了起来,乐袖走了过去:“妾身看看,都是哪些人家姑娘。”说着走了过去,仔细去看,上头只列着女子生辰八字,并无多少介绍,乐袖随意扫了一遍。

    圣上就看着她问道:“哦?那你说说,这里头谁合适?”

    乐袖目光一转,随意指了位姓方小姐:“妾身觉得这位不错,嫡女出生,虽不知道是哪家小姐,但配韩大人应是不差。”

    皇后上头加上自己同族妹妹,而乐袖却是随意一指,并不关心……他目光一顿,握住乐袖手:“好,就依你,定这位方家小姐!”

    析秋送走萧四郎和敏哥儿,又让庆山庆元护着炙哥儿去清河边钓鱼,回来时候去倒座看窝房里绣嫁妆春柳,回到房里岑妈妈便拿了封信进来,笑着道:“夫人,刚刚苏全生拿了封信进来,让奴婢交给夫人,说是苏大家从山东寄来。”

    析秋接过信,坐回玫瑰床上拆开,上下细看了一遍面上露出笑容来,她果然没有看错苏大壮,这才回去了两个月,就已经让邹伯昌暗中和佟府保定庄子里管事来往了数封信,他道只等一个时机,及时析秋只要摆个姿态,邹伯昌自己就会走。

    析秋轻笑,将信收了笑着道:“苏全生外院如何?”岑妈妈点头道:“是个不错孩子,人老实做事又踏实,连天诚都说交给他事情,没有办不周全。”

    “那就好。”析秋点了点头,站起来道:“帮我重梳个发髻吧,就梳前些日子流行牡丹髻。”

    岑妈妈一愣,问道:“夫人要出去?”

    析秋含笑点头,道:“是啊,许久不见阮夫人,今儿得空就去走动走动。”岑妈妈目光一顿,夫人甚少主动去常来几位夫人府上走动,今儿怎么突然想要出去去走动?

    心中想过,面上却是笑着道:“好!”析秋梳妆台上坐下来,又对碧槐吩咐道:“去外院和季先生招呼一声,就说我下午有事带两个孩子出门,和季先生告个假。”

    碧槐应是去了外院。

    析秋便含笑坐下由岑妈妈梳了发髻。

    各府关系,各府人物关系,好好,我明天一定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