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庶香门第 > 正文 203 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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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析秋将佟析砚让去稍间里,两人椅子上坐下来。

    佟析砚沉着个脸,眼底皆是怒色,她端了茶一口饮搁桌子上:“真是气死我了。”说着又提了茶壶给自己泄了一杯咕咚咕咚喝了。

    析秋看着她样子越加疑惑:“到底出了什么事,将你气成这样。”

    “还不是三姐。”佟析砚凝了眉头一脸愤怒道:“便是做生意竞争也该有规矩才是,她竟是出了那样低价格,明白着和我过不去。”

    析秋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佟析砚说恐怕是前些日子就闹沸沸扬扬同轩堂订单事儿了,她拧了眉头问道:“这么说,后那笔生意还是让天虹绣庄拿去了?”

    佟析砚怒气未消:“什么她们拿去了,分明就是用下作手段抢去了。”说着又气难平冷笑道:“我到要看看,依她们规模,要怎么接这笔生意。”便是她们接单前,也是临时招了十几位绣娘回来,佟析砚她们生意虽说不错,可比起他们来还是不足,那么大一笔单子两个月时间,她都可以想象得到结果。

    “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气成这样,一个单子没有了再去做旁,况且,按我意思,同轩堂做是青楼里衣裳,你们不接也罢!”析秋慢慢说着安慰佟析砚。

    佟析砚听着总算怒气消了些,点头道:“我也知道,原先来总管问我时候,我一口便回了,那样事不做也罢,可后来我心里又气不过,就想和她们争一争!”说着又长长叹了口气,满面失落:“后还是我输了!”

    “四姐。”她握了佟析砚手:“我知道你争不是这个单子,只是一口气而已,可是我们换个方向来想,既然你心中已经没有蒋家了,大家不过熟悉陌生人而已,互不相干,你又何必失落失望呢,便是这笔生意没做成,也不是多大损失,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东西我们没有弄清楚,贸贸然踏进去,谁能预见得到是福是祸呢。”

    佟析砚点了点头,歪着头靠析秋肩上:“你说我都明白,就如我当时开业时,你和我说话,便是没有生意做也决不能走捷径,做生意做是诚信和牌面,只要有一次,以后就再难抬头重站起来,我都记着呢……”一顿还是红了眼睛,眼泪无声落析秋肩头:“可是我一听到他成亲消息,我就心里就难受,恨不得冲去蒋家狠狠扇他几个耳光。”

    “好了,好了。”析秋顺着她后背:“我们有时候该庆幸,这么早认清他真面目,至少你往后人生,不用再面对他虚伪,也不用再受那些莫名其妙人气了,不是吗!”

    “你说对。”佟析砚笑了起来:“什么都不重要,重要是我自己人生,正如张医女说,女子一生不只有爱情和家庭,我们还可以拥有多。”

    析秋闻言一愣,推开佟析砚:“静柳姐和你说这话?”

    “是啊。”佟析砚点了点头,我今天去了一趟绣庄,回来时候顺道去了医馆,见了张医女喝了两杯茶聊了一会儿,一顿她满脸高兴道:“……平日只觉得她不大容易亲近,没想到她想法这样独特,让我刮目相看!”

    析秋失笑,露出无奈样子点头道:“是是!”却半句话没说出来。

    佟析砚心情好了一些,擦了眼泪看向析秋:“炙哥儿呢,我好些日子没瞧见了疯狂机械时代。”析秋笑着道:“奶娘抱去洗澡了。”

    “敏哥儿呢。”佟析砚四处看了看:“还没放馆吗,不是听说请了先生吗,怎么这会儿还没回来?”

    析秋听着就笑着道:“自从季先生来了,敏哥儿一整日都待外院里头,听二铨说两个人常躲房里头,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反正敏哥儿比以前还要开心……每日都掐着炙哥儿睡前回来,陪着他玩会儿就回去睡觉,到忙很!”

    佟析砚挑了眉头,笑着道:“是么,那这位先生一定讲课讲很有意思,否则敏哥儿怎么会那么喜欢他。”析秋就将她去听墙角,听季先生说名将吴起事儿给佟析砚听:“听着人不错,至于是否风趣,听敏哥儿意思,像是不错!”

    佟析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着析秋就道:“那这位季先生会一直这边吧?炙哥儿长大了也总要启蒙,若是他一直留这里,到时候不如将坤哥儿也一并送来好了,连你都夸奖不已,看来这位先生确实不错了。”说着挑了挑眉看向析秋:“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析秋觉得她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让坤哥儿和炙哥儿以及敏哥儿表兄弟常走动,将来也能亲热些,虽是心里这么想了,嘴上却是笑着道:“你到是想远,这话你说了不作数,回头我得听大嫂和我说才行。”

    佟析砚抿唇笑了起来,刚刚阴霾总算散了一些。

    送走佟析砚析秋回了卧室里,萧四郎正带着炙哥儿床上玩,炙哥儿穿着大红肚兜,皮肤很白躺那里像个小雪球似得,她笑着走过去看着儿子:“洗了澡是不是很舒服?”

    炙哥儿不理她,手里抓了个摇铃没方向没节奏摇着。

    萧四郎问道:“四姨走了?”析秋脱了外套坐了下来,点了头道:“走了。”说着,将佟析砚来原因和他说了一遍,有些纳闷问道:“这同轩堂到底什么来历?一个那样场所却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萧四郎将炙哥儿送进嘴里摇铃拿出来,漫不经心回道:“东家姓秦,祖籍湖广,做药材生意起家湖广应天一带颇有名气,但一直只停留江南一带,不曾有北上迹象……不过瞧着现动静,只怕要京城落脚了,势头不错!”

    听萧四郎意思,像是对同轩堂颇为欣赏样子,析秋暗暗纳闷。

    两个人说着话,析秋将炙哥儿手中摇铃拿了放他侧面,炙哥儿也不知使了什么巧劲,竟是小腿一蹬侧翻了个身,侧躺哪里用小手去勾摇铃。

    析秋笑了起来:“会翻身了……”说着炙哥儿脸上亲了一口:“炙哥儿真棒。”说着又将摇铃拿远点诱着他:“来拿……”

    炙哥儿身子一动,就从侧躺着姿势换成趴那里!

    析秋又换了一边,接着让他翻,炙哥儿很配合,析秋乐此不彼,萧四郎一边瞧着母子两人玩开心,不由勾唇露出一丝笑容来……

    玩了一会儿,炙哥儿像是累了小腿一放,顿时趴那里撂挑子了,嘴巴瘪了立时就哭了起来。

    析秋呵呵笑了起来,将他抱起来:“是不是饿了?”炙哥儿就他怀里不停拱,析秋朝萧四郎看去,萧四郎咳嗽一声站了起来坐去了椅子上,析秋放了帐子里头给炙哥儿喂奶。

    奶水不算多,不过析秋已经很满意了,炙哥儿常常吃不饱,放了床上还哼哼唧唧不肯睡觉,析秋无奈只得将周氏喊进来再喂一边,萧四郎拧了眉头看她:“这小子也不知像谁!”

    析秋失笑,就想到太夫人说萧四郎话,打趣道:“娘说,他可是像极了他老子呢仙钥全文阅。”

    萧四郎听着就挑了挑眉,干咳了一声,没有再就此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同轩堂生意闹很大,天虹绣庄因为拿到了生意一时间声名大作,析秋听佟析砚说佟析言还亲自出现绣庄里头,又扩大了规模将绣庄隔壁一间铺子也租了下来,现里头光绣娘便有四五十个。

    反观佟析砚,反倒生意差了许多,常常来析秋这边诉苦。

    八月时候,大老爷调任文书正式下达了,果然是工部左侍郎,析秋听到时满心高兴,当天就将炙哥儿和敏哥儿带着回了佟府。

    大老爷正正厅里坐着喝茶,见析秋进来目光首先落炙哥儿身上,析秋笑盈盈给大老爷行了礼:“恭喜父亲高升。”

    “一家人,何必多礼。”大老爷意气风发样子,析秋仿佛又找到了前些年他面上容光,他站起来两步跨到析秋面前来:“炙哥儿。”

    “喊祖父。”析秋抱着炙哥儿,此时炙哥儿已经能趴析秋肩头上了,闻见大老爷声音晃悠悠转过来朝大老爷看去,大老爷瞧见顿时眼睛一亮:“让祖父抱抱!”

    炙哥儿瞧见大老爷蓄起美髯,顿时露出很有兴趣样子,大老爷伸出手要抱他,他也很自然让他抱了,可一上他手,不待大老爷说话,他两只手就揪住了大老爷胡须,析秋瞧着一惊:“炙哥儿,放手!”

    炙哥儿哪里会听,揪着不放手。

    大老爷却是不以为然,呵呵笑了起来:“难得他看上祖父东西。”说着一顿又转身对身边常随道:“去,取了剪刀来,绞了这胡子给他玩去。”

    “这怎么使得。”析秋摆着手,又摊开手要去抱炙哥儿,这时佟析砚走了进来,瞧见祖孙两人揪一起,炙哥儿抓着大老爷胡子就要朝嘴里送,佟析砚就咯咯笑了起来,觉得有趣:“父亲,您这把美髯连炙哥儿也觉得好看,若是剪了可真是可惜了。”说着走过去对炙哥儿道:“你若是喜欢,那四姨绞段头发给你玩?”

    析秋瞧她说越发没边儿,便嗔瞪了她一眼,墙角救急似抽了个短短鸡毛掸子来诱炙哥儿。

    炙哥儿注意力总算被颜色鲜亮鸡毛掸子吸引过去,好歹放了大老爷胡须。

    大老爷捋着胡须,笑意满面,又低头去看站一边敏哥儿,敏哥儿这才喊了声:“祖父好!”

    大老爷一愣,表情立时便顿了一顿……

    敏哥儿看见大老爷表情,眼底就露出疑惑和不安来,析秋目光一动笑着道:“父亲,我听大嫂说家里头不办席面?虽说有孝身,可请了常来往几家来,也可以吧……总归是喜事。”

    大老爷深看了敏哥儿一眼,视线很自然转开,笑着摆手回道:“你眼中是大事,别人眼中或许不足一提,还是免了好!”还是一如既然低调。

    析秋和佟析砚相视一笑,大老爷正位坐了下来,佟析砚笑着道:“大哥一早就来信了,说恭喜父亲呢。”大老爷眉梢一挑,笑着道:“他消息到是!”

    正说着,江氏将坤哥儿抱了过来,长了六七颗牙坤哥儿还有些日子就要满周岁了,这会儿一心就想地上磨,不论江氏怎么哄他就是吵着要出去,她满脸无奈道:“就是这样,一刻也不能歇下来。”

    “随他去吧。”大老爷看看坤哥儿又看看炙哥儿,笑着道:“让他们一处玩儿去。”说着又对江氏道:“将十二小姐也抱去。”

    三个人年岁差不多,虽说辈分有些差别,可并不妨碍一起交流。

    平头炕前析秋和江氏以及佟析砚并排站着,床上摆了许多小玩具,坤哥儿穿着品竹素色短卦,眼睛大大短手短脚扶着炕头柜子站着,一点一点朝外头磨,佟析环也是芙蓉白面短卦,两腿瞪着炕上蜗牛爬,炙哥儿直接四仰八叉朝那里一趟,抓了东西便吧嗒吧嗒嗦着不动了星球重生章节。

    夏姨娘站后头满脸紧张,生怕佟析环手伤了其它两个孩子:“还是让我抱着吧,她手很,抓到手里东西就会丢出去。”

    “我们看着呢。”江氏笑盈盈回头:“你就放心吧。”

    夏姨娘哪里能放心下来,析秋则回头携了她手,笑着道:“现年纪小,便是丢了东西也没多少力气,您就放心吧!”江氏闻言也点头应是。

    夏姨娘还是提心吊胆站一头守着。

    罗姨娘笑着走过来,拉着夏姨娘笑着道:“六姑奶奶呢,你就放了心吧。”说着拉着夏姨娘站去一边,目光炙哥儿小脸上转了一圈:“让十二小姐和两个侄儿多走动走动也有好处啊。”

    夏姨娘知道罗姨娘说有道理,便叹了口气,正说着罗姨娘哎呦一声朝炕头扑了过去,夏姨娘就瞧见佟析环一只脚挂了炕边上,她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来也跟着罗姨娘跑过去。

    还不待罗姨娘走进,佟析砚已经笑盈盈将佟析环抱了上去,又转头对罗姨娘道:“我们都,你何来这样紧张。”

    罗姨娘干干笑了笑没再说话,夏姨娘则她身边停了下来握了握她手,算作安慰,罗姨娘并不介意笑了笑,两人走到外头说话:“四小姐脾气这么多年我心里头知道,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人,放心吧,我没事!”

    “就怕你多心。”夏姨娘笑眯眯安慰她:“难得一家人这样平静相处,也不知哪天就没了这样日子,我们能待一刻算一刻吧。”

    罗姨娘闻言便是一怔,面色一变抓住夏姨娘手:“大老爷和你说了什么?”大老爷和夏姨娘亲近,指不定和她说了什么。

    “你别紧张。”夏姨娘安抚她:“大老爷什么也没有说,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正房里头总不能一直空着,我前两天还听府里下人说有官媒要上门给大老爷说亲事呢,以前这样,现大老爷升迁了,只怕这好事也不远了。”

    罗姨娘听着脸色就不大好看,抓了夏姨娘手,她耳边就道:“若真是如此,那十二小姐嫁妆,你趁着这会儿人还没进来,先让大老爷备齐了,免得将来还要求人,再说进来什么人你我都不知道,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罗姨娘提醒让夏姨娘心中便是一提,她说很有道理,当初六小姐出嫁她便吃了一次亏,这一生不管她吃多少苦都无妨,但三个孩子决计不能再吃苦了。

    “你若不敢说,回头我去说。”她当初没了五小姐,如今夏姨娘生了十二小姐,她这会儿全心里将十二小姐当成亲生疼。

    夏姨娘摇了摇头:“你先别忙,我……我和六姑奶奶商量看看吧。”罗姨娘听着眉头一挑,遂点了头道:“也好,六姑奶奶想事儿考虑周全。”

    下午,大家等萧四郎功夫,析秋和夏姨娘房里说起罗姨娘说过话,析秋听了拧了眉头道:“……父亲没有提起没有续弦事吧?”

    “没有。”夏姨娘摇了摇头:“不过,这样事想必大老爷也不会和我说吧。”

    析秋点了头,觉得夏姨娘讲有道理,她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府里有人说起,有官媒要给大老爷提亲,那索性就仔细打听看看,大老爷是什么态度。”

    “我知道了,改明儿仔细打听看看。”夏姨娘点头应是,析秋便又道:“妹妹嫁妆,罗姨娘说也没有错,现筹备好了,将来若是有变故也不会发愁,这样,回头我给您送些银票来,您先存着

    夏姨娘目光动了动,便没有再说话,过了几日她将打听事托了秀芝去告诉析秋:“大老爷见也没见官媒,就直接拒绝。”态度很坚决!

    析秋暗暗觉得,大老爷会不会根本不打算娶亲?

    她暂时放下这事拿了银票让秀芝带回去,给夏姨娘压着箱底以备将来之用。

    当天晚上,萧四郎过来,大家家里吃了饭,析秋便和萧四郎一起回了家,路上他问萧四郎:“任隽病好了吧,这会儿可启程了?”

    “听说是无碍了。”萧四郎揽着析秋淡淡道,析秋听了便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想起了佟析言。

    过了些日子,坤哥儿家里头办周岁,因为有孝身依旧是一家人一起吃了饭,析秋见到了久违江夫人,吃了饭析秋和江夫人以及江氏房里说话,江夫人和杨夫人自几年前大太太府里搭了戏台那次相识后,便一直有些来往,杨夫人品级不高但却是八面玲珑。

    江夫人道:“蒋家如今可算是热闹很。”说着一顿便道:“说是家里头原先娶那位梅姨娘正闹着呢,说蒋老夫人偏袒蒋夫人,将她们这几个妾室都逼得无路可走了……寻死觅活。”

    析秋听着纳闷,梅姨娘和另外一个姨娘进府里也有几年了,这位夫人可是才进门,怎么这么夫人就能将两位妾室打压成这般模样,再说,她记忆中梅姨娘也不是省油灯。

    “那蒋老夫人不是很疼爱梅姨娘么,怎么现又反过来打压她了呢。”江氏哄着坤哥儿睡觉,脸上露出不屑来。

    江氏抿唇轻笑,回道:“这再疼爱也是个妾室,比起她来自是正室惹人疼,又是进门,身份又高!”

    江氏听着不置可否。

    析秋也是心里疑惑,嘴上却是什么也没有问,江夫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蒋大嫂子要搬出去了吧,说是要京城置宅子呢,就年底事儿了。”

    杨夫人果然是消息灵通。

    看来,蒋大嫂子是挣了钱了吧,否则怎么有钱置办宅子呢,京城寸土寸金,想要置宅子可不是简单事。

    析秋对怀宁侯这位嫡女却生出好奇心来,蒋大嫂子那样人,竟然肯舍得从蒋府里搬出来,要知道大家吃一起住一起,用花都是公中钱,蒋家大爷没有收入,一家子人吃可都是蒋士林,如今这位马小姐一进门蒋大嫂子就要搬出去。

    她可不相信,蒋大嫂子是因为手头宽裕了才搬出去。

    果然,江夫人一顿又道:“不过,蒋老夫人像是不愿样子,还亲自去了一趟怀宁侯府,只怕也是为了这件事,让娘家人劝劝呢……”

    析秋浅笑起来,看来这其中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位蒋夫人果然不是省油灯。

    天气渐渐转凉,炙哥儿学会炕上爬,析秋每天都要守一边,生怕他一个不慎从炕上栽下来,佟慎之和佟全之做了许多小玩具送来,木质刀剑,木质斧头,还有一架小鼓,炙哥儿每天将这些东西圈自己地盘里,但凡有人碰他立刻飞扑过来抓手里,然后用和萧四郎一样细细长长眼睛,冷冷盯着你,等看你浑身冷汗时他悠悠转身,又将东西寻一处地儿藏起来。

    析秋和他玩乐此不彼,常常将他藏起来玩具换个地儿,然后第二天他总能翻遍了炕头所有柜子后找到母亲藏东西,有时候敏哥儿下了馆,则会脱了鞋哥儿俩撅着屁股将炕上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东西又嘻嘻哈哈倒一起,满脸得意,然后敏哥儿又会抓住炙哥儿说一番道理,炙哥儿哪里能听得懂,敏哥儿就跟弟弟后头,去说哪里哪里不能动,什么东西比较危险,又会抓了他写字来教他:“这个字念炙,是你名字破青天!”

    炙哥儿看着白纸黑字,抓手里就撕扯了条状,又觉得有趣又撕成了点状,然后找个太夫人那里得来掐丝珐琅小匣子,将点状碎纸收起来,四处瞄着没有人注意他时候,悄悄塞进柜子里。

    析秋就指着炙哥儿和萧四郎叹气:“他怎么能这样,也不知道像谁。”

    萧四郎看着儿子却是哈哈大笑,抱着炙哥儿满房里转了几圈,届时,父子哈哈笑着表情,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

    析秋怕敏哥儿心里头难过,便提醒萧四郎:“敏哥儿时候,你别抱着炙哥儿。”萧四郎听着前面点头应了,后头还是抱着炙哥儿满园子溜达,有时候敏哥儿还会拿着斗篷跟父子两人后头,等萧四郎停下来他就用厚厚斗篷将炙哥儿包住:“父亲,母亲说炙哥儿年纪小,很容易受凉。”

    萧四郎不置可否,看着敏哥儿直挑眉梢。

    析秋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敏哥儿好像对这样萧四郎适应了,并没有她所担心那样介意。

    春雁从医馆里回来,好些日子没见她圆润了许多,和春柳碧槐外头打闹了一阵,才进了门,和析秋见了礼炕前杌子上坐了下来,析秋笑着问道:“天益还好吧?”

    “挺好。”春雁说着点着头:“就是有些想夫人,所以想来看看您。”说着四处去找炙哥儿:“炙爷呢,怎么没瞧见。”

    “敏哥儿带他出去玩儿了,说是今天会下雪,两人外头等雪落呢。”析秋说着满脸无奈,看向春雁挑了眉头问道:“你突然来,是不是有事?”

    春雁听着就红了脸,析秋心头一跳,脸上露出欢喜样子,猜测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春雁果然点了点头,道:“昨儿查出来。”说着垂着头:“奴婢想着现身子还轻便,便想过府来看看夫人,等回头身子重了也不敢多走动,要许久都见不到您了。”

    “你真是。”析秋拧了眉头道:“想见我什么时候不能见,这会儿身子重要,外头天寒地冻,回头摔了碰了,我可没法子和天益交代了。”

    “夫人!”春雁听着脸愈加红,正说着春柳和碧槐,碧梧掀了帘子进来,岑妈妈也笑盈盈走了进来,春柳满脸笑容道:“我瞧着怎么胖了许多,没想到竟是有身子了。”说着煞有其事摸了摸春雁肚子:“我这个姨母可算跑不掉了。”

    春雁红着嗔瞪了她一眼,又回头对析秋道:“夫人,您瞧瞧,这蹄子可是留不住了。”

    “胡说!”春柳一听急了:“我哪里留不住,不过感叹一下而已。”又回头对析秋解释道:“奴婢可没有半点这样心思!”

    析秋抿唇轻笑,却也意识到,春柳今年也有十七了……总不能一直将她留身边……

    碧槐和碧梧嘻嘻笑着,碧梧凑春雁身边:“我也是姨母,等他出生了,我一定会将好吃东西都给他留着。”岑妈妈后头看着几个丫头闹腾,呵呵笑着。

    日子过飞,腊八那天宫里头发了九九消寒图下来,析秋将它挂正厅里头,炙哥儿瞧见依依呀呀半天,大有一副他也要试试点梅瓣意思,析秋拧了眉头说了半天道理,萧四郎一回来,扛着儿子拿了笔刷刷点了十几朵……

    析秋失笑,看着他们道:“索性依一点完罢了,也不用日日去点武宰全文阅。”

    过了腊八,阮静柳从医馆过来,析秋拉着她问春雁事:“胎位还稳当吧?”

    “稳当。”阮静柳淡淡说完,又喝了茶就直接说到同轩堂事,析秋正好心里有疑惑:“不是说年底开业么,怎么这会儿还没听到动静?”

    阮静柳听着抿唇笑很开心,大有幸灾乐祸意思里头:“只怕是开不成了……至少年底开不成。”

    “为何?”析秋说着一顿:“不是说里头一切都弄停当了,怎么又耽搁下来?”

    阮静柳端着茶杯啜了口茶,眉梢高高扬起,显得心情很好样子:“得亏你那三姐。”她知道析秋和佟析言关系并不好,遂道:“……定了一百四十二套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裙,这会儿了才出了一百套……”说着一顿:“正闹着呢。”

    “怎么会这样。”析秋觉得佟析言办事虽有些激进,但也不至于心里头没谱,前头她听佟析砚说起过,天虹绣庄也招了许多绣娘,这么多人两三个月功夫,虽是有些赶可也不至于这么慢,她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她怀疑同轩堂人故意找麻烦。

    “不知道。”阮静柳淡淡笑着:“我只知道,现京城商家都看天虹绣庄呢,到是不知道她们要如何解决。”

    佟析言这边,是急热锅上蚂蚁一样,她砸了手中青花甜瓷茶盅,指着绣庄里管事就骂道:“我和你怎么说,年底了那些绣娘钱不能克扣,你倒好,竟然两个月没有发工钱,她们能给你认真办事,做出来衣裳,竟是有一半不合格。”说着拍了桌子,声音越发高:“你告诉我,现怎么办!”

    管事小心翼翼看了眼蒋大嫂子,低着头半句话不敢说。

    佟析言瞧见,顿时目光如箭一样射向蒋大嫂子,迷了眼睛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蒋大嫂子有些心虚,说话便有些支支吾吾道:“其……其实也没什么…每个月都发工钱,不过少两个月而已……谁知道她们竟是心眼长歪了。”

    “什么!”佟析言气说不出话来:“心眼长歪了,她们都是靠手吃饭,你便是房里连炉子都舍不得生,这也能说人家心眼长歪了,眼见了年底家家户户都是要置办年货,你不发工钱,她们哪里还有心思为你做事。”

    说着,正厅椅子上坐下来,声音沉了一分:“说吧,这钱到底哪里去了。”

    蒋大嫂子闻言便了一抖,飞朝管事打了个颜色,佟析言自来精明,这一眼便足以让她明白,她气冲了头顶指着蒋大嫂子就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偷将绣庄里钱拿去置你那宅子去了?”

    蒋大嫂子猛地抬起头来,朝佟析言看去,又心虚飞低垂了头,佟析言腾一下站起来,指着蒋大嫂子鼻子就骂道:“你果然这么做了,平日瞧你聪明很,怎么到了这节骨眼上,却做出这样傻事情来,同轩堂什么人,他们能不声不响拿下醉仙楼来,你就该知道他们背后人必定大有来头,我们不紧着心做,竟然生出这样歪心思来,拿次品去糊弄人家。”她说着顿了顿,方不解气:“你说,现到底怎么办!”

    蒋大嫂子哪里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她看向佟析言解释道:“三奶奶,您也知道我家里情况,这个家不搬不行,我和相公两人京城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寻到间宅子托了人打听好了,可手头银子又不够……所以……所以……我真没有想到事情闹这么严重。”

    佟析言一张脸比外头冰雪还要冷上几分,她咄咄逼人:“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你脑子都装了什么。”说着一顿又道:“搬出去,搬出去,我怎么和你说,说房子不能买,她让你搬你就搬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当初四妹妹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如今却被她压住头都抬不起来。”说着又摆摆手:“你怎么窝囊我不管,但你不能拖我后退,如今酿成这样局面,现做衣裳是来不及了对方让我们照着合约赔付,你说怎么弄吧万化风流!”

    蒋大嫂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心存侥幸问道:“那……那要赔多少?”

    佟析言眼睛一瞪,旁边管事就有些颤抖回道:“小……小人算……算了一遍……大……大概要赔八万两白银。”

    不等管事话说完,蒋大嫂子两眼一翻就栽了下去。

    当天蒋家就翻了天了,这绣庄是开不下去了,佟析言细细算了一遍将整个绣庄赔给人家还得倒贴进去三万两银子,等于她们这一年多不但白忙活了,还白白打了几万两银子水漂。

    她兜了家底,和蒋家对半分摊,这边蒋大嫂子哭天抹地求着蒋士林走走关系,让同轩堂少赔一些,蒋士林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走了层层关系找到同轩堂掌柜,后也不知如何谈,总算少赔一万两……

    蒋大嫂子哪里有钱,便日日将老夫人和蒋士林跟前哭,一家人东拼西凑总算将窟窿填了上去,这边佟析言也算是将这几年积蓄悉数赔了进去,病倒家里……平凉那边又来了信,说是任隽旧病复发要家里寄五千两去,

    武进伯府早就被掏空了,这会儿公中账上早就没了银子,况且寄给任隽钱,任家大爷刚继承了爵位,任大奶奶当家主持中馈,她和二奶奶怎么也不可能同意从公中走,佟析言就当着太夫人面将信撕了。

    一家子人也闹起了分家,任大奶奶如今伯公夫人,就抹着眼泪和任太夫人道:“……若不是三弟妹撺掇着蒋大嫂子做生意,蒋家也不可能赔成这样,便是连妹妹那边也日子过艰难,竟是要让她贴了嫁妆养一家子人,我们这里也这样难过……”

    任太夫人却是听出伯公夫人意思,如今她也正拿着嫁妆充公中银子,养着一大家子人呢。

    伯公夫人性子温和,便是有气也不会大声去吵闹,但蒋夫人却不是这样,虽是堂姐妹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蒋老夫人端着碗就拧了眉头看着桌子上两菜一汤,随手就丢了筷子质问道:“一大家子人,就这这些?”

    “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蒋夫人一脸不安:“咸了,淡了?要不然儿媳让人再去热一热吧。”

    蒋老夫人听出她顾左右而言他意思,不高兴道:“中午我们娘几个家也就罢了,如今士林家里头,你也让厨房做这两个菜?”说着又指了指面前青菜豆腐汤:“若是我没记错,这还是中午剩吧?”

    蒋夫人红了眼睛,委屈看向蒋士林,又垂着眉眼道:“娘,您有所不知,现家里头不比从前,我们只能节省些过日子。”说完又看了眼要搬没搬成蒋大嫂子:“娘不高兴,我心里头又何尝乐意,你们到还好,可怜我,这样菜,便是活了十几年也是没有吃过。”

    蒋老夫人被她话噎住,就瞪着眼睛看着她。

    蒋夫人撑着额头就晕了晕,看向蒋士林:“我身子不适,相公您陪娘慢慢吃,我先回去歇会儿。”

    一桌子人眼睁睁看着蒋夫人出了门,蒋老夫人就气指着她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蒋士林劝着道:“娘,您想吃什么,我让人去鸿雁楼买去便是。”

    “不吃!”蒋老夫人站起来:“她都这样说了,吃得下也要被噎死才是。”说着就扶着身边妈妈回房里去了。

    一进房里,她便交代身边妈妈道:“去外院给了银子,打发个小厮去鸿雁楼买了水晶烩肉和蹄膀回来。”妈妈应是拿了碎银子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匆匆又跑了回来,脸色大变回道:“老夫人……外院小厮回道,他们这会儿忙很,没空去出去名门嫡妃。”

    蒋老夫人听着怒火腾一下烧了起啦,怒道:“什么叫忙很,竟是连这点事也指使不了了,留他们何用!”

    那妈妈却是小声道:“老夫人,他们现确实忙不过来,一个人做三个人事……”蒋老夫人听着满脸纳闷问道:“怎么说?”

    婆子便小心翼翼回道:“是……是二夫人……将家里小厮和婆子辞了一半多去,说是没钱养这么多闲人。”

    蒋老夫人顿时气了个倒仰:“走,找她去!”

    两人踩着雪去了二房院子里,蒋老夫人也不打招呼,腾一下就推开门,正瞧见房里头丫头提了食盒出来,里头一盅燕窝,一盘子佛跳墙……三四碟子荤菜,她顿时气红了眼睛,站门口就喊道:“这么多好菜,难不成是单独为老二准备?”

    她来时就打听了,蒋士林这会儿书房里呢。

    蒋夫人从里头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浅浅得体笑容,蒋老夫人看见她怒从心来张口便道:“倒是没瞧出来,你竟是长能耐了,府里下人说也不说一声便辞了,辞了这么多人往后事情谁来做?”

    “娘,您有所不知,这家里头如今都被掏空了,儿媳不节省着点儿,这日子可过不下去了。”说着无奈叹了口气:“您那边若是人手不够,就暂时忍一忍,等家里头日子缓口气,儿媳再给您请回来便是。”

    蒋老夫人心里头帐算清清楚楚,她不悦看向蒋夫人:“家里头虽说被你大嫂子拖累了,可也不至于落成这样艰难,你若是不会持家回头还是让你大嫂子劳累些吧!”

    蒋夫人眼中掠出讥讽之色,心头冷笑一声,面上笑着回道:“娘,您要这么说可真伤了儿媳心了,儿媳虽说愚笨可这中馈事家里头也由母亲亲自教过,再说,大嫂虽勤俭……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又会拿了银钱去做生意,我们家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蒋老夫人心里头怒火拱了起来,压抑着怒容,她道:“既然如此,你将府里账本拿来我瞧瞧,我倒要看看,你所说揭不开锅,到底是如何揭不开锅。”

    “那您稍等。”几乎不等蒋老夫人说完,蒋夫人便应了,她身后丫头便捧着账册走了出来,反应之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蒋老夫人眯着眼睛接了账本前后一翻,顿时黑了脸:“不可能,怎么会只有这点银子。”账本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心思转过,脑中就想到蒋夫人私自将银子吞了,让他们吃青菜豆腐,她自己则房里大鱼大肉,便怒指着丫头们提着食盒便道:“这就是你说揭不开锅?那这些又是什么?”

    蒋夫人目光一顿,便道:“娘,您这冤枉我了,我这些可都是拿自己嫁妆买给相公补身子,可没有动公中一分钱。”

    “什么!?”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一样,她不可思议看向蒋夫人道:“你嫁妆?你嫁到我们蒋家来,便是我们蒋家人,你竟然还分你我?”

    蒋夫人也仿佛听到了天大笑话一样看着蒋老夫人,她掩面就笑了起来:“娘,您不会是让我拿嫁妆养着你们吧?您要知道,这些可是我自己东西……”说着一顿,面上露出鄙夷来:“您不会要我佟四小姐一样,拿嫁妆养着你们吧?”

    “你!”蒋老夫人被她话噎住,蒋夫人看着她就侧身福了福:“娘,相公晚上没吃饭,儿媳现要去给他送饭去,您慢走!”说着,绕过蒋老夫人,就带着丫头婆子扬长出了门。

    蒋老夫人气靠门扉上,身子直打颤,眼前一阵阵泛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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