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女生小说 > 庶香门第 > 正文 182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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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析秋让天诚送段公公出了门,又提点他拿了银子打赏。

    她回到房里,江氏和佟析砚自里头走了出来,两人有些惶恐问道:“太后娘娘这个时候传你进宫,会是为了什么事?”

    二夫人和析秋事,她们两人多少听到了些,二夫人这会儿疯疯癫癫,听说整日里房里唱歌,也不知唱什么,弄侯府后园那一片人人避如蛇蝎绕道而走,生怕沾了晦气。

    她是郡主,是太后嫡亲孙女,太后娘娘自从承德回来后一直生病,宫里头养病,便是圣上也不闭门不见,这会儿病终于好了,就急着召集析秋进宫,其暗射含义不得不让人多虑。

    析秋笑着安慰她们两人,回道:“没事,便是太后对我心存不满,她也不敢公然对我怎么样,毕竟我有孕身纵然她位高权重,这样事也该掂量掂量才是,只要我小心些就不会有事。”

    江氏和佟析砚依旧有些不放心,江氏拧了眉头道:“我回去和父亲,相公商量商量,看看宫里头可能打点打点,便是太后什么也不做,将你晾那边一个时辰,你是双身子,也够你受!”说着就站起了起来,一副立刻要回去样子。

    析秋却是拉住她:“你也不用着急,我晚上和四爷商量看看,有没有别法子,大嫂回去别和姨娘说,免得她担心!”

    “我知道。”江氏拧眉点头道:“你放心吧,姨娘现深居简出,我不说她不会知道。”

    析秋连连点头,佟析砚也是满脸担忧道:“我们先回去了,你若有事就派人去和我说一声,让我们来办,你千万注意自己身子。”

    析秋应是,送他们两人到门口。

    她回了房里,岑妈妈进了门,问道:“夫人,奴婢瞧着段公公脸色可不算好,看着您时候眼睛斜斜,只怕没有善意。”说着上去帮析秋脱了身上褙子,扶着她上炕,又拿了毯子盖她腿上,继续道:“要不要奴婢去请四爷回来,说不定四爷能想到法子,挡一挡呢。”

    “能有什么法子。”析秋无奈摇头道:“若是一早知道,还能暗中打点打点,现口谕都下了,难道还能抗旨不遵……”说着,她拧眉想了想,若是太后真有意为难,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皇后娘娘如今生了皇长子,圣上对她是越加倚重,若是皇后娘娘有意助她,想必就是太后对她存有怨念,总也不能当着皇后面去做什么。

    再说,她不管怎么说,都是督都夫人,太后就是要做也不会明着来。

    只是有件事让她很奇怪罢了,太后沉寂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为什么突然就喧她入宫呢,是她忍了很久终于等不及了,还是她觉得她不用再顾忌萧四郎和萧延亦立场了?

    她加倾向于后者,那么是什么让她不用再顾忌了呢,是荣郡王有了好支持者?

    她知道荣郡王妃出自淮扬大族闵家,闵家江南一代非常有势力,如今依旧盘踞着江南且联姻盘根错节,江南丝绸织造包括江宁织造府,大半都是闵家势力,或是多少和闵家有脱不开关系。

    而作为第一外戚太后娘家,却先帝手中时已渐渐没落,这也是析秋一直欣赏崇拜先帝之处,太后还高居皇后之位时,就渐渐一点一点蚕食萧清了这支庞大可能具有威胁外戚势力。

    所以圣上登基时没有任何考虑,立了她为太后,也正是因为这样荣郡王势力才没有迅速成长对圣上构成威胁,否则圣上也不可能偶尔训斥训斥这么简单了。

    那么太后这样反常举动,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端了碧槐用橘皮泡茶,轻啜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让她眉头舒展开来。

    忽然,她想到佟析砚刚刚说任隽事,任隽被人状告私开盐矿,而荣郡王手中也有盐矿,太后娘娘此刻召她入宫,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猛怔住,难道……当初萧延亦签署那份合约,果然是落了荣郡王手中?

    所以,如今盐矿事爆发,因为还没有具体证据,圣上只是因为杀人事申饬了武进伯府将任隽囚宗人府,可这只是开始,只要一查盐矿事就瞒不住,必定能牵连出荣郡王,所以太后才迫不及待召她入宫,以此来敲打萧四郎和萧延亦?

    她觉得有这种可能,若真是如此,他们确实要从长计议才是。

    至少,盐矿事被查出来前,将宣宁侯府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坐不住,她拉住沉默候一边岑妈妈,道:“去外院问问天敬,四爷今天何时回来。”

    “是!”岑妈妈看到析秋面色不大好,便知道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她点了头应道:“奴婢这就去问问。”说完,掀了帘子出门,春柳紧接着进来守一边。

    析秋又重靠迎枕上,脑中飞转着,任隽被人状告事以及盐矿事,连佟析砚都知道了,萧四郎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就是说她想得到可能,或许几日前他就想到了?

    她叹了口气,难怪这段时间她一点外面消息都得不到,定是他吩咐过了将这些消息俱都屏蔽了。

    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他也是怕她知道后胡思乱想,所以才故意瞒着她吧!

    不一会儿岑妈妈从外院回来,站门口脱了身上冷飕飕袄子,才掀了帘子进门,回道:“天敬说四爷今儿一早上就进了宫,这会儿还没有出来,他也说不好四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岑妈妈说完,又怕析秋担心,就解释道:“四爷常去宫里面圣,今儿又是和沈世子还有钱伯爷一起,夫人不用担心。”

    析秋点了点头,看向岑妈妈道:“我知道了,您去忙吧,我没事!”

    岑妈妈依旧有些担忧,四爷早些回来也好早点和夫人商量对策,免得明天进宫也没个人打点照顾,夫人若是吃了亏怎么办。

    若是平常到也罢了,可她如今身子都四个月了,万一出了一点闪失,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岑妈妈坐不住,就辞了析秋道:“炖百合燕窝盅还炉子上,奴婢去瞧瞧!”说着,见析秋点了头她便出了门。

    岑妈妈出门就和碧梧擦身而过,碧梧掀了帘子进门,回道:“吴妈妈来了!”

    太夫人知道了太后口谕事?

    “请进来!”析秋回道,碧梧应了就退了出去请吴妈妈,转头吴妈妈由碧梧打了帘子进门,见了析秋她行了礼,笑着道:“四夫人这几日可还好?”说着目光落析秋隆起腹部:“肚子好像又见长了些,不过怎么瞧着四夫人却是清减了些?”

    “吴妈妈坐。”析秋拍了炕沿边上,她坐着也就没挪位子,吴妈妈她身边坐了下来,析秋笑着回道:“或许是肚子长缘故。”

    吴妈妈看着析秋肚子直笑,满脸高兴,析秋便问道:“妈妈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吴妈妈笑着道:“太夫人得了些上好人参,让奴婢给您送一些来,还有几匹三菱布一起拿过来,到时候缝了做尿布却是极好。”

    析秋应是,笑道:“让娘费心了。”

    吴妈妈满脸笑,析秋就无意问起来:“听说三哥述职,也不知顺利不顺利!”

    吴妈妈知道萧四郎和萧延诚事儿,对他事儿自是不会关心,析秋来问她也不奇怪,便想了想回道:“说是这两日批文就能下来,依旧是同知,虽是闲差可总比没有强。”说着一顿又道:“倒是三夫人忙很,初一时候还带着大姐儿和五夫人一起去了庙会,买了许多东西回来……就是大姐儿也不知道吃了不净这两日上吐下泻,人都瘦了一大圈!”

    “怎么会这样,可请了太医瞧过?”析秋拧了眉头问道。

    吴妈妈听着就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三夫人说她自己有药,吃了就无事了……也就没请。”

    是不相信中原大夫,还是不相信府里人?

    析秋眉梢挑了挑,松了口气样子点头道:“也是,听说苗疆药是极好,我腿不也得亏了太夫人膏药,否则也不能好这么。”

    “也是!”吴妈妈目光一闪,看向析秋问道:“夫人腿如今可大好了?”

    “去年冬天还有些隐隐疼,今年许是不曾出门,这会儿天冷下来后倒是没有发作!”析秋笑着说完,又道“……看来,还是要保养。”

    吴妈妈连连点头,应是:“可不是要仔细养着,等夫人生了这月子可得好好坐,听老一辈人这月子坐好了,平日里身上一些毛病也能一并养好了。”

    析秋也听说过,点头应和,吴妈妈又道:“太夫人已经递了牌子去府了,等过了年就让人送了人过来让夫人挑,稳婆也要早早养府里,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这才四个月,太夫人也太紧张了些,心里想着她笑着道:“等天气暖和了吧,至于奶娘我还想要不要请了回来,到时候再去挑也不迟。”她想亲自哺乳。

    吴妈妈听着就一怔,目光闪了闪,却是以为析秋由于三爷事,对侯府里人都生出了戒备之心,才拒绝太夫人去府里请人,她顿了一顿便笑呵呵应了没再说话,析秋瞧着她面有异色,也只能心里叹了口气,笑着道:“也不瞒您,我想自己给孩子哺乳,到时候他和我也能亲些。”

    原来是这样,吴妈妈为自己刚刚想岔了而露出一丝尴尬,立刻笑着道:“您喂归喂,可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奶娘定然要请,等请回来也好歹能和您搭把手。”

    析秋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

    难道太夫人还不知道太后娘娘传她进宫事儿?

    果然,吴妈妈站了起来,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儿了,我还要再回一趟锦绣阁取些东西,就不打扰四夫人休息了。”

    析秋眉梢一挑,就是说吴妈妈一早出来了?难怪不知道太后口谕事情。

    “妈妈慢走!”析秋又看向春柳:“送妈妈出去。”

    吴妈妈笑着出了门,前脚才出了门,大夫人就亲自来了,析秋听着一愣下了炕,大夫人已经进了门,析秋笑着迎了过去:“大嫂。”大夫人外间脱了披风,掸了身上落雪朝析秋点了点头头:“外面正下着雪,你不要出来!”她说着,就由碧梧打了帘子进了暖阁。

    “大嫂怎么亲自来了。”析秋将自己手中手炉递给她,大夫人也不客气接手里捂着和析秋并肩炕上坐了下来,大夫人直截了当问道:“太后娘娘召你入宫,可是如此?”

    “是!”析秋点了头:“雷公公亲自来传口谕,明日辰时入宫。”

    大夫人拧了眉头,将手里捧着手炉还给析秋,道:“此事四弟可知道了?”见析秋摇了摇头她便道:“我和娘也商量过了,沈府大公子满周岁时得了风寒,这些日子一直未曾好,我给你带了些药材,你回头让人送去给沈夫人。”

    “大嫂意思是?”让沈家通知皇后娘娘,到时候能护着她?

    大夫人点了点头,道:“太后事旁人也不好干预,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和其抗衡,娘意思是,太后虽不会做出格事,但我们不得不防着点。”

    看来,大夫人来之前已经和太夫人就此事商量过了,不过她却是有些不太愿意去找沈家,至少不愿意因为她事,而将萧四郎立场弄鲜明了,陷入党派之中!

    见她没有说话,大夫人目光便顿了顿,眉头微蹙看着析秋,正待她要说话,析秋却是开了口道:“等四爷回来,我和四爷商量看看,让娘和大嫂担心了。”一顿又道:“过两日是大哥除服礼,大嫂可有用得上我地方?”

    “你安心养胎,此事我已安排好!”大夫人眉头蹙越发紧,点了头道:“入宫事不可大意了,让四弟思虑周全些也好。”说着站了起来:“我也要回去了,府里头还有事。”

    “我送您。”析秋送大夫人出门,大夫人外面将披风搭了身上,穿了木屐又回头看向析秋,朝她点了点头便要出门,等到了门口她扶着身边丫头,又忽然回转过头来,目光深邃看着析秋,道:“弟妹转告四弟,前两日,东角门边一个守门婆子半夜猝死房里。”说完,也不管析秋听没听懂听没听明白,转身便扶着丫头婆子出了门,撑了伞飘飘扬扬大雪中行院子里,直到出了穿堂上了停门口蓝顶小轿。

    大夫人想要说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向自己暗示什么?

    东角门边一个守门婆子死了?侯府里出入较多是西角门,东角门走相对较少,那边一个婆子半夜猝死,大夫人是不是要告诉她,有人半夜潜入府里,被这个守门婆子发现后,而被灭口了?

    会是谁?不言而喻,她听敏哥儿提过三夫人身怀武艺,那天她来府里时也见过她腰间挂着鞭子,既然常带身边,必定是用很顺手才是,那么大夫人是告诉她,三爷或者三夫人半夜出去过,至于他们做什么不知道,但她着意应该是提醒萧四郎注意他们举动吧。

    晚上,析秋和敏哥儿两人吃了晚饭,萧四郎才回来,却没有立刻回内院里来,而是让天敬回来说一声,说是沈季以及东昌伯钱忠和韩承韩大人来了,几个人外书房里说着事儿,析秋问道:“他们可饮酒了?”

    “喝了,看沈世子还有几分醉意,四爷倒没什么!”天敬答道。

    析秋点了点头,吩咐岑妈妈:“您带着紫阳去趟厨房,让婆子们捅了炉子给他们炖些醒酒汤送过去。”岑妈妈应是,析秋又对天敬道:“喝了酒寒,去把书房里炉子添热些。”

    “小人知道了。”天敬应了就和岑妈妈一起退了出去。

    萧四郎半夜才回来,析秋只觉得身侧灌进了一股凉风,她心里有事便醒了过来,就见萧四郎小心翼翼她身侧躺了下来,析秋迷迷糊糊喊道:“四爷!”

    “吵醒你了?”萧四郎她面颊亲了一口,搂了她怀里。

    虽是刚刚进被窝里,可男人身体就如天生火炉一样,不过转眼功夫就热腾腾仿佛冒着热气,析秋朝他怀里挪了挪,道:“沈世子和钱伯爷走了?”

    “嗯。”萧四郎点了头,轻抚着她腰腹,析秋已经没了睡意,就索性从他怀里移出来,道:“雷公公今日来府里了,传了太后娘娘懿旨,召妾身明日辰时入宫。”

    萧四郎丝毫不惊讶,听着就点了点头道:“此时我已经知道了,明天你放心去吧,别事情有我,不用怕!”

    析秋眉梢一挑问道:“四爷都打点好了?”萧四郎听着就点了点头,道:“放心去,不用紧张。”一顿又道:“早上少喝水,不过要吃些东西垫着肚子,若是觉得不舒服,立刻大声唤人,千万不能忍着。”

    析秋目光微微一转,仿佛明白了萧四郎意思,立刻点头应是。

    萧四郎顺着她头发,轻声细语道:“别怕!”析秋点了点头,她知道总要让太后得逞一次,现月份浅胎位也慢慢稳定,她行动还算轻盈,若是等到要临盆再传她,到时候再让她几跪几拜,比起现来加危险。

    析秋就说起佟析砚今天来和她说事情:“……打死人事妾身记得听四爷说起过,说是已经了结了,怎么好好又被人翻了旧账?”说着一顿又道:“还有盐矿事,是不是和荣郡王那座盐矿有关?”

    萧四郎捏了她鼻子,叹道:“真是精明丫头。”说着顿了顿,缓缓道:“正是荣郡王手中那座盐矿,此人名义上像是因任三而去,实际上还是冲着荣郡王而来,否则任隽手里人命数十条,单醉仙楼若要举报便够他吃一壶,又怎么会揪出盐矿事来说,但凡明白人,就会知道一座盐矿牵连人必定不会少,他有胆子举报,就必定是抱着必死心,即便一个任隽死了背后人为了自保也绝不会放过他。”

    析秋拧了眉头点了点头,应道:“妾身也正是如此想,所以想问问四爷,会是什么人敢做出这件事来呢?会不会是沈家?”

    “不是!”萧四郎很肯定摇了摇头:“上午,圣上要将此事交由我和沈季来查。”也就是说圣上想想萧四郎和沈季两人没有牵扯其中,但析秋听着还是一惊:“四爷接受了?”

    萧四郎揉着她脑袋道:“自是不会应,我和任隽中间还有一层连襟关系。”一顿又道:“圣上便任命了刑部周,范两位大人,以及御史台程大人,预计五日后就会赴辽东清查此事。”

    “可有消息显示,背后到底是何人暗中指使?”析秋顿了一顿又道:“当初二哥签署那份合约可有找到,是不是荣郡王手中?”

    萧四郎低头看着她,目露赞赏,笑着道:“是四姨告诉你?”析秋点了点头:“妾身知道四爷不想让妾身跟着担心,可是现妾身既然知道了,四爷就不要瞒着妾身了吧。”

    萧四郎沉吟了片刻,搂着她轻声道:“此事牵涉面极广,便是几位阁老也有人牵涉其中,如今朝中已为此事闹不可开交,这件事要查只怕也会不易。”顿了一顿又道:“至于那份合约,我和二哥依旧暗中查访,但目前能确定是,合约并不荣郡王手中,不太后娘娘手中。”

    析秋越加困惑,那份合约到底谁手中,对方到底有什么目,是等待时机要挟宣宁侯府还是另有目?

    就如头顶上悬一柄宝剑,你不知道它何时会落下来,便日日如坐针毡不得安宁。

    “放心。”萧四郎安慰她道:“不管是谁,这件事便如纸中包火,压不了很久,我们等着他便是!”显得胸有成竹样子。

    析秋见他这样,不由松了一口气,萧四郎性格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他不会说这样话。

    两人偎一起,萧四郎手便放她肚子,轻声问道:“他今天乖不乖,有没有调皮?”

    “没有,今儿特别安静。”析秋笑着道:“这孩子倒很有眼力见。”

    萧四郎也抿唇笑了起来,析秋忽然想到大夫人说话,便转述了一遍给萧四郎听:“……大嫂是不是知道什么?三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萧四郎听着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眯了眯,他道:“年前,你将娘接到这边来小住些日子吧。”

    析秋一愣,抬头看着萧四郎,她渐渐明白了,看来萧延诚必定是参与到近事情里面,至于涉及多深她却不敢肯定。

    “妾身知道了,改日就将几个院子收拾出来,请娘带着鑫哥儿以及大嫂过来住些日子。”说着一顿又道:“一起过年也热闹一些。”

    萧四郎点了点头,两人皆没有再说话。

    第二日一早,析秋将吃喝拉撒事情家里都解决好了,才穿戴了二品诰命衣装戴着了珠冠,又略施了脂粉,白白粉扑面颊上将原有红润遮住,显得苍白而憔悴,她满意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萧四郎,萧四郎便眉梢一挑,立刻明白了她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析秋由春柳和碧槐左右扶着上了小轿,二门处换了马车,萧四郎弃马随着她一起坐了马车,车一路到了东华门,春柳和碧槐留东华门外候着,又换了步辇一直到了内宫里,便由着内侍领着步行进了宫,到太后慈安宫外和萧四郎分了手:“若身体有所不适,就唤人,不能硬撑着。”没有说哪里等她,又朝内侍点了点头。

    析秋应是,目送萧四郎离开,她朝领路内侍抿唇笑了笑,从袖子里拿了个荷包给内侍:“劳烦公公。”

    内侍接了荷包很熟练手里掂了掂,便面无表情朝析秋点了点头,伸出手来道:“四夫人这边请。”一边走便一边道:“昨儿才下雪,这会儿积雪虽清净了,可地上依旧有些湿滑,夫人脚下留心。”

    析秋点头应是,内侍就飞说了句:“冬日里凉,偏殿里风大茶水很就凉了,四夫人双身子,冷茶水少饮为宜。”这是提醒她,入口茶水当留心。

    析秋心里头便是一怔,朝内侍看去,内侍低垂着头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出来,析秋回转过来低声道:“多谢公公提醒。”那内侍依旧低垂着头引着路,回道:“四爷对小人有恩,夫人不必介怀。”

    析秋点了头,两人拐了个弯上了一道抄手游览,就见到慈安宫牌匾,内侍门口停了脚步:“四夫人,奴才就送到这里了。”

    “有劳公公,公公慢走!”析秋侧了脸谢过,就随着慈安宫里迎出来女官进了宫门,与上次来并未多大区别,析秋先进了偏殿等候太后召见,里头很安静,有女官给她泡了茶,笑眯眯道:“太后娘娘这会儿正佛堂里,劳四夫人侯一刻。”

    召了她辰时到,她却去礼佛了,析秋挑了挑眉,朝女官笑着点头:“无事,多谢!”端了茶手,却是细细刮着浮叶没有入口,又低垂着头目光殿中燃熏香炉子上转了一圈,香味很清淡,香气清幽是析秋没有闻过,女官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就转身出了门又随手将殿门合上,空空殿里便只剩析秋一个人。

    析秋拧了拧眉头,待门关上她便放了茶盅,像是没见过世面孩子四处游览参观,又走到殿侧窗户边上,试着开了开窗户,索性窗户并未合上她开了窗户便有人探了头看她:“四夫人可有吩咐?”

    “没有。”析秋笑着道:“我有些转向了,就以为这个方向是我适才走过方向,想确认一下。”一脸无辜迷茫样子。

    “夫人是从那边来。”女官指了指析秋后面边:“这边是西面,夫人是从东面进来。”

    析秋一脸原来如此样子,点了点头道:“得亏您说一说,否则待会儿出去我可要迷路了。”女官就掩面笑了起来,回道:“怎么会,四夫人出去时会有宫里姐姐领您出去。”

    析秋满脸好奇样子点了头,析秋又指着窗头上开着一盆花,问道:“这可是兰花?”一顿:“这会儿竟是开花了。”

    “宫里头有花房,这会儿开不算稀奇,便是入了三九也能开艳丽。”女官年纪不大,看着析秋也很小样子,就少了些戒心。析秋说也不过是无关紧要话题,她也无所谓,就多说了几句。

    况且,她是客人,陪客人说几句话也不算失了规矩。

    析秋一脸惊叹道:“侯府里也有花房,兰花虽也开可却没有开这么好,也不知如何弄,回去让府里工匠们也学学。”女官听着抿唇轻笑着。

    忽然,周围有此起彼伏声音响起,窗户边女官也神色一紧随即着蹲身行礼喊道:“方嬷嬷。”

    析秋这个位置有死角,并未看见人来,听到女官声音才知道来人是方嬷嬷,她不由转目去看,就看见游廊下方嬷嬷冷着一张脸看着这边,见析秋朝她看去,方嬷嬷立刻换了笑脸朝析秋欠了欠身,随即一转身就出了视线。

    析秋耸了耸肩,也不关窗,依旧站窗前欣赏兰花,却没有再和女官聊天。

    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人传她进去,析秋拧了眉头腿也有站酸了,却不敢回到里面去坐着,正当她想要找人来问一问时,忽然就听到外面一阵此起彼伏喧哗声响起,紧接着就瞧着几个女官神色慌张跑了出去,这里是侧面她不由走到偏殿另一边去听,就听到有人小声低呼:“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太医?是谁生病了?

    析秋不敢开前面窗户,这个时候探了头不免有窥探之嫌,她侧耳去听依旧是脚步纷乱声音,就连殿侧面原本守着七八个女官也离了两三个。

    看来是出了事了。

    她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偏殿门才被人打开,析秋听到脚步声时已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随手又将茶盅里茶倒后头花盆里,留了一半放茶几上。

    有三四个女官推门而入,见到析秋就行了礼,笑着道:“四夫人,太后娘娘身子不适,今儿一切接见皆免了,改日若是太后娘娘有诏会再有口谕下达,四夫人请回!”

    原来真是太后娘娘病了,怎么会这么巧!

    她不由想到萧四郎昨晚样子,难道真是他安排好了,她后背生出了一丝冷汗,暗暗后怕,萧四郎也太大胆了。

    “四夫人请!”女官候门口,析秋朝众人点了点头,随着来人出了门,有女官析秋出门之后走到析秋刚刚坐着位置转了一圈,看了眼茶盅里茶水……

    析秋出了慈安宫,低头沿着来路出宫,忽然迎面又有七八个女官走了过来,两方人互相见了礼,低声说了几句,原本引着析秋几位女官就退了下去,对面有穿着粉紫褙子女官笑着道:“四夫人!”

    析秋笑着面熟,见她开口才猛然想起来,此人正是皇后娘娘身边姑姑。

    “奴婢姓毛,四夫人唤奴婢毛锦便可。”

    “毛姑姑!”析秋笑着应了,毛姑姑便又道:“皇后娘娘得知您来了宫里,说是好久不见您,就请您去凤梧宫里等她。”

    太后娘娘生病,作为儿媳自是要慰问看望,析秋应是随着毛姑姑就七拐八拐走了半盏茶功夫,进了凤梧宫中,这一次却没有偏殿候着而是直接进了正殿,毛姑姑笑着让人奉了茶:“皇后娘娘慈安宫还未回来,四夫人稍后。”

    果然是这样,析秋笑着点头,人端来椅子上坐了下来,依旧没有喝茶!

    毛姑姑看着析秋端坐那边,唇角就勾了勾,出门守了一边。

    不过一盏茶时间,门外就响起高高低低问安声,析秋也站了起来,就瞧着一身正红宫装皇后碎步走了进来,和生育前没有多大区别,却比之从前多了一份风韵和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析秋要跪下行礼,皇后亲自扶了她:“累了一上午,这会儿宫里没人就不要多礼了。”说着又道:“坐下歇歇。”

    析秋没有坐,眼见皇后娘娘主位坐下,她才半侧着身子坐椅子上:“太后娘娘凤体……”皇后看着她笑着道:“没事,不过偏头疼犯了,这会儿吃了药已经安寝了。”一顿又道:“常听沈夫人说起你,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还是大皇子洗三礼时候见了,那时候人多也没顾得上你。”说完看着析秋肚子:“有四个月了吧,你这肚子可比我那会儿大,我记得我四个月时候可还瞧不出来呢。”

    “娘娘纤细。”析秋笑着回道:“不像我矮胖难看紧。”

    皇后掩面而笑,摇头道:“等你生了就没事了,有孩子操心便是日日珍馐也不会长肉。”

    析秋应是,却又掩面羞涩笑着道:“妾身就盼着这一日。”

    皇后目光她手边茶盅上转了一圈,暗暗点头笑了起来。

    门外有女官露了个脸,皇后目光一闪就笑着道:“我没有别事儿就想见见你,回去吧。我也不留你,这会儿萧大督都还外面候着呢!”皇后站了起来笑着携了析秋手,意味深长拍了拍:“四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析秋心中一怔,立刻垂首应道:“不敢,娘娘才是真富贵!”

    皇后看着低眉顺眼,连正眼都不敢看过来析秋,轻轻笑了起来,让毛姑姑送析秋出门。

    待她出了门,皇后便摇头叹道:“难怪老四这样疼她……”说完,转身进了内室。

    析秋一路出了宫门,许是累了又或是一上午忍住没喝水,这会儿只觉得胸口闷闷难受,像是有口气憋着那里又上蹿下跳直反胃难受。

    她脚步不敢太,就忍着一路出了凤梧宫,又七拐八弯走了几步上了步辇到了来时东华门,萧四郎正负手站宫门下等她,析秋脸色不大好看一见到他仿佛是放心了,跟萧四郎身后低声道:“出去再说!”

    萧四郎也看出来她面色不好,也顾不得许多,宫门口就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引得不知情守门侍卫一阵唏嘘,一路上都是异样目光。

    析秋心里憋闷难受,却又忍不住羞臊侧开头掩耳盗铃不去看旁边人。

    “哪里不舒服?”萧四郎拧了眉头问道。

    “妾身就觉得胸口闷闷,好像喘不过起来!”析秋趴萧四郎肩头,声音已经有些虚弱。

    萧四郎骤然就觉得,凉意自脚底升了上来,抱着析秋脚下健步如飞。

    等出了宫门,候门口春柳和碧槐看见,慌了神迎了过来:“夫人,您怎么了!”析秋摆着手:“扶我上车。”两人一怔不再说什么,扶着析秋就上了马车,析秋就让春柳找出车里痰盂,伏痰盂上便大吐了起来,将早上吃一干东西悉数都吐了出来。

    春柳和碧槐两人皆是变了脸色:“夫人,夫人!”宫里头事谁能说清楚,她们吓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萧四郎站马车听到车里声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若冰霜一般。

    ------题外话------

    月票,月票!每天一念叨…。

    话说,阴谋什么别着急,正一步一步推进…我没办法一下子搞死所有人,唉唉~功力不够啊!我继续我九阴白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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