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我为倾城来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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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酒意,五分睡意,盯着那不断旋转的大床,夏芫软软地跌了下去。

    西院里一片寂静,霍尊盯着一地的梧桐叶子,深深地吸了口气。

    抬头望向天空,他眼中的愤怒退去后,竟是一片茫然。

    这个女人,他明明下定决心不爱了,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戳到心里,气到发狂,伤到心痛。

    他转生欲走,可一想到刚才她背上那片黑乎乎的东西,不由地心里发毛。

    他腿上僵了半天,最后还是走进了寝室。

    寝室里,夏天趴在地上酣睡如泥,身上仅搭着那条味道刺鼻的白布,半个脊背都露在外面。

    霍尊盯着她背上那些黑色湿粘的东西,浓密的剑眉越锁越近。

    解开布子一看,她大半个脊背的皮肤都烂着,上面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细刺儿。

    细想了半天,他想到院子里那个手臂高满身是刺的植物来。

    十多日前,他从南疆赶回来,恰巧看到夏芫第三次欺负他的小悦儿,并且对他们的孩子下手。

    情急之下他冲过去救下秦新月,并将夏芫朝秦新月身侧推了把,夏芫当时是倒在了那个满身细刺的植物上的。

    盛怒之下,他不但没留意她,而且还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

    很明显,背后的这些细刺她没办法取出,十多日来留在背上与衣服、床褥摩察接触,皮肤腐烂化脓了。

    “我疯了吗?她一脸伤疤,背上腐烂成这样,那还有男人敢不知死活的往上贴?而她,本就不是随便之人,如今脊背烂成这样,都不肯讲出来看大夫,又怎么可能在为外面乱来?”

    出了寝室,他坐在院子中的八仙桌前,看着被雨水浇透的厚厚一地梧桐叶子,心理如潮水翻涌。

    他早上还下定决心,要放弃夏芫,好好的陪着他的小悦儿,可下午看到夏芫穿了一身男装,醉醺醺地回来时,脑子里就彻底乱了。

    夏芫,他知道他爱他入骨,从他出征前怀疑她到他战场上屡屡被人出卖,再到查清她的身份,他崩溃过,疯狂过。

    最后,无时无刻恨不得将她掐死,可当真正见到她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在从南疆归来的前一个多月,和西蒙谈判后他心里堵得慌,带了几十坛子酒独自驾马赶到山顶。

    或许,是心中太过伤感郁闷,向来海量的他那晚竟然醉了。

    朦胧中,他看到了夏芫,愤怒中差点将她掐死,可在她开始窒息后,他于心不忍地松开了手指。

    那人心惊胆战地看了他半天,说她不叫夏芫,也从未见过他。

    对方问他喝的是不是木瓜梅子酒,他知道她的确不是夏芫,因为夏芫失去了味觉。

    醉眼朦胧地看了那人半天,他脑子里意外的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的小悦儿!

    再次相遇,那女子是苏涟漪的丫鬟,而且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他的!

    他还意外的发现她身上戴着一个护身符,是他十年送给小悦儿的。

    “小悦儿!”

    他惊喜地看着对方,发现她身上的确有小悦儿的影子,长着一对甜甜的小酒窝,有

    一双月牙儿似的眼睛,而且也与夏芫有六分相似。

    但令他惊讶的是对方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情毫无印象。

    在南康山顶那晚,他醉酒太深,其实看的并不清楚,只觉得她与二个人的身影不断重合,让他神智混乱,情不自禁将她抱在怀里。

    第二日酒醒,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与小悦儿重逢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既然她已经怀着他的孩子,他自然毫不犹豫地给了她正妻的待遇,还为她娶了个新名字——秦新月,并日日夜夜地守在她身旁。

    本以为,找到了小悦儿,他就可以好好的与她生活下去,彻底将夏芫从心底抹去。

    但偏偏事与愿违,他越是努力的去爱秦新月,就越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夏芫,甚至难以自控地排斥着与秦新月的任何接触。

    起初,因为她怀孕,他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与她的肌肤相亲,但后来,普通的身体接触他也本能地躲开了。

    看到她黯然神伤,想到夏芫的阴狠毒辣,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二个耳光,虽决定不杀夏芫,但也不打算再见她——困她一生,折磨一世,永不相见!

    那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与夏芫在大街上相遇。

    当时,她脸上血肉模糊,满脸脓疮,正被阔天辰当街羞辱。

    他心里如钢针穿过,猛地疼了下,但想到她有这世上最好的疗伤药,便彻底的狠下了心。

    时隔几日,他与三个女人在茶社消遣,遇上夏芫来茶社取东西,他当时有些惊讶,为羞辱她特意装出一副很爱很爱秦新月的样子。

    那料,夏芫最喜欢的那把绿绮古琴在这个时候被苏涟漪弄断琴弦,还抛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他心里一颤,清晰地看到她转过身,眼中噙着泪水盯着自己,颤着嗓子说了句:”霍尊,我恨你!“

    恨!

    这不挺好的嘛?

    他已恨她入骨,她不恨他倒是不合情理!

    明明是这么想的,但心里莫明的发堵发慌发气,愤怒地将苏涟漪和景倩兮赶来出茶社。

    第三日,他便不由自主地回到将军府。

    秦新月何其聪明敏感,对他的反应嘴上不言,却伤在心里。

    他努力的补偿她,宠她,疼她,但却发现很难爱上她。

    “宠而不爱,怎么会这样?因为对另一个人爱的太深,伤得太深,再也爱不起了吗?“

    霍尊久久盯着天空,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十几日前的寿宴,她一杯贺寿曲,一杯鸳鸯茶,一支《白狐》舞,唱的他心血堵塞,喝的胃里难受,舞的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那场大雨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但也感觉到她不再爱他。感情之事,不管谁先放下,与他都是好事,可他心里却莫明的空虚起来。

    今日,她清楚告诉他,说她不爱他了,他竟急的发狂!

    那种强烈的缺失感,让他如在深渊处踩空后身心止不住的往下坠,惶恐极了。

    “恨之入骨,却狠不下杀手,爱之入骨,却再也宠不起来!夏芫,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长叹口气,走出西院。

    夏芫睡醒时,发现自己光身子爬在床上,背上只浅浅的盖了块白布,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事情,隐隐约约的记起霍尊说要将她赏给府兵。

    “后来呢,我好像稀里糊涂的解开了衣服,跌跌撞撞地进了寝室,好像还摔了一觉。之后呢?之后的事情为何全不记得?“

    她认真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最后看着黄铜屏风里自己的背影,后背上腐烂了一片,上面的细刺像钢针一样扎在那里。

    只是,她对着镜子仔细观察时,觉得那些刺似乎少了许多。

    “是这二日喝醉酒,睡觉的时候蹭掉的吗?“夏芫扶了扶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