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科幻小说 > 银河英雄联盟 > 第四百六十二章 满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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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实而能干的李察.纽尼斯为她操办这一切,将秘密基金通过家族银行运作,分散成无数笔小额政治献金,注入竞选基金,通过竞选委员会的台前操作,成为公关费,广告费,事物销用,公开捐款或是说客薪金。

    成千上万个银盟这艘巨大航船中的小角色,在为她的当选忙碌游走,或是振臂疾呼。除了较少的一部分是纯政治理念契合,心甘情愿为其效劳外,其他人也还不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自还是叛逆的满怀诗意的文艺青年时期起,索菲亚就对自己有朝一日,能真正执掌这一幕真正的舞台有过无数憧憬。对于父亲约瑟夫那些老生常谈的教诲,这场代表着终极成就的银盟之冠,也是她唯一不觉得反感的‘家族性安排’。

    沃纳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当然是要继承家族产业,以使海森伯格亘古不灭。而她却可以去完成历代家族直系至亲一直所谋求的那个位置。

    银盟主席,天使之剑下的第一人,权力巅峰上的至高者。

    但当她真正进入到梦寐以求的大好年景,开始向着生来就注定要谋得的那个目标开始冲刺时,却又发现事情完全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分析、调研、会议、研讨、对稿、排演,当真是操不完的烦心事,数不尽的折磨牌。为此她必须牺牲睡眠,牺牲娱乐,牺牲做发型和修甲时的悠闲,牺牲一切!

    然后就是不停的决策,再决策。演讲场地要她决策,亲民人选要她决策,上哪家媒体发言要她决策,跟议员吃饭挑个餐馆要她决策,竞选委员会的志愿者给多少补助,午餐吃什么居然也要她决策!

    索菲亚有时候真觉得,这些长着脑袋并且有着不错智商的手下,似乎在竞选期间都得了临时痴呆症一般,他们将所有事物的大小决策权都一股脑的丢给她,让她事事亲历亲为,这令她简直是不胜其烦。

    而且她还有个强大的竞选对手,那个同样带着四大委员会主席光环的罗沃莉.斯卡娅,除了具备半分也不亚于她的银盟政坛声望,还曾经是发委会一把手。

    常年执掌发委会的斯卡娅比她更具权势,不像安委会这边不但有高高在上的沈月禾,还有个完全不对牌的贝伦.罗森伯格在随时拆台,与她分庭抗礼。

    从党派角度来看,斯卡娅有着一帮厚脸皮的,为了吸引眼球不惜一切的自由派拥趸们的支持,并且在议会中颇为强势的自意党徒们,也对斯这位党内第一人的参选感到振奋不已。

    而在自己的党派这边,人类孤立主义已经时过境迁,在大众对诸多银盟异族的认知越来越深的前提下,只为了那一帮行将就木且智商堪忧的阿撒兹勒民族主义蠢货们的选票,就要给予那不合时宜的‘解散银盟,重归联邦’的承诺,委实已越来越令她感到不耐。

    加入人类党,并在家族传统势力的操作下成为党主席,对于索菲亚来说,实在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举。如果是按照她的自身政见,则更趋向于如今的执政党派银河智慧合作党的范畴。

    将人类带入一个崭新的纪元,与一切智慧种族共生共荣,分享资源和科技,竭力互助,共创辉煌。

    这种听上去美好合理,操作起来正义凌然的党内宗旨,比起人类党那‘自己人优先’,‘永远只有人类第一’的短视纲领不知高大了多少。

    拥有坎德人和尤尼特人这两支毫无野心,一心只求和睦的盟族的支持,这种银盟各种族合作的路线,无论从何种角度都是民心所向。而这也是近两届银盟主席都出自合作党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不是他们本届参选的尼古拉.乔治政治根底太过薄弱,自己和斯卡娅又怎么可能在执政党的强大民意支持下,获得哪怕半分机会?

    但为什么合作党的党内选举,却又要捧出这么一个明知道不可能当选的参选者来呢?如果这是一个自由派或环境派的某个小型团体倒还情有可原,毕竟尼古拉.乔治本身算得上是银盟这一摊浑水中的一汪清流,而他所代表的银盟学界,也必然会为他投出有史以来政见最为统一的一轮选票。

    但银盟可并不是只有那些头顶向天的学者,并且学界的那些貌似强势的选票,相对于见识浅薄的大多数银盟公民来说,也只是浩瀚汪洋中的一条汇入的支流罢了。在民主投票上,人人平等,选票本身不分高下,因此他们这一支几乎是无足轻重。

    文仲为什么要选择尼古拉.乔治?难道他真的想要通过战争,来延续合作党的执政限制么?

    他想成为终身主席?

    他想将银盟政体变为帝国?

    他难道想做皇帝?!

    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今天找我来又是为何呢?

    摊牌?还是……

    带着这些所有的疑问,索菲亚来到这里。她必须要解除这些纠缠不清的疑惑,她需要弄清楚文仲的真正用心,这个被坎德人称为‘深谙此道的长者’,在权力交棒的风口,却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欲图展开一场无声的政变么?

    车辆在双向道路上稳稳的飞驰着,随着索菲亚思绪的波动,窗外连绵不绝的梅林也终于看到了末端。

    梅树尽头,花枝开处,飞檐挑梁跃起,棱瓦依序排布,一幢别致古雅的双层宅邸渐渐显露在眼前。而花坛前,台阶下,那名消瘦的老者一袭白衫,正矗立门廊,眼望道路,似乎正在等候着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