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 第130章:庄氏白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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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群人可是郡衙里头的人。”叶芾伸手指着领头的,再扫了扫他身后的几人,厉声问着庄骁岭,“比起我的身份来,什么更重要?”

    庄骁岭撇开视线,转身背对着叶芾:“不需要你多嘴。”

    “老大跟她废话作甚,把她宰了不就好了!对了,她身上还有块值钱的白珏。”

    领头的贪婪好财,对叶芾身上的白珏一直念念不忘。

    “什么白珏?”

    有兄弟将叶芾房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抖落了一地,纯色无暇的环状精致小白珏也随着旧衣衫掉落。

    庄骁岭瞧见了,眉头紧皱:“庄氏的白珏,你哪儿得来的?”

    庄二爷,庄氏白珏,叶芾不由得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庄骁岭细瞧之下,嘴角勾起淡笑:“我生在京城,做惯了买卖,手中自然会有庄家的信物,这很奇怪吗?”

    “呵。”庄骁岭手中拿着白珏,举步走到叶芾面前,“有信物并不奇怪,可这是我哥哥的白珏,一直是他的随身之物!”

    叶芾眉头微皱,没想到庄衡竟会将家族特制的贴身白珏送给余相顾,这误会真难解释。

    等等,庄二爷刚才说什么?庄衡是他的哥哥?

    “你是庄衡的弟弟?”

    庄骁岭仰着头,用鼻孔哼了一声。

    “你还没告诉我,白珏哪儿来的?”

    “朋友送的。”

    “呵呵呵。”一连串的坏笑从庄骁岭口中发出,似乎是见到很可笑的事情般,带着嘲讽看向叶芾,“又是朋友送的,你怎么这么会编故事呢!”

    “头儿,这儿有本札记!”

    领头的人已经将叶芾的钱财都拾捡去了,剩下一整齐的厚本子,拿起来递到庄骁岭手上。

    那是叶芾的随行笔记,上面记载了很多东西。

    “还给我。”叶芾伸出手,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冷淡。

    庄骁岭抬起手,冷笑了声,随意翻在一页,上头的字迹小而俊秀,辨识度很高。

    “隆裕十年,六月,燕城……

    十月,汝郡……

    十月初四,安城……”

    庄骁岭越看下去,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啪的合上,狠狠望了一眼叶芾,揣着本子离开:“把她给我关起来!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声张议论!”

    领头的贼贼笑了声,压着叶芾走进木屋:“怎么样,终归是跑不掉的吧。”

    叶芾没说话,任由领头的在外头上了锁。

    “你这小白脸,你以为我们头儿为什么会留着你没给宰了?实话告诉你吧,那天就是有人给头儿通风报信了,专门在山脚下等着你来呢!看你人长得老实又有钱,我们头儿人心地善良才留了你的命。要是换做我,早就给你横尸荒野了。”

    “谁,出的多少价钱?”

    “呵呵,你这小白脸死到临头还想知道点儿真相?”

    “嗯。我现在跑不出去,知道了也只是求个瞑目。”

    “那我就大方跟你说了,是老爷家的一位富贵小姐,娇生惯养的出门都有大批人马跟着,听说是什么景阳王未婚妻呢,怎么样,死得服帖了吧?”

    “嗯。”

    叶芾闻言,转身走到木屋里的矮凳上坐着,任凭领头的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

    文忆……为什么会是她想要自己的命。

    从金府救了自己出来,却暗地里联系了山匪要劫杀自己。

    夜里,嘘嘘来给叶芾送了饭,从窗户里递进去的。

    “兄弟,是头儿让我给你送的饭,特地多加了两块炒肉。”

    叶芾苍白着脸色,淡淡笑了笑,接过饭细细嚼起来。

    月色滢滢,窗外忽然有了一道黑影,叶芾看过去,是冷着脸的庄骁岭。

    “你在安城都查到了些什么?”

    “与你何干?”

    “你的记事簿上只到初四进入安城就停了,最近的事写到了寨子,后续的想必还没来得及写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二爷自诩绝顶聪明,看了本子都还不知道吗?”

    庄骁岭握着拳,抿着唇角。

    叶芾也放下了筷子,端着碗,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月色将两人映衬成黑白二色,没有半分暖意。

    “能够跟郡守和将军接触,你的身份不会普通。”

    叶芾淡淡笑了笑:“身份高低并不重要。”

    即使自己不说,以庄骁岭的身份,找族中的人问一问便知道自己是谁了。

    “庄二爷,我只知道,你一介布衣,盘踞安英山上聚集山匪,勾结郡守,为祸汝郡!”

    “这就是你潜伏在这里多日的发现?”

    “来这里非我所愿。”

    庄骁岭被气笑了,走到门边上三两下踹开了锁拉开门走到叶芾面前:“你的意思是,你压根儿不喜欢待在这里,是我庄二爷硬要留着你的?”

    “不是吗?”叶芾反唇相讥,带着同样的冷意。

    “呵呵,那你走吧。”

    叶芾愣了愣,看着庄骁岭手中的本子,摊开手:“东西还我,我马上走。”

    “若我不给呢?”庄骁岭狞笑着将手中本子对折撕了。

    “咔嚓”的纸张撕裂像割在心上一般,叶芾抬手就扇到庄骁岭右脸上。

    “你太过分了!”

    叶芾气急了,看着本子被撕成两半,偏偏那庄骁岭还一脸嚣张!

    拿过一旁的长棍就往庄骁岭身上招呼:“怎么会有你这样可恶恶劣的人啊!”

    庄骁岭猝不及防被打了巴掌,又挨了几棍子,本就爆炸的脾气轰得就引燃了。

    两个人躲闪之间打作一团。

    叶芾手中有个武器倒是没落下风,追着人下了狠劲儿打!

    木屋里动静大得惊动了兄弟们,纷纷起床来看怎么回事儿。

    叶芾稍稍解了气,冷着脸站在一旁。

    而庄骁岭捂着脸在众人注视下,气冲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嘘嘘!让她把饭给我吃干净。”

    “喔,好的头儿!”

    众人惊叹于庄二爷珍惜粮食的美好品德,看了热闹后就回屋继续睡了。

    嘘嘘到关押叶芾的木屋里窜了窜,拾掇好被弄乱的桌椅板凳,顺道又给叶芾准备了饭菜:“兄弟,我家头儿本来是想看看你饭够不够吃的,谁承想你们还能打起来。”

    “嘘嘘,你不懂。”

    叶芾扒拉着饭菜,真的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

    “兄弟,我们三哥对你客气,头儿知道的。你要是觉得我们是干杀人越货买卖的你就误会大了。往后……往后你会知道的。”

    叶芾抬眼看了看嘘嘘,没有说话便睡了。

    一连几天,叶芾都被关在木屋里头。

    寨子里的人都不敢过来跟她唠嗑,远远瞅了瞅木屋,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一日,众人白天没有出门,都在坝子里谈天说地,什么安城里头有大人物来了,户户张灯结彩欢迎。

    什么城里头有大户小姐要出嫁,请了好几天的流水席。

    庄骁岭也坐在外头,听声音应该是兴致很高的。

    忽然众人静了下来,有人急急忙忙说着:“头儿不好了,秋夫子害了风寒,嗓子说不出话来!”

    “叫大夫了吗?”这是庄骁岭,声音中带着担忧与急切。

    “叫了,大夫说病势有点重。”

    不一会儿,院子里声音都没了,大概是都下山去了,去看什么秋夫子吧。

    忽然清静下来,叶芾还挺眷恋适才的热闹。

    人啊,就是习惯不得。

    一个时辰罢,众人又窸窸窣窣回来了,开始生火烧柴,鼓捣晚饭。

    几天没见的庄骁岭突然凑到叶芾床前,往里头觑了觑,小声问着:“会识字儿教书不?”

    庄骁岭话说出来就自己给否定了,“看你写的那些也是有学问的,肯定多少会点。”

    “怎么?”

    “帮我教教一群孩子,就几天。”

    “不。”叶芾断然拒绝。

    “你不去我就把你绑了去!”

    叶芾嘴角勾笑:“绑过去简单,但你们还让我开口说话,并且教孩子们念书识字儿不成?”

    庄骁岭被难住了。

    愤然起身,拉过一旁的嘘嘘,小声吩咐着:“给我哄哄!”

    “头儿……”

    叶芾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竹条编着竹莺儿,嘴里横着不成调子的歌。

    叶芾被嘘嘘放了出来,恢复了自由身。

    第二天,庄骁岭又找到叶芾,不情不愿不自在的从怀中掏出粘好的记事簿交到叶芾手里:“这样子可以了吗?”

    嘘嘘在一旁搭话道:“头儿熬夜黏的,大早上两眼通红直飙泪呢!”

    叶芾闻言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接过了记事簿,随意翻了翻,然后扔进了火堆里,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化为乌黑灰烬。

    “你!”

    庄骁岭被叶芾的嚣张刺激了,甩了甩袖子离开。

    嘘嘘见状,着急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兄弟……”

    叶芾冷漠转身,回到了小木屋里待着。

    僵持了两日,寨子里的兄弟都转了性子似的来轮番劝说叶芾:“大兄弟,我们头儿特地下厨做得晚饭你尝尝?”

    “大兄弟,这是城里才有的里脊肉你涮两块儿?”

    “大兄弟,头儿刚去给你挑了两桶山泉水来供你日常洗漱!”

    “大兄弟,你看我们头儿给你热好洗澡水了!”

    一群人兴奋地围着叶芾,就差扒拉衣裳送进浴桶里了。

    嘘嘘见叶芾着急的模样,知晓是软了性子了,终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叶芾面前:“大兄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感天动地赤子赤诚的事儿,就我们头儿!你知道的,庄家家财万贯,有次,庄家二老外出遭遇了劫匪,危险万分!就我们头儿,孤身一人上山单挑山大王,最终是救回了双亲!”

    叶芾勾唇微笑:“讲段子呢。”

    嘘嘘懵了一下,被叶芾拂袖扇到了一边,只见到人清冷绝尘的白色背影,嘴里喃喃道:“头儿能结识这样的人,嘘嘘就能放很多心呐。”

    嘘嘘跟着叶芾走到了山顶,风吹过来的地方阳光正好,却也是最危险的断崖之处。

    叶芾偶然间发现了这么一个境地后就喜欢上这儿了。

    嘘嘘怯怯跟过去坐在一旁,语气淡淡的开始说一咕噜:“大兄弟,让你去教孩子们念书认字的地方,就是你想去的地方。那里有关于汝郡的秘密。跟我们这群山匪打交道,你的身份也不会被发现,仅仅是个会识字儿的文化人误入歧途,没有人会怀疑你的。”

    叶芾闻言,突然看向嘘嘘,他木然的眼神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捣鼓些什么。

    叶芾皱眉:“谁教你这样说的?”

    “苏三哥……他说我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这样说,你一定会去的。”

    叶芾哼了一声,笑着:“他倒是会算。”

    “这么说大兄弟你是答应了?”

    “嗯。”叶芾缓缓起身,离开了断崖,“后来呢,庄二爷和他的双亲那赤子赤诚的故事?”

    嘘嘘反应了半晌终于知道在说什么,噼里啪啦笑着道:“后来我们头儿就收服了这儿十里八乡的土匪,做了头儿呗。往后二老去那儿玩儿都没有小贼敢去找茬了!”

    “倒是挺有趣。”

    回到寨子里,叶芾被伺候的俨然大当家似的,前呼后拥好不快活。

    庄骁岭从一堆柴火里抬起头,得知叶芾答应了也是扔了柴棒子拾掇了自己冲到叶芾面前:“你真的答应了?”

    叶芾看着人真诚期待的模样,不由得带了三分笑意:“我答应了,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别说一个条件,是个我都接受!”

    “就一个。我要你之后告诉我,你与金若则都有些什么约定。”

    庄骁岭正色,点了点头。

    “嗯,一定都告诉你。”

    翌日一早,一群人你催我赶的带着叶芾从西面下山,进到了一片封闭的村子里。

    众人兴高采烈,拎着自家家伙在地上挖着,应该是开垦荒地。

    而庄骁岭停留在山脚下,暖暖的太阳照在他黄花菜色的衣袍上绚烂多彩。

    嘘嘘领着叶芾到达一个小平房门口,扣了扣门:“大兄弟,就这里了,过会儿就会有孩子来上课了。”

    “庄二爷为什么不来?”

    “头儿……头儿从来不跟我们过来的,一直以来都是远远的站在山脚下,等着日升日落,收工回寨子。”

    “喔。”叶芾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那人一定是悠闲地倚在山壁旁晒着太阳,偶尔吆喝几声。

    “啪嗒!”木门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