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 三十章: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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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王迁入新居,众人送礼的送礼,恭贺的恭贺,于是君子昀在溱湖设了个宴,当是答谢群臣众友。

    禹江从西向东,从禹城分支,一支浩浩荡荡从城外流去远方,一路徜徉。小的一支横穿禹城,似碧玉带子嵌在上面,静静的美着。

    垂柳的叶子经秋霜侵蚀已是泛黄脱落,万物凋零肃杀,秋风中夹杂燥意,悄悄吹遍了大小街道。

    一大早叶芾洗漱好出门,精心的发髻还染了霜气。

    “大人,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不用。”叶芾推辞,马车一路西行。

    游湖地点是在西山园旁的溱湖,由禹江的活水引进来,四季清澈。地处城西僻静之所,王孙公子都爱来这里溜达游会,读书人也爱成群游玩赋诗。

    叶芾是第一次出丞相府这么远,还是特地赏景游玩,兴致颇高,一路愉悦。

    一路上都没人,突然马车停了。

    “惊蛰?”

    叶芾掀起帘子,却被外面的景象吓到。

    骤然紧张的空气中,出现了几名不速之客,几十个蒙面之人持剑围住马车,欲行杀戮。叶芾的侍卫也拔剑对立,与蒙面人打斗起来。

    叶芾退到马车里,避着刀剑的锋芒。

    突然有一名刺客越过侍卫朝马车飞扑过来,叶芾眼前一阵旋晕,被惊蛰抱着带出了马车,护在一旁。

    相府的侍卫七零八落地倒下,刺客也所剩无几。

    最后几人朝着叶芾这边杀过来,惊蛰被咄咄逼人的杀招带离开去。

    一名刺客凶狠地看着叶芾,长长的剑直晃晃刺向叶芾,逼的她连连后退,躲之不及。

    叶芾吓得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是身前趴着一个人,紧紧的环抱着。

    “嗯!”一声闷哼从锦辎口中溢出,叶芾感受胸前一阵温热,血腥味弥漫在鼻间。

    锦辎微笑着说:“丞相,没事吧……”又顺着叶芾的衣袍缓缓倒下,嘴里粗喘着,血仍在汩汩往外流。

    “锦辎!锦辎!”

    叶芾看了负伤的二人,又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血污,胃里一阵翻涌,跌坐在了地上。

    最后一个刺客死在了惊蛰剑下。

    惊蛰看着吓到面色苍白,慌乱而双眼无神的叶芾,眸底黯了黯。

    ……

    不知过了多久,相府才来人接应,叶芾和受伤的锦辎回了府上。

    叶芾茫然地看着床上已是昏迷不醒的锦辎,他的胸腔还在流血。:

    “惊蛰,他会死吗?”

    “大人,姜大夫会治好锦辎的。”惊蛰手搭在叶芾肩上,安抚着她坐下。

    “去煮一杯安神茶来。”惊蛰暗暗吩咐丫鬟。

    “行刺的是什么人,有发现吗?”

    “属下察看了他们使用的兵器,是……关山郡的。”

    “关山郡!”叶芾闻言,忽然厉色,“君子昀就如此容不得我!”

    叶芾拂了丫鬟送进来的姜汤,冲出府去。

    “大人!”惊蛰跟在后面,示意暗卫也随行保护。

    到了晚上叶芾才回到相府,一脸疲惫,倒在床上就睡了。

    至于她做了什么,大约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蛰回想着下午的场景,又看向睡下的叶芾,心中百转千回。大人始终是心软。

    叶芾从相府出门后,直奔溱湖。

    到了地方,看到的是一艘画舫,精致大气,细心之处如珠玉挂饰,流苏琳琅,皆往尊贵方向走。坐塌软垫都是布置得美观整齐,色调高雅。

    帘子之内,隐约可见人影攒动,谈笑风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

    童子引着叶芾进去。

    宴会已经开始了,叶芾看清了大多数人,皆是在朝高官。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君子昀坐在上方,捏着铜盏浅酌。

    叶芾的衣上还残留有锦辎的血迹,就这样堂而皇之进去,目光冷冽,盯着上方的君子昀。

    众人仿佛又看到了昔日威风凛凛的余相,皆面色大白,纷纷停下欢娱。

    “丞相大人怎么了?”

    “谁知道呢……”

    君子昀好像是意识到了叶芾的到来,起身和颜悦色地相迎:“武陵来迟,可要自罚三杯喔。”

    谁知叶芾拔起惊蛰腰间的佩剑直指君子昀。

    “别靠近我!”

    “丞相,这是何意?”君子昀仍旧浅笑。

    底下的官员却如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

    游湖的人大多在朝居重要职位,就是不在朝堂的,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子弟,丞相如此做事,便是要和景阳王拉起场子干架了?

    许多老官员已有这种想法,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动大脑,决定下注哪一家。

    位高权重的丞相,还是兵权在手的景阳王?

    君子昀虽是皇室,身份却颇为尴尬。身为先皇最倚重看好的皇位继承人,现今手握重兵,在朝中有一批支持的臣子,不被皇帝太子忌惮才有鬼。

    但其强大到令人害怕的能力及名正言顺的功劳,让皇帝没法子动他。

    “余武陵”年少有为,手段凌厉,虽无背景,却是凭借帝师温榭之徒身份入太学,状元及第后平步青云,手握大权,人脉甚广。

    且景阳王回朝后与余武陵的关系令众人云里雾里。

    “这么多人看着呢。”君子昀伸手想要拂去剑刃,未料叶芾旋转剑身。

    众人只见君子昀手被割破,流了血。

    “君子昀,从此以后,本相与你割袍断义,永不交好!”

    叶芾手上一个宛转,“呲啦”一声,割下自己的一片前襟,持着剑离开了西山园。

    君子昀也走出船舱,身后跟着众人,黑压压的一片。

    “王爷,您没事吧。”

    君子昀看了破皮的手指:“无碍。”

    “丞相到底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丞相胸前一片血迹。”

    “是呀,难道——”

    众说纷纭,不到半日,丞相遇刺,两家断交的事传遍了全城。

    至于丞相遇刺一事,皇城里传言不断,君毅也重视起来,立案后转交由了京兆尹处理。

    夜里,景阳王府。

    “白日里的行刺,调查得如何了?”

    “京兆尹传来消息,刺客所用的武器是关山郡的样式,但是,凭借这个证据,无法断定是景阳王府的人。”

    “这个案子,京兆尹肯定不会有结果。”

    “是。”

    “丞相那里,如何?”

    “相府上下戒备森严,无法查探消息。”

    “嗯。”君子昀看了眼池鱼凌乱的衣衫,“遇到麻烦了?”

    “嗯,好几批人,没什么目的性的在外头打斗。”池鱼刚退到门口,又加了一句,“王爷,丞相没有受伤。”

    君子昀望了池鱼一眼,扯了一抹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