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永安城记 > 第五章 我不是男人,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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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青来到永安城第一次名声大噪就是因为深夜开棺这件奇闻异事,虽然那天晚上一众人回到府衙之后顾长青就对那些参与过的和没有亲身参与的衙役都进行了训话,目地是为了让他们能够保守秘密,不让这种风言风语的传出去,然而,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说这样人们喜闻乐见的诡异故事了!

    次日一早关于顾长青深夜开棺遇鬼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永安城,那速度就像是奔腾而下的河流,什么也阻挡不了它前进的脚步。

    顾长青虽然心里愤怒,但是食欲什么的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是照常吃着午饭,听着言木说着他一大早就出去打听来的市井小巷的不咸不淡的流传。

    言木非常称职,一句不差的把那些自己听来的话口耳相传,不时还学着表演一下。

    “街头卖煎饼的老汉说他去砍柴的时候确实在那片山里见过鬼,鬼有着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幽异的光!会吃人。

    卖混沌的妇人说一大早上来她这里吃早餐的药铺的人说,昨天夜里收到一个诡异的病人,眼睛瞪着老大,人却昏迷不醒!他说那就是被鬼吓得,丢了魂。

    卖油炸糕的年轻男人说,你们这都是一片胡言乱语,人家都说了,那是人。

    卖油条的人和卖油炸糕的人原本就是对头,他不满的说,那人还能半夜去坟墓里睡觉?除非是傻子,肯定就是鬼怪了没错。要不就是下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另一个准备买东西的大娘连连附和,对对对,我每天夜里就总听到鬼哭狼嚎的,真是吓人那,这鬼可别祸害咱们老百姓那,要去就去找那宅子里的官老爷吧。

    说到这里,几个人都禁了声,大娘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灰溜溜的什么也没有买就走了。”

    关于为几任县令没有来由的死,都像是一个禁忌,虽然都知道这个事情暂时的并没有牵扯到老百姓的身上来,但是这种话说出来搞不好还是会杀头的。

    不过正在偷听这些流言的言木并不在乎,因为他不是县令,顾长青都不怕,愣着脑袋就挤进这永安城里来,他怕什么,一大早上心情甚是不错的他还特意喝了碗豆腐脑才回去。

    言木转述完,顾长青面无表情的吃完最后一口午饭说,“你这是在唱戏吗?还一个个有身份有模样的?”

    言木吃着烧鸡的腿,解释说,“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听着更形象嘛!尤其是那句,‘让那些鬼去找住在那宅子里的官老爷去吧’,你不知道,这句话我可是偷偷笑了好半天,你的好百姓就这么对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哦。”

    言木阴阳怪气的说,顾长青却没有接着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他们有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言木疑惑的问,“哪句?我怎么都觉得很正确啊?”

    “半夜去坟地睡觉的,不是鬼就是傻子!”说着,顾长青抬着腿就要出去,这个傻子,无论如何也得会一会。

    半夜出现在李弘生的墓前,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府衙的院落建造的有些不同于寻常,那个关押人犯的地方更是偏远,顾长青和言木两个人走过去还要一会,而在他们赶到之前,那个顾长青要去会会的人已经缓缓的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自己略微混僵僵的头之后又揉了揉两只还未彻底清醒的眼睛。突然的,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以往她都是在破庙里醒过来,那里一到早上就各种阳光各种风都往里面拼命的钻,后来又一想,还是不对劲,她这段日子都在酒馆帮人要账,每天醒过来的地方都是一张小床,虽然屋子里阳光不是很充足但是也没有这样不充足过。这里的整个地方看起来都是昏暗的,只有一小束光隐隐的投进来。

    她紧张的腾的一下站起来,用力的揉一揉才在发胀酸涩的眼睛,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监牢,一个专门看管犯人的监牢。对面那间的女人,抬着头木纳的看着她,吓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她赶紧跑到门口,一顿嚎叫,衙役没有叫过来,却把那个一直把自己隐藏在干草下面的与她同住犯人给吵醒了。那个人睡眼朦胧的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吵什么吵,就算你吵破天也没有用,还不如多睡一会!。”

    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给她吓了一跳,镇定下来之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戳了戳那个人的后背,“那个,我问一下啊,这里是哪里啊?”

    那个人没有好气的坐起来,身上到处都是干草的叶子,他也不予理会,嘲笑的说,“哪里?你是傻子吧,县府大牢知道吧,就是专门关押死刑犯的。来了就再也出不去咯。”

    “死刑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一直是和掌柜的在喝酒。

    “我也什么都没有做过?这里的人都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说自己做过的都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斩头了!”男犯人的语气依旧是嘲笑的,在这里这么久,什么没看过什么没经历过,这个新来的不过是和他新来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了!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啊?”她还是不死心的解释着。那个男犯人盯着她哈哈的笑了半天,最后留给她一个砍头的动作之后重新回到了他刚刚睡觉的地方去了。

    而此时恰好有一个衙役走过来,气轰轰的样子,不满的说,“吵什么吵,吵破天也没有用,老实待着。”

    那样子,和刚才那个男人的样子真是如出一辙,除了声音大了那么一点。

    说着那个衙役就要走,但是她还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于是就问,“大哥,我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怎么一觉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衙役趾高气昂的说,“为什么在这里,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可是犯了天大的事,想出去,估计是没可能了!”

    “想出去是不可能了。”这句话她已经听了两遍,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衙役大哥,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地方啊!我在这里不太合适啊,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我不方面。”她言语中充满着胆战心惊。

    衙役颇为不满的白了她一眼,“两个大男人怕什么,嗯,撒尿就在那就行了。”

    她顺着刚才衙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监牢的角落里,也是一个唯一没有被干草覆盖的角落,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装满了沙子,一摇晃就会有哗啦哗啦的声音。

    在这里撒尿,她真的想象不到,更何况还有一个大男人,虽然他在睡觉,可是那感觉总是哪里不对。

    衙役走后,她颓然的坐在监狱的地上,对于自己的未来以及昨晚自己犯了天大的事情,她除了迷茫就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她只记得自己喝了酒,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有一个人拉着她说话,说着说着,她觉得有一个很舒服的地方,就倒下睡着了。那个天大的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睡觉?

    可是睡在哪里?她一点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空白归空白,但是她看见自己的手上赫然的一个大脚印,又好像分明想起了什么。她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人恶狠狠的踩着自己的手,任她如何求饶他就是不放开。

    想到这里,猛然的,刚才那个衙役的话语在耳边开始游荡,那句两个大男人怕什么这句话也变得逐渐清晰明朗起来。

    “我要见你们官老爷,放我出去。”

    “我没有犯错,你们凭什么抓我。”

    “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我不是男人!混蛋!”

    她张着嗓子喊了半天,回答的她的是黑暗中久久回荡的回音。

    大概午时过后,她等的人才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