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逆袭成王 > 第六十九章 可有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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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夫人写封书信将这里的事情给姨姐知晓便可,不要告诉师兄了。德然惹出来的祸事,让他自己好生处理。待得挑战一事事了之后,我会亲自登门去向师兄请罪。”

    李彦走到门口,扭头见耿秋伊端着托盘战战兢兢地候在门边,笑着拿了一块上面的芝麻糕,咬了一口,抹着眼泪点头道:“好吃。耿姑娘不知道啊,当年老夫在并州五丈原混日子,连砍三百二十余蛮夷的脑袋后,就是吃的这个,不过那个馊了,还沾过血,硬塞进去的,没姑娘做的好吃。我带两块路上吃,多谢耿姑娘。”

    耿秋伊有些胆怯地支支吾吾道:“舅、舅父不必客气。”

    “没在客气。毕竟送了这么大的一份大礼嘛,我还弄了一个背叛师门的名声。好在耿姑娘也送了我一份大礼。这芝麻糕可是好久没吃了。嘿,当时都吃吐了。本以为老了,未曾想还没忘记当年杀人时的血气方刚。”

    李彦笑起来,绕过耿秋伊,“耿姑娘,此前老夫多有得罪了。不过姑娘倒是贞烈女子。嗯,姑娘也并非所托非人,你夫君是条汉子,老夫自愧不如……好吃,多谢。”

    耿秋伊侧目望着老人逐渐没入黑暗的身影,呐呐道:“舅、舅父慢走……”

    “嗯。护好我儿,老夫在定兴等你们的好消息……若要是坏消息,也不要最坏的。老夫这刀来到此地被磕坏了,可能不够快,杀人也得有个准备不是?哦,还要快马一匹,最好是上党那边的马,品质都颇好,要不然赶不上也是瞎掰!好吃!走了,往后得空,来定兴再给老夫做些糕点,晚上可能会很晚才走,不用送!”

    “嗯。”

    耿秋伊心中突然有些喜欢这位老人了。

    她走进屋,就见刘始正被颜雨扶起来。

    颜雨哭笑不得道:“这老东西,还是这么要面子,答应了还不能好好商议一番,还为他那把刀被磕坏了心疼呢,唉。”

    “多谢嫂嫂助我儿一臂之力!”

    刘始拱手感激道。

    “多谢舅母!”

    刘正也拱手感激道,“往后若有机会,我一定送一把宝刀给舅父。”

    “有心了。这个谢礼我要了。倒是难为你爹一把年纪,又是士子又是宗亲,还为了你下跪一个粗鲁莽夫。”

    见刘始还要辩解,颜雨摆摆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望着耿秋伊把托盘放到案几上,笑道:“耿姑娘,方才老身进来,你听了多少?”

    “方才才到,就、就听了最后一些。”

    “嗯。记着,往后就要这些手段对付德然,平日里对德然好一些,若是重要时刻他昏了脑袋,你也能当一回明白人。”

    刘正一怔,刘始也哭笑不得。

    耿秋伊瞥了眼刘正,红着脸小声道:“妾身明白。只是我家公子不会如此的。”

    “你倒是会说话。”

    颜雨笑了笑,又望向刘正:“既然事了,老身也要回去照顾阿成了。”

    她顿了顿,突然正色道:“德然,老身冒昧问你一句……若你觉得不恰当,便不用回了,直接将老身请出去便可。”

    刘正疑惑道:“舅母有话直说。”

    颜雨扫了眼刘始和耿秋伊,深吸一口气,突然拱手作揖道:“敢问刘公子,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匹夫……可有老身?”

    刘始和耿秋伊齐齐愣了愣。

    刘正想起对方那句“恨不能男儿身”,再看她如今作揖的姿势是女子的大礼,急忙正色拱手道:“舅母方才为正做了这么多,自然有舅母!这匹夫,乃是天下人,而非男子!此时男子打仗糊口,女子相夫教子,双方实乃阴阳互补。天下若无女人,何来天下?还望舅母勿要妄自菲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颜雨放下手,笑得红光满面,目光隐隐有泪,转身道:“那老身便……”

    “且慢!”

    刘正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喊住。

    “嗯?”

    颜雨回过头,就见刘正跳下床,刘始和耿秋伊还要扶他,他推开两人,咬牙作揖弯腰九十度,右膝盖痛得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颜雨身躯一颤,笑着落泪,恭恭敬敬地弯腰作揖道:“在下颜雨,雨乃濡物者也,当能滋润万物。”

    “管子的《形势解》,阁下好……好学识,才情志向,亦是高远。”

    “行了。不用恭维了。痛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坐着吧。”

    肩头被一拍,刘正站起来,就被颜雨推着坐到了床头。

    颜雨欣慰一笑,一张年老色衰的脸都仿佛年轻了一些,“孩子,你是老身见过最厉害的人了。比那些所谓的青年俊才都要厉害百倍。我儿与颜良便拜托你了。往后不管如何,记得别忘了你自己说的那六句大义之言,还有我颜家的事情。”

    “一定!”

    刘正郑重点头,随后却从颜雨的话语中感觉到不对劲,颜雨托付颜良就算了,为什么还托付李成,不会也要走了吧?

    果不其然,颜雨朝刘始笑道:“元起,夜色也深了,我两先出去吧。你再陪我聊聊这几日当县丞的收获。对了,那些针线活,我也会一些,还有诀窍哩。不若今夜你叫上妹妹,便在我们屋内过吧?我与拙夫一起听听有关我这外甥的趣事。拙夫说稍后啊,想来写枪法,劝服阿任也要费些功夫。等写完之后,再帮我与拙夫安排一下马车,他一人回去,家中也没个烧饭的,老身不放心。”

    “舅母不多留几天?那李大哥怎么办?”

    刘正不舍道。

    “你李大哥有你嫂嫂呢。我准备让月姬和朗儿也留在这里。他们一家子往后就托付给你了。”

    颜雨像是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道:“老身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当不得大用。德然便不要留了,若有可能,多教教耿姑娘,当不成文学大家,也会是个贤内助的。老身啊,今日有此一次,已经兢兢战战,唯恐回了家中被拙夫嫌弃,再不说话了。呵呵,又扬了家丑了,拙夫就是死板,你们也多担待……我也饿了,这糕点太腻,吃不下,我去煮点面饼。耿姑娘,好好休息,照顾好德然。元起,走吧。”

    “为父先走了。”

    刘始拍了拍刘正的肩膀,“你也早点休息吧。今日应该也心力憔悴了。”

    “爹。”

    刘正对刘始使了个眼色,刘始会意是叫他多挽留一下李彦一家,便点点头,随后送着颜雨出去。

    刘正突然回过神,急忙看了眼颜雨的属性。

    “人物:颜雨

    武力:40

    智力:75

    统帅:9

    政治:73

    魅力:7

    体力:30

    武技:无。

    相性:夫:李彦(字子才)。子:李成。外甥:刘正(字德然)。孙……”

    刘正怔了怔,颜雨没有特技栏,但对方的智力竟然与简雍一样,政治更是比简雍高了2点。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老人的相性中,省略号里还有一大堆的人,从孙子李朗、儿媳秦月姬到侄子颜良,再到童渊和她姐姐颜雪,还有其他各种被备注上身份的人。

    刘正大概数了一下,颜雪的相性之中竟然有二十几个人,除了颜家,也就是李家和童渊师徒几人。

    而最奇特的是,他的名字竟然也在相性之中。

    望着颜雪与刘始交谈着走出门,刘正想了很多,最后才确定,想来是之前那番豪情万丈的言论,让他得以进入颜雪的相性。

    刘正有些感动,他能够想象得到,这位老人对这个世界是有善意的,因此才会被自己的几句话就说得将矛头指向她的夫君。

    只是看她的统帅属性只有9,刘正觉得她应该也是生不逢时的。

    若是到了后世,这样一名女人,应该也会是一个女强人吧,或许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得到真正的幸福……

    房门被关上,窗户也关上了,耿秋伊拿着油灯放到床边,“夫君……还吃吗?”

    刘正回过神,拿了一块芝麻糕咬了一口,笑着点头道:“味道是不错。不过你刚刚有句话说错了,我也会昏头的。”

    “不会啊。妾身觉得夫君最聪明了。”

    耿秋伊坐下来,接过刘正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夫君懂得好多呢。很多话,很多学问,就连消遣的游戏,都是妾身从未听说过的……遇到的事情,更是让妾身匪夷所思呢。”

    耿秋伊抿着嘴,一边咀嚼糕点一边感受着唇齿间的甘甜,然后咽下去,盯着远处角落里盛放着瓷碗碎片的畚箕,笑容灿烂道:“反正妾身觉得夫君做什么都有深意呢。就算有一天夫君被冲昏了头,那妾身的能力,也不可能像舅母一样聪慧啊。妾身还是会支持夫君的,什么都支持。”

    “……这糕点吃的,说出来的话好甜人。熄灯,睡觉了。”

    刘正会心一笑,吹了灯,将耿秋伊搂进怀里躺了下去。

    好半晌,黑暗中响起耿秋伊局促的喊声:“夫、夫君……”

    “我说了,我还是会昏头的。色昏的。还有,连赢七盘还没惩罚你呢。”

    “……夫君,唔……我错了。腿,你的腿……”

    “注意着呢。还有,往后在外人面前,就叫我拙夫吧,叫什么公子。你这妾,也是妻。”

    “多谢夫君,妾身很感动呢。可是夫君……这是规、规矩。”

    “……也是,冲昏头脑了。”

    “嘻嘻。”

    “笑什么?”

    “妾身就是突然,突然在想啊……要是夫君稍后进了梦里见了荀姑娘,会不会也冲昏了头脑,有登徒子的想……”

    “放肆。”

    黑暗中,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窗外起风了,没过多久,又是一场大雨冲刷下来。

    后院柴房、几个卧房内,有人交谈,有人协商,有人进出,也有嘻嘻哈哈闹个不停的。

    更远的地方,一处山下的农庄里,两名对皇天后土发过誓的兄弟突然在拥挤的房间里爆发了拳脚之争,然后有人去劝,被打飞出去,再过不久,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场乱战打了起来,又在不久之后被平息下去。

    等两人黑着脸离开农庄,身边已经多了两位姑娘,朝着农庄走去。

    夜色再深一点的时候,农庄里沉寂下来。

    两位老人挑灯打伞走出卧房,另外两名老人送着出门,陈平又被叫了起来,已经备好马车等候李家二老。

    马车开出去,留下的两名老人回了那间卧房,朝着早已躺在那里的年轻人嘱咐了几句,又关上门。

    那年轻人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攥紧了手里的两捆竹简,默默咬牙。

    更深一点的时候,在某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方,姓荀的姑娘握着竹简,百无聊赖地望着显示丑初一刻的漏刻发呆,随后空荡荡的房屋里,终于出现了等候许久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