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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那个时候不过是失手？”聂向莹看着他，脸仍旧有笑容。阿道不是很明白，他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都已经承认了自己不是想要救君陌，而是想要杀了他，为什么聂向莹还能笑出来？
“是，是失手，那个时候我原本是要杀了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失手了。才会让他逃出去，才会让他将我当成救命恩人。”阿道回答。
他想要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冷漠些，那样聂向莹应该会相信他了。
“我想你那个时候或许的确是想过要杀了他，但是你到了最后的时候却动了恻隐之心。你放走了他，但是你还是要骗你自己你不是想要那么做。”聂向莹笑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我也知道是什么滋味。不是每一次动手或者放手都会成为救赎。”
“可是我和你说的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很清楚很明白。那个时候你想要杀了他，却放走了他。但是我觉得，你那个时候要是杀了君陌，现在的他一定会很感谢你的。”聂向莹很清楚那样的心情。
阿道自己不都说了吗？他一直都看着君陌承受各种痛苦，他希望自己能动手帮他解决所有的问题。
而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是杀了他，一了百了。
可是他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下手。其实阿道也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不是吗？他告诉自己那种感觉不过是同情，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那种感觉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再也没有办法否定，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是吗？你真的怎么觉得？”阿道没有想到聂向莹会这么说，一时间还有些怔愣。
不过随后那个人自己站出来回答了这个问题，“没错，要是你那个时候杀了我，或许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君陌也不知道自己要是不能活到现在，不能遇见聂向莹算不算是遗憾。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要是能在那个时候死了。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宁愿自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也不会轻易发现了聂向莹的秘密，让她这么为难。
“我都不知道，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是会有更多的麻烦，还是更少的麻烦。”聂向莹仍旧笑着，好像她只能有这一个表情一样。
“当然是更多的麻烦了。你现在还没有看明白吗？”君陌什么时候学会了用齐玄煜的语气说话了？这应该是聂向莹今天第二次有这样的疑问了。
没有关系，只要他觉得开心好了。
“其实我是因为知道你会有更多的痛苦，所以才想要那么做的，我想你也明白，你的人生原本不应该是如此，但是既然你没有选择……”
让别人一直都为你选择好了。
要是他那个时候没有动恻隐之心，他也不会离开半月教。
药人承受不住死去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以前都没有人撑到过君陌的程度，他那个时候已经算是成功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半月教里一定会有动荡吧。
“不过我想你知道，要杀了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那个时候要是真的对我动手的话。我可能会反过来杀了你。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向莹一样让我放心。 ”可以让他接近，甚至可以让她控制自己身的蛊虫，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样的事情只有聂向莹一个人能做。
“我知道你的弱点，这一点你不用怀疑。”阿道似乎不太乐意自己被怀疑，“要是那个时候我给你灌药，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做了吗？”
这话说得君陌眉头一皱，但是他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反驳。
要是那个时候阿道给他灌药，他不是反驳不了？
因为灌药是有指令的，他只要听到了指令会没有办法反抗。
而那个指令，现在都还是有效的。
君陌突然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让阿道笑了起来，聂向莹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人。
“你是不是突然想起来了？”阿道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一点了。君陌是药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已经在控制范围内的药人。
不过因为指令只能一个用，所以整个半月教，唯一能控制君陌的人，是他。
连教主和药王都没有办法做到。
那是因为他们不想每天都和药人待在一起，这样的任务自然要交给自己手下的人去完成了。
半月教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要不是因为君陌这个意外，阿道也不会轻易离开。
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已。
既然没有办法反抗，那顺从好了。反正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厌倦了那样的生活，能让自己有另外一条出路也不是不可以。
“他知道一个指令，可以控制我。”君陌说道。
他自己也忘记了这一点。离开了半月教那么长的时间，他最想要忘记的是自己在那里的痛苦。
所以他一直都不愿意去多想那个时候的事情。
这么关键的一点，他也忘记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控制你？”聂向莹听到他这么说，当然高兴起来。
君陌看到她脸高兴的神情，不禁冷然道，“你知道他能控制我，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你不是应该向着我的吗？”
“我自然是向着你的，而且永远都会是向着你的。你难道还没有弄明白吗？要是他随时都能控制你的话，可以给我更多的时间，哪怕你之后都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也还是可以想办法帮你。”聂向莹说道。
“这个我可不确定自己能做到。”
可是她的话才说出来被阿道泼了冷水。
“嗯？”她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结果居然又是这样无疾而终吗？
聂向莹觉得很是不甘心。
“我的确是可以控制他，但是我手没有另外一只蛊虫，随着时间过去，对他的控制力只会减弱。除非我们有办法得到另外一只蛊虫，那样我们才能对他有完全的控制。”阿道也不想这么说。
可是这是事实，他也没有办法。
要是没有蛊虫的话，一切的控制都不过只会是暂时的而已。而且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让君陌暂时不反抗。
“是吗？可是……”可是那只蛊虫在半月教，在漠北，他们根本没办法得到。
“蛊虫都是成对的吧？算是我培养一只出来，和他体内的蛊虫也不会有什么感应吧？”聂向莹不是很清楚这些，她真的希望自己当初多学学这方面的东西。可是她只学了怎么取出蛊虫，还说她只要能掌握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其他的事情她算是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后悔都来不及了，她这两天在自己的大脑搜索也是一无所获。
“这个我不清楚，我想我可以试试。”阿道说话很是小心翼翼，似乎是觉得他刚才不小心又打破了他们另外的一个希望。
好在君陌的脸没有什么失望的神情，他应该都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吧。
那种有了希望又马失去的感觉，真的是很让人难受。
“你知道那个蛊虫是怎么弄的？”聂向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点一样，“你先前不是说你不知道？”
聂向莹觉得，阿道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以后还真的需要斟酌一下才行了。
不能因为觉得他对君陌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觉得他脸所有的情绪，他的眼神都是为了君陌。
或许也是因为他在说谎呢？
“我会回漠北一趟。”阿道回答，“不会有太长的时间，我尽量在半个月之内回来。”
聂向莹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可能都没有办法到那里，他要怎么样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来回？
不过他原本是半月教的人，说不定是有什么神的办法可以用，或者有千里马呢？
“你真的要回去？你应该知道你那么做很危险吧？”聂向莹知道他回到漠北，应该是想要偷到蛊虫。
算是没有办法偷到君陌的那一只，也可以去偷别的。
可是聂向莹知道他这才是冒险。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半月教出来的，如今又要回去送命。
“你是有多看不起我？以前我身有蛊虫，还会随时都发作，但是现在我已经好了，他们身的弱点我也都知道，我只要不去教主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阿道说道。
只要他找到了蛊虫，立刻会回来。
算是没有找到蛊虫，知道了方法，她也可以自己制作一个不是？
或许将新的蛊虫放进去，君陌也不会有事呢？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办法可以用，他不会轻易放弃。
他要救君陌，付出这样的危险又能算什么呢？
“我看还是算了吧。”可是在他信誓旦旦这么说的时候，君陌却叹了一口气，“没有那个必要。”
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琥珀色，笑起来带着几分诡异。
但是看在阿道的眼，却是无限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