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武侠修真 > 大夏逍遥皇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说书人摇扇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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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楼上,姜小蛮三人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窗外,风声雪声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兴许是雪愈下愈大的缘故,原本趁着天晴外出踏雪赏雪的百姓散去不少。

    这会儿,北凉城中倒是静谧的很。

    风雪虽大却丝毫影响不了城中酒馆茶楼的生意。

    眼下正值深秋,正是南北行商赶在大雪封路前在今年做的最后一趟买卖。

    北凉城作为大夏朝北地最大的城池,自然热闹的紧。

    若非是一场突然而至的雪,城里四通八达的街道该会是热闹的深夜也依旧难掩喧嚣。

    下雪有下雪的好,恰好让疲惫了一年的江湖客和南北行商们借此机会歇歇脚。

    约上四五个相熟知己,亦或者是萍水相逢却志趣相同的新友,择一处心意的酒楼,再来三两坛或淡或浓的美酒,四五碟或精致或扎实的下酒菜,来一场听风赏雪无疑是一件能让人赏心悦目的事。

    这个时候若是身边再有红颜知己相伴,此番韵味无疑要更加增色不少。

    北凉城地处北地,年年有雪,自然也就少不了雅士狂客们咏雪颂雪诗词。

    只是今年这场雪来的突兀,却并不曾听说有几句佳句传出。

    姜小蛮会识字也会读书,只可惜要说写诗作词来,却是一窍不通。

    看着窗外雪落梅花开,倒是惬意的紧,可真让他抒情来咏雪却可就难为少年了。

    姬小月跪坐在窗前软塌上,两只小手扒着窗子,下巴磕在窗沿上,乐呵呵冲着身旁问道:“姜小虫,你说这雪像不像樊城的梨花呀?”

    “你别说,还真是有些像呢!”姜小蛮将手伸出窗户让雪花落在手上,轻笑答道。

    萧颖手捧热茶轻酌一口,看着小姑娘浅浅一笑道:“梨花确实像雪不假,可若是和苹果花比起来,似乎苹果花更像一些。”

    “苹果花?”姬小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萧姑娘,揉了揉下巴不免有些好奇道:“我只听过朱果,梨果,桃果,这苹果确是第一次听说,萧姑娘你说的苹果好吃么?”

    萧颖看着小姑娘,不免有些诧异道:“咦?小月亮你没有吃过苹果呀?”

    “没……没有!”姬小月思索了半天,然后认真点点头,一双澄澈如湖泊一般的大眼睛眨呀眨,看着萧姑娘兴致勃勃问道:“你还没有说呢!苹果好吃不好吃呀?”

    萧姑娘放下手中茶盏,掩嘴轻笑道:“自然是好吃的,我小时候随娘亲隐居的山谷里啊,生长着不少苹果树,果子成熟后红的发甜,青的发酸,黄的甜里带着酸,还可以做菜酿酒呢!”

    “苹果最早源自于西域周朝,后来传入中域虞朝,因为特别适应中域的土壤环境,所以便被当地百姓们广泛种植,就和咱们南域的梨树一样,很多地方都有。”姜小蛮坐回到桌前,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捧在手间,轻笑道:“这种果子在南域可很少见,通常市面上的都是由那些行商们从中域和西域拉来贩卖的,一路车马而来,所以价值不菲。”

    想了想,姜小蛮看着姬小月又补充道:“因为深受禅宗诸多高僧喜爱的缘故,那些大修士们深信吞食此果能有助于增长灵智,所以苹果又被称之为智慧果,在南域贩卖时那些果商们大多也爱用这个名。”

    “唔唔,这样啊!”姬小月点点头,娇憨道:“原来就是智慧果啊,在樊城时我见过的,不过那黑心肠老板当初卖一两银子一个,还不过拳头大,二两重都没有,我当时犹豫了好久也没舍得买,难怪没有吃过呢!”

    小姑娘说的倒也是事实,自小在樊城江湖里长大,鬼婆婆常年隐居,身上自然不会有太多黄白之物。

    所以姬小月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月能从鬼婆婆那里得来的月钱不过二钱银子,除了买些几个铜板的小吃嘴外,大多都是被她小心翼翼悄悄存起来,想着等哪一天存够了银子便给常年在外面四处奔波的爹爹买一双上好的靴子,一定是要用最好的水牛皮,内里则必须是要用上好的蚕丝锦泰棉。

    都说女儿是爹爹的小棉袄,这句话可掺不了半点假。

    后来跟着厨艺在小姑娘看来是天下无双的俏师父那儿学来了一身不俗轻功,于是便化身成为了樊城第一女飞贼。

    这银子倒是从樊城里那些个‘为富不仁’家伙们身上顺来不少,可都被心善的小姑娘分发给了城里城外贫民窟里的小乞儿们了,真留在自己身上的却从来都没有太多。

    当初在樊城初遇姜小虫时,正值姬小月发愁没钱给那些尚不能独立便因为身体残缺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被父母抛弃在贫民窟里的小乞儿们买米买秋冬两季穿的厚衣裳的时候。

    若非如此,小姑娘也不能铤而走险跑去招惹魏三一众红尘带刀客。

    那一日,恰逢在姬小月看来是世界上最傻的‘小傻瓜’牵马入樊城。

    她抢走了那个傻瓜的马,可偏偏却被那个傻瓜不知不觉间给偷走了心。

    姬小月趴在窗户沿上看着窗外风雪发呆,低声喃喃:“苹果,应该很好吃吧?”

    “苹果很脆也很甜,但是苹果花更美。”萧颖挨着小姑娘坐,抬手轻轻点了点姬小月被风雪吹得有些通红的小脸蛋,轻笑道:“我坐大船一路南下时见过沿岸的梨花,确实很美,似雪一般无暇。可兴许是小时候见惯了谷中苹果花开,总觉得其实苹果花才更像雪一些。若说梨花像什么,更像是小月亮你笑时眯起的眼睛。”

    姬小月两只小手放在嘴间轻轻哈气,然后又搓了搓发红的脸蛋,乐呵呵道:“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可小姑娘却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大眼睛都快要眯在了一起。

    姜小蛮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打击姬小月这死丫头一番,两个人要是哪天不斗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却是听到楼下一声“啪”的清脆响声,三人视线不由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得那楼下大堂内摆着一张四角八仙桌。

    桌后,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手里捏着块厚重惊堂木。

    方才那声清脆响声,便是这惊堂木击打在桌上时发出。

    桌上摆放着一只白瓷大碗,老人身旁还站着一个扎着两只冲天羊角辫的小女童,煞是讨喜。

    “素闻望月楼里有一说书老人,自号白头翁,曾入朝做过大官,讲的故事甚是出奇,是那望月楼里掌柜花重金从皇朝腹地请来的,唯有初一十五才会开讲,看来咱们今天运气不错。”

    “我听家父说起过,这‘白头翁’曾官居帝都五品史官,后来厌倦了庙堂才大隐于市成了闻名南域的说书先生,平生不好金银不好权势,唯独喜好美食,且厨艺不俗。这望月楼掌柜能请来这位‘活招牌’可都要得益于那位厨艺当得北凉一绝的俏厨娘。”

    “厨艺不俗?君子远庖丁,林兄说这‘白头翁’喜好美食,小弟自然是相信的。可要说做菜,那就得要怀疑怀疑了。”

    “你们这可就不知道了,家叔曾与这‘白头翁’早年同朝为官,也曾有幸尝过这位‘老先生’亲手烹制菜肴,当真是回味无穷。现如今闻名咱南域的‘东坡肉’诸位都尝过吧?正是这位早年自号‘东坡先生’的‘白头翁’所创制!”

    邻桌坐着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在那惊堂木落下后便俱是起身扶在二楼栏杆处眺望,小声相互谈论这白发说书人。

    几人说的有板有眼,姜小蛮不禁听得津津有味,这淡然坐于大堂之上的白发老人竟还有这般来历。

    要论做菜功夫,自己或许比不上姬小月那死丫头。

    可姜小蛮厨艺并不差,对于这东坡先生也是早有耳闻。

    君子远庖丁,在少年看来那纯属胡扯。

    当初在樊城时,小小露一手,杀了鬼婆婆用来下蛋做药引的芦花鸡炖汤,就连姬小月这妮子可都是赞不绝口。

    “烂蒸同州羊羔,灌以杏酪香梗,荐以蒸子鹅,南陵庖人斫鱼龙鲙;既饱,以庐山玉帘泉,烹曾坑斗品茶。少焉解衣仰卧,东坡先生有云,吃肉需饮酒,亦足以一笑也。”拾起茶盏送于嘴间,少年轻声开口。

    “咦?姜小虫,你竟然会念食谱呢?!”小姑娘一听到美食也是坐不住了,凑过脑袋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身旁少年,有些惊奇道。

    姜小蛮放下茶盏,轻轻推了把姬小月光洁的脑门,乐道:“边玩儿去,忘了当初谁给你炖鸡汤喝了?”

    方才他所念的,正是楼下那位正襟危坐的白发老翁所作《食为先》,也是家里娘亲最喜美食读本之一。

    “你还敢说!”一提起炖鸡汤小姑娘就来气,两只小手叉在腰上,气鼓鼓道:“你杀了我婆婆做药引的花花,还没陪我银子呢!”

    后来因为这件事,鬼婆婆可是没少在小姑娘耳边念叨。

    那只叫作‘花花’的芦花鸡老人家养了许久,平日里都是拿灵草灵虫喂养,很有感情。

    可哪里会想到,竟是被姜小虫这个可恶的家伙趁着鬼婆婆外出采药给杀了炖汤吃肉。

    “那天,你自己吃了没?”姜小蛮嘴角勾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看着小姑娘问道。

    “吃……吃了。”姬小月一瞬就没了底气,眼神瞟向另一边,小声懦懦道。

    姜小蛮笑容更盛,手指点在小姑娘眉心,笑问道:“好吃不好吃?”

    “还行,马马虎虎!”姬小月气势更弱了,声音也不由跟着弱了几分。

    少年十分惫懒地摊摊手,理直气壮道:“那不就得了,你自己都吃了,还好意思来找我赔银子?”

    姬小月不乐意了,嘟着嘴争辩道:“可是你吃的更多,我都没吃几口,就都被你吃完了!”

    萧姑娘看着两人笑而不语,这还是第一次见两人斗嘴小姑娘吃瘪呢。

    虽然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可想来一定很有趣就对了。

    “啪!”

    “今日,恰逢咱北凉城中头场雪。老夫便与诸位客官说上一说昔日那位姜家五代军候姜破奴冲冠一怒为红颜,白衣染血杀神王的传奇故事!”

    一声惊堂木响,白发老翁终是开口,手执一柄流苏折扇,气势雄浑竟是有不俗修为。

    姜小蛮神情微微一变,手中茶盏不禁轻轻一抖,有茶水泼落在桌上。

    方才,在这昔日‘东坡先生’,如今‘白头翁’身上。

    很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冲天而起的煞气。

    这股煞气,虽不及三伯伯那般浓烈如墨,却丝毫不输于十一叔与爹爹。

    此时,望月楼大堂一处昏暗角落里。

    有一着白袍负铁剑的男子安静坐于桌前,双眼微阖似醉似醒,口中轻声呢喃着什么。

    隐约间,似能听得出是一女子名字。

    红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