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残烟惊梦——洛水滔滔 > 第4章 密林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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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姆和妈妈已经离开家园,奔走在逃离的路上,阿姆很奇怪妈妈怎么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阿姆依然眯着眼,但走路的度比平时却快了许多。好几次阿姆都被扯的快要跌倒了,但总也没有摔倒,阿姆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许多,不禁伸手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几颗烤土豆。幸好它们还在,并且还有温度,这是阿姆和妈妈一天的饭,丢了的话,下一顿在哪里是没法去想了。

    前面一片落了树叶的林子,太阳的半张脸挂在西边山崖的边缘,看着就要掉下去了,这林子看起来就更加的神秘和莫测,摇晃的树梢上,有股淡淡的雾霭笼罩着,从荒芜的杂草丛里,隐约可见两边分开的荒草枝头,隐隐似一条小道,通向树林边缘。林木高大,绵延不绝遥不可及尽头在哪。

    妈妈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拉着阿姆往密林深处走去,脚下的腐草断枝被踩得咯咯作响,阿姆不禁害怕起来,想着树林里如果藏着眼泛绿光的土狼,阿妈难道不害怕吗?想着这些,阿姆对阿玛的依赖不由的更多了,使劲攥紧了阿妈的手,阿姆从来没觉得阿妈的手竟然这么有力量,这一刻,阿姆以后永远也没有忘记过。记忆深处这只手的力量,永远陪伴着阿姆,走过了许多春秋冬夏。

    天完全黑了下来,四野茫茫,半轮残月也将划过夜幕,那时,整个林子要比外面更加黑暗。从林子深处总传来奇怪的声音,搅扰的阿姆心绪难平,阿妈搂着他,靠着一颗粗大的松树在这里过夜。

    松树周围伸出的树枝,方圆数丈余,黑青的针叶沙沙作响,树下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到落了厚厚的干枯松针,绵软厚实,给予这对母子凄凉夜晚无限暖意。

    阿姆从怀里掏出表皮已经干巴的烤土豆,只剩下体温残留在表面上,一阵夜风,触手就凉了,阿妈,吃饭吧,阿妈接过阿姆的土豆,向着阿姆微微笑了一下,笑容掩盖在夜色里,一股暖意却让阿姆感觉到了,这是阿姆记事以来,阿妈第一次笑得这样好看,虽然夜色里看不真切,阿姆还是很快乐,一口就把半拉小土豆吞进了嘴巴。阿妈用拿着土豆的手轻抚着阿姆微微摇晃的脑瓜,轻轻的对阿姆说:小阿姆,妈妈不饿,你不要吃的太快了,小心吃噎着了。阿姆一边嗯着,一边吞咽,阿妈顿了一下,用很轻,但很温和的语气对着阿姆说:阿姆,妈妈这些年没有好好照看你,你怨不怨阿妈。阿姆停下了吞咽,张大了眼睛,抬头看了看阿妈。忽然脸上就触到了温热的气息,这气息顺着阿姆的脸颊,滑进了阿姆微张的嘴角,咸咸的味道,阿姆知道,阿妈掉泪了。

    阿姆急急从阿妈的臂弯里伸出手来,摸着阿妈的脸庞,摸索着给阿妈拭泪。一边抹一边说:阿妈,你别哭呢,阿姆很开心,阿妈照看阿姆很好,阿妈,你不知道村里的二蛋和驴娃子多羡慕我,说我每天能吃上真正的粮食,说咱们家有聚宝盆,说他们家大人说的,阿姆家有能变出一切的聚宝盆。阿妈听着,抚着阿姆脑瓜的手轻轻握住了阿姆的小手,抬起了头,看着头顶上黑压压的松枝。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对着阿姆说:是啊,阿姆这些年虽然受点苦,但好歹长大了,以后会好起来的,阿姆你以后要是没饭吃了,就想想以前怎么过来的,懂吗阿姆。妈妈说着话,使劲搂了一下阿姆,阿姆嗯嗯连声,母子的对话,合着松树特有的幽香弥散在黑黝黝的树林深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