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都市言情 > 婚礼大师 > 第四十八章闲人和二悠的故事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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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感觉到了一种厌烦,她曾经相信平淡才是爱的真实内涵,可日复一日的相同生活模式,让她开始心生厌倦。柴米油盐取代了浪漫激情,婚礼还没有开始,就呈现的乏味让她对未来的走向逐渐迷茫起来。

    她多么希望闲人也能感觉到,或者这样,他会做一些改变。

    但闲人却似浑然不觉,每日如常,闲人的文笔不错,还发表过一些小文章,所以,下班后总喜欢伏在桌上写写画画的。

    她想让他能更多地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却总未见成效。

    长久下来积累的对婚姻的迷惘让她的心逐渐麻木和封闭起来,再也感觉不到一丝闲人的爱。

    程雄就是这个时候闯进了她的生活中。

    公司搞了一次晚会,她独坐在舞池边品着红酒,百无聊奈之际,一个中年男人邀请她跳支舞。

    晚上已经有很多人来向她发出过邀请,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然而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中年男性,特别是那种事业成功者特有的魅力,让她无法拒绝。

    乐曲声中她和他轻轻拥舞在人群中,迷幻的灯光让她一时间有些晕眩。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到:“许二悠!对吗?公关部的。”

    她小吃了一惊,抬眼望着他,这个男人个子不是很高,大概只有1米76左右,然而那股气势却让我不得不去仰视他。

    “很奇怪是吗?如果连手下员工的名字都不知道,我还怎么混啊!”他轻佻的语气却使她心中一紧。

    疑惑下,她张口就问:“你是……”恰在这时,一支舞曲结束了。他拥着她,附耳轻言:“我叫程雄,你是今天唯一一个和我共舞的女性。”说完,翩然离去,只留下她愣在那里。这个男人,就是我们公司的副总?

    她竞是今晚舞会中唯一和他共舞的人?

    一丝虚荣的满足悄悄爬上了她的心头,回到家里已是凌晨,推开家门,闲人仍然在伏案疾书。见她回来,闲人把书稿都收了,然后从厨房端了一碗面出来。

    “老婆,累了吧?这碗是你最喜欢吃的……”

    “青菜面,对吗?”她打断了他的话。闲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结婚这么久,他还是像刚恋爱那会一样,经常用这个动作来表示他的不知所措。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打断了他的话,但今天总觉得自己像做了贼似的,脱口又说:“你除了会写写字,下个青菜面,你还能做什么呀?”闲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有些愧疚地望着他手中那碗兀自热气腾腾的面,轻声道:“对不起,闲,我可能是太累了。”

    闲人也把表情放松了柔声问:“那,要不就早点休息?”

    “嗯。”她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时她头一回背对着闲人,当他自后抱住她时,她轻轻地挣了一下。

    闲人的手臂一僵,缩了回去。

    她没有说话,黑暗中,脑海里一直出现着程雄那浑厚而潇洒的身形。

    平淡的日子有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天正好是周末,刚下班,程雄给她打来电话,她一点都不惊讶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的,毕竟,他是她的上司。

    到家时闲人兴致盎扬地说两人一起去海洋世界公园,因为他朋友送了两张票给他。

    她歉然说道晚上同事约着一起聚会,看得出闲人很失望,但转而他又笑着说玩开心点。

    耀达酒店是本市一座很有名的五星饭店,能在这里经常出入的人非富即贵。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身黑色西服的程雄立在那里。

    她随着程雄步入大堂时,被眼前的华贵震住了。

    迎面正中央是一个大型名贵花卉,花卉背后的一个小圆台上,一位优雅的女琴师正弹奏着舒缓的乐曲,两边的咖啡卡座上,尽是一些衣着高档时尚的男女。

    下意识望了一眼自己那已是退出流行的着装,她不禁暗生惭羞。

    他们在大堂咖啡卡座的空位上坐了下。

    这个地方视线很隐蔽,坐着可以窥见整个大堂而从外面却不容易看到里面。

    坐在咖啡卡座,却叫了红酒,几杯红酒下肚,她逐渐放松了自己。

    程雄端着杯子,含笑问道:“知道我那天为什么只请你跳舞吗?”

    她不解。

    “因为你独自坐那的样子打动了我。”

    她更是不解了,公司里美女如云,她想自己并算不上最出色的。

    “我挺羡慕你的丈夫,如果我有一位这样美丽的妻子,是不会让她在这样的青春里把双手变粗糙的”。

    程雄话中的意思让她有些慌乱。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对她说着这种暗示性的话语,让她突然有了一丝害怕。至于到底在怕什么,在那一刻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几乎是有些挣扎地说道:“不,程总。我丈夫是个很称职的男人。”

    程雄竟然笑了出来:“你在自欺欺人!一个在幸福中的女人,是不该有你那样无助而茫然的眼神!它让你美丽的双眼失去了应有的神采!”

    在当时,这番话重重击中了她的心事,她像一个孩子般伏在桌上哭了出来。半年来的迷惘,被这个男人轻易的揭开了。

    ……

    闲人每日独自在家做饭,而她则和程雄在外面料理大餐吃了个遍。

    只是在一次回家时,看见凌乱的厨房和桌上几根火腿肠时,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愧疚。

    这天,她和程雄在一家商场里闲逛,这里面都是一些高档时装,可以说是专为程雄这类人设的,她想自己应该不在这类人中,但是原始的虚荣却被满足了。

    她漫不经心浏览着两边衣架上价格高昂的服装时,程雄的脚步突然停了。

    她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她,只是说道:“那个男人一直在看着你。”

    她顺势看去,身子一下子僵了,钉在了原地。

    闲人!

    她一阵慌乱,这种以他的能力买不了的东西的地方是他从不涉足的,她做梦都没有了到他竟然会出现在眼前。

    闲人的眼神和复杂,仿佛很多东西铰在一起,那眼神,没来由让她心一痛。

    她抛开程雄,奔向闲人:“闲人,你听我说……”

    闲人转身跑了。

    她顿在那里,紧咬着下唇,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程雄走过来,搂着她轻笑:“好了,别看了,我送你回家!”她斜了他一眼,心里恨他还能笑的出来,就在那一瞬,生出了一丝疲倦和后悔,没有回答,任由他将她送到家门口。

    家中,闲人正在狠命吸着一支又一支香烟,灯光中,屋里弥漫着黄昏的呛人的烟雾。只这一会时间,闲人竟憔悴的似乎有些苍老了。

    她凝视着那张从相恋至今已五年的熟悉面容,眼眶有些湿润了。

    闲人又狠一口烟,掐灭了烟火:“二悠,既然回来了就早点睡吧。”

    他的语气冷静的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涌起一股不安,问道:“你……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而凄然的笑容出来:“不用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闲人,我……”

    闲人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二悠,别说了,我是真的不想听了,你和他的事,我其实早知道了。”

    她顿时望着他,却看见嘴角那丝苦涩:“别忘了,我的好多同学都混得比我好。我一直不相信他们说的,今天却亲眼看见。你和他在一起那种快乐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闲人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声音已有些哽咽:“二悠,我很愧疚。”

    虽然她身体没有出轨,但她的思想灵魂已经出轨了,她哭了;原来,他并非心中没有想法。她说:“闲人,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

    闲人只吸着烟,冷冷地望着她,那苍白的面容令她不敢直视。

    他的沉默,给了她清晰的答复,一天后,她和他把结婚证书换成了离婚证书,结束了这段没有婚礼的婚姻。

    走出法院的大门,她一时有些晕眩,仿佛一切都不是真的。

    天气晴朗,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压的厚重的乌云似乎沉甸甸地压在了心上。

    她们都没有说话。还是闲人先开口:“走吧,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他来接你。”

    她听了无话,全身却空荡荡的,有种很强烈的失落。

    她想哭,是一种突然间的情绪,直到现在,这一切恍然如梦,而她竟不知身在何方。

    回到那共同生活过的出租屋里,她便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她想把存折给闲人留下,她知道老家房子装修还需要钱,却被他拒绝了。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

    程雄来了。

    她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这屋里曾那样熟悉的味道将从此陌生,而她的心情却纷乱如麻,不知从何整理。

    忽然,闲人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盒子。她询问的看者他,没有接。他的表情又现出了往日那种急促:“这……这是送给你的,就算是个纪念吧!”

    “谢谢!”她想打开,被他止住了。

    “别看了,走了再看吧,或者,永远别打开。”

    她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望了一眼窗外,天气阴沉的可怕,虽然才下午五点多,却已然如黑夜降临,大雨突然而下。

    悬挂的电灯莫名的闪烁起来,接着便熄灭了几秒,她无缘无故打了个寒噤。

    屋外汽车喇叭声响起……

    灯又灭了。

    忽明忽暗几次后,灯泡挣扎着送来一次光明之后,彻底灭了,就在那一霎,她竟看见了闲人脸颊上垂落的眼泪。

    突然房屋剧烈的响了起来。

    一切是那么突如其来。

    仅仅是沉默了几秒,屋外便如炸锅般,台风的风声,各种杂乱无章声音将她的惊恐推上了极致。

    天花板上的墙皮簌簌地掉了下来,房屋的抖动更剧烈了。

    她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

    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她,低沉而镇定的声音响在耳边:“二悠,别怕,我保护你出去,坐他车走。”

    就在说话的同时,屋外依稀传来汽车发动声。闲人护着她,摸索着打开门,她大声叫道:“程雄!程雄!”

    没有人回答,汽车已经远去。

    房屋的惨叫声让她明白房子里没法呆了,程雄竟然不顾她而先行逃生更让她比雨水淋湿全身更加冰冷,满心都是被欺骗的绝望。

    “喀喇”一生巨响,几乎同一时间,她被闲人用力推到一边。

    黑暗中,一个重物压在了她的腿上,剧痛下的她大叫了起来。

    接着便听到闲人闷哼的一声。

    她的恐惧支配了所有的思维,开始语无伦次:“那个混蛋!竟然先跑掉了!混蛋!”骂了半晌又一阵剧痛袭来,反而让她从歇斯底里中清醒了过来,试探着开始呼唤闲人。

    黑暗中,闲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没事,二悠,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的腿被砸着了,动都动不了。”她的声音里已有了哭腔,“那个混蛋,居然先逃掉了,混帐东西!”

    闲人没有回答,半天,叹了一口气:“现在别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好歹我总陪着你啊。”

    顿了顿,他有些无奈:“看来得等到明天才有人救我们出去,我的腿也被压住了。”

    这种地狱般的恐怖经历她从未有过,疼痛和恐惧让她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崩溃了。

    “二悠。”闲人叫她的时候声音中仿佛有一点笑意:”还记得咱们结婚的那天晚上,你问我的问题吗?“

    “……”

    “你忘了?再好好想想啊,就是领证回来的时候。”闲人的语气还是那么沉稳,她的心竟也安定了不少。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危急时候提到这件事,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

    “你说,明天的报纸上会不会登一则新闻,题目……题目就是……台风中离异夫妻殉情双亡?”闲人的声线颤抖着。

    她一慌,焦急地问道:“闲人,你没事吧?”在这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在这大雨中,只有他才能让她觉得安心。

    “我……我真的没事,你……还担心我吗?……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是长久的悄无声息。

    情急之下,她拼命挣扎着身子,腿上的剧痛瞬间冲击着大脑,她一下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悠然醒了过来。睁开眼,仍然是一片黑暗,狂风大雨已经停了,恐惧却如同一只巨大的魔掌抓住她的身躯,她极度无助地大声呼唤着闲人。

    良久,才听到闲人有些嘶哑微弱的声音:“二悠,我在……在这里,你……你还好吧?”

    她终于痛哭出来:“闲人,我……我怕……”

    “别哭,别哭啊!”闲人有些慌张,“我……我会陪着你,你别……别哭…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和求婚吗?…”听着他强做镇定的安慰,她的心仿佛被撕了一个大口。

    “真的,别哭了。我……我以前不是说过,不管多……多危险,我都会在……在你身边……一生……只做一件……事,一世……只爱……一个人。”闲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

    “闲人,你别吓我,别吓我!呜……”她泣不成声。

    闲人没有回答。

    她慌了,心头狂跳。

    “咳……咳……二悠,我……好想……睡……”

    她的泪水如泉涌般不止:“不要,闲人,你要坚持住,千万别睡着!”

    “呵……呵,我……我不睡…我要陪……陪着你……到天亮……”闲人的气息微弱地似在空起中飘荡。

    一团火在她胸中燃烧起来,脑海中不断出现以前他们相识相知相恋和结婚后的场景。

    虽然总是那么平淡,但现在她才发觉这种平淡竟是那么真实和宝贵。

    她一直在自我悲哀,却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幸福就孕育在这些平凡中。而她,直到这生死交关之时才发觉。

    “二悠……我……好冷……,看来……我没办法……陪你了……”闲人竟然还在自责!

    “不!”她用尽力气大叫:“我不许!我没有对不起你,我跟程雄一直是清白的,闲人,你说你要一直陪我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想和你过完这辈子!你答应我啊!”

    黑暗中,是无尽的沉默。冰冷的空气里溢满了死亡的气息。

    “对……对不起,二悠,我……我失信了……”

    巨大的悔恨疯狂地噬咬着她的心,那种钻入骨髓的痛楚让她无出发泄,泪水却无法停止。

    她这才知道,这个用生命来拯救她的男人,是那样深沉地爱着她。然而,他的爱竟是用生命才让她真正明白!

    无尽的悲伤中闲人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声气却是极其微弱。

    “一…生…只…做…一…件…事,是爱…你…一世…只…爱…一…个…人,也…是…爱…你,我…做…到……”

    任凭她如何大声呼唤,却再也听不到闲人的任何声音。

    撕心裂肺的悔恨让她彻底崩溃了。

    全身冰凉透骨的寂暗里,只有她无止无尽的悲伤。

    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她终于被人从残垣断壁中救了出来。

    眼前,是她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画面。

    一面倒塌的墙死死压住了闲人的半个身子,只有双手和头的上半身还在外面。

    闲人的脸庞仍对着她躺倒的方向,挂着笑容,双手向她伸展,似乎正准备继续安抚她的恐惧,苍白的脸上一双紧紧闭着的双眼,而他们的距离仅仅只差20厘米。

    似乎她只要伸出双手就能握到他的手,她的胸口犹如被万斤重锤击中,一下子扑到他的旁边,抱着他的头,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嘶喊道:“闲人——”

    声音划开了废墟,却换不回昏迷的闲人。

    周围的救护人员无不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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