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片面之词

    “她终究是将你养大的母妃，你这么做会不会……”\r

    我担忧的看向齐绍秦，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r

    齐绍秦一本正经的看向我：“莫非你竟然对她生出怜悯之意来了？”\r

    “并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不知情的人定然会觉得你丧尽天良。”\r

    我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般的百姓可能知道她是北越的细作，可并不知道这个细作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明面上，她还是将齐绍秦养大成人的养母，若是齐绍秦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恐怕有些难以服众。\r

    齐绍秦勾了勾唇，伸手拍拍我的头，道：“无妨，我素来做事随性，也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而且我走到今日这一步，自然会想好退路，放心便是。”\r

    我点点头，既然齐绍秦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有准备了的，我不用担心太多。\r

    一路上，我都窝在齐绍秦的怀里，并没有再说话，齐绍秦也搂着我，手指绕着我的发丝在不轻不重的扯着。\r

    到了宫门口，我侧头朝齐绍秦问道：“我要不要换一身衣服，会不会显得太素了？”\r

    “你做平懿郡主之时，穿的也没有大红大紫，干净舒服便是，用不着拘谨，我在。”\r

    齐绍秦揉了揉我的发顶，凑过来，在我眉心上亲了亲。\r

    “参见四王爷。”\r

    侍卫见齐绍秦和我一同下了马车，忍不住朝我打量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我行礼，很要知道皇上已经发布公告说明平懿郡主已经落海失踪，虽然只是说失踪，但是事实上谁都知道说的意思是我死了。\r

    “怎么，见到郡主也不知道下跪了？”\r

    齐绍秦一双黑眸冷冷的扫过去，气势很盛，侍卫们赶紧跪下朝我道：“参见平懿郡主。”\r

    我淡淡的抬了抬手，道：“平身吧。”\r

    齐绍秦和我一前一后的往前走，还没到养心殿，便看到李长海匆匆的跑来了，他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怔了怔，不过也在皇宫里见多识广了，他的诧异在转瞬间就压下了，朝我道：“郡主，您回来了，老奴就知道您福泽深厚，定然会安然无恙的。”\r

    虽然我不大喜欢李长海，可这人惯会吹嘘拍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有时候说哪怕一句，皇帝都能记在心里，我自然是还要谨慎行事，表面上也要做的过去。\r

    我朝他福了福：“谢谢公公，都是皇上庇佑罢了。”\r

    李长海笑眯眯的甩了甩佛尘做了个请的手势：“皇上已经在养心殿等多时了，王爷，郡主，你们快些进去吧”\r

    ——\r

    养心殿，熏着淡淡的清香在鼎炉里，味道清新淡雅，闻起来心旷神怡，这香，前世齐锦帧也很喜欢用，是龙涎香的一种，很珍贵，很稀少。\r

    “参见父皇。”\r

    “参见皇上。”\r

    我和齐绍秦一同行礼。\r

    皇上从桌案上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的朝我看过来，视线从上至下的打量我片刻，倒是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那个孙文和四姑娘，都是你？”\r

    我点点头，不躲不避的迎上他的眼睛：“是。”\r

    沉默片刻，皇上又道：“为何既然无事，回到京都城还要乔装打扮的行事？”\r

    我还没回答，齐绍秦便道：“一切都是儿臣做主，想要惜芜命的人不少，又恰逢北越战事，儿臣并不想父皇为此分心，便让惜芜乔装打扮，一来，可以将打她主意的人目光移开，二来，也可以让她私底下帮我办些事情。现在看来，确实事半功倍。”\r

    皇上像是不大满意齐绍秦帮我回答，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淡淡的道：“听闻前些日子，你以四姑娘的身份在市集上与你父亲和母亲大闹一场，一点脸面都没有给他们？”\r

    我抿了抿唇，道：“皇上，并不是如此，父亲和母亲来我店中时，我并未在场，与他们闹起来的是他们府中的一个奴婢。”\r

    这话我也不算说错，毕竟那日是含香和竺子珍对骂来着，我在后面和齐绍秦优哉游哉的看好戏呢。\r

    皇上眯了眯眼，又道：“那前日呢，你让百姓围殴你母亲，这事如何算？”\r

    “皇上此言差矣，是母亲要将先夫人的儿子卖了换钱，被我无意中救了，她不甘心，非要抢回去，这才惹了百姓的众怒，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大厉素来崇尚仁义礼教，怎么可以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卖了换钱供自己挥霍呢？而且听闻还是要卖去做娈童。”\r

    我这话让皇上脸色大变。\r

    皇上怒道：“此事，当真？”\r

    “千真万确。”\r

    齐绍秦插嘴帮我道。\r

    皇上瞪他一眼：“朕在跟平懿郡主说话，岂用得着你句句帮忙？”\r

    齐绍秦也不以为意，道：“平懿郡主嘴笨，儿臣担心她说不清楚，父皇要是想要证据，儿臣这里有不少，每一条都能很好的说明唐相爷府中的事情，哦，不对，如今，已经不能成为相爷了。”\r

    皇上拧了拧眉头，唇抿成一道直线，半晌才道：“别的事情，朕就算了，可以既往不咎，只是，朕如今要问你一句，你是否非要与唐惜芜在一处不可？”\r

    齐绍秦没有任何的犹豫，只道：“是。”\r

    我心里泛起点点的涟漪，说不清楚的滋味。\r

    “朕倒是很想成全你，虽说是你们出身不合适，但是既然你喜欢，朕也无可厚非，若是之前，朕眼睛一睁一闭的也就答应了，可如今，万万不合适。”\r

    皇上的话说的斩钉截铁。\r

    齐绍秦俊脸上带起一丝丝的冷凝，道：“父皇，儿臣想知道为何如此不可？”\r

    “为何？”皇上冷哼了声，将桌案上的一堆折子都推了下来，怒道，“李长海，将淳慧妃给朕带来当面对峙！”\r

    “是！”\r

    不多时，已经被打入天牢等待随时处死的淳慧妃被带来了，与以往珠光宝气意气风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她如今是衣衫褴褛，头发都糊成一团，脸上脏兮兮的，只是那双眼睛还带着与以往一模一样的狠劲儿，不然我都认不出她就是索芳醇。\r

    “跪下！”\r

    李长海挥了挥手，压着她的两个侍卫抬腿一踹，索芳醇顿时跪在地上。\r

    皇上哼了声，道：“你说说，那日在昭觉寺中的石室，发生了什么事情？”\r

    索芳醇猛然的看向我，眼底闪过恶毒的光芒，她嘴角一点点的勾起，冷冷的笑道：“回皇上的话，唐惜芜早就不是完璧之身，而是被七八个药人同时玩弄的娼妇！”\r

    “你说什么！”\r

    齐绍秦本能的要上前，皇上快速的让侍卫将他拦住。\r

    索芳醇笑出声来，看向齐绍秦：“你啊，是我将你养大的，你不但不念恩情，反而恩将仇报，为了这么个不要脸又脏的发指的女人，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母妃，呵，你们大厉的人，果然一个个的天生都是狼心狗肺！”\r

    “本王今日便送你归西！”\r

    齐绍秦恼火的抽出佩剑，侍卫们连忙上前挡住，皇上怒喝：“绍秦！你给朕退下！此事，朕也不会只听她的片面之词！”\r

    我也急忙扯了扯齐绍秦的袖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先静观其变，我倒是想知道，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到底要怎么变成真的。”\r

    齐绍秦将气给忍了下去，只是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索芳醇。\r

    皇上看向索芳醇道：“你这么说可有任何的证据，绍秦到石室的时候，那些药人都已经死了，你口说无凭！”\r

    索芳醇仰头大笑，片刻指着我道：“证据就在她身上，皇上，你找婆子来给她验身便是了，若她还是雏儿，那便是我诬陷，若不是，这结果不就显而易见了么？”\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