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历史军事 > 战国纵横之武卒雄风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徒增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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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既然不是为情而来,那又何必呢?!瑞梅虽贵为公主,可说白了,哪里不是一个小女子呢。”怔怔的与吴铭对视着,瑞梅缓缓的说道,“将军既然心中无情,小女子也以心有他人。君父这般,只是想让将军忠于魏国。将军所做,无非是让君父安心。可小女子呢……”

    说到这,那声音缓缓的消散了。

    一阵和风吹过,掀起了瑞梅耳边的那一缕发丝。她双目无神的笑着,“呵呵,这等事情,小女子都看的明白,难道将军真的不懂吗?”

    “吴铭,早已心知肚明……”

    ……

    这天晚上,吴铭回到府中时已经是很晚了。

    但就在他准备进入卧房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院中有人武动兵器的声音。

    沿着那青石地面走去,吴铭透过昏暗的月光。看到的是,已经泪如雨下,却还在死死坚持着的公子卬。

    静静的看了一会,吴铭便默默的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朝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内臣便已经在殿中高声呼喊,“喧,楚国特使觐见。”

    随着那声音缓缓的消散。大殿中开始想起了楚国特使响亮的脚步声。那身影看起来充满了高傲。

    “外臣靳尚见过魏候。”

    那声音透露着嚣张的气焰,说不出的趾高气扬。做为当今天下最强的国家,楚国特使,也许他在任何一国的朝堂上都可以如此。

    只是今天这事。

    魏候。一个外臣称已经称了王的魏惠王为魏候?这种硬生生的打脸方式,这么明显的打脸场面,洗瞬间在场的一众朝臣无不愤怒。

    不少朝臣已经开始对着靳尚指指点点,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方面指责的。

    礼毕,也不等魏惠王说什么,靳尚已经站直了身子与魏惠王对视着。

    “大胆。”一声暴喝之下,是已经瞪大了眼珠子站了出来,“外使竟然如此无理,藐视我王之威严。”

    魏国的群臣惊惧。但靳尚却是头也不回,那嘴角还隐隐挂起了一丝冷笑。

    一旁的吴铭只是静静的站着,什么也不说,也不做,甚至没有丝毫的波动。

    或许选择魏国就是个错误。可既然选择了留下,他便不会轻易离开。

    只是这朝堂上的事,无论他懂不懂都不会再参与过多。当然,前提是不涉及他所在意的事情。

    君上一句命令,领兵打仗可以。但,朝堂之上的争执,他不会再有过多的参与。

    而且此时的靳尚如此说,严格上没有多大的问题。魏罂称王,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大国承认。因为如此魏罂才东征西讨十数年。

    楚国乃是最早在春秋时期称王与周并王的。自三家分晋之后,中原列国亦没有一家可以跟楚国的国力抗衡。所以楚王并没有承认魏国的王位,故而在靳尚这么说,从楚人的角度讲亦是合情合理。

    “魏候息怒。”没有理会陈珍,靳尚却是对着魏惠王再次拱了供手,“魏候称王,先不说你们周天子,即使宋国也不曾答应,尊魏为王。故此,外臣并非无理。”

    赤裸裸的挑衅。而且是在魏国宫廷上当着魏国所有朝臣的面藐视魏惠王的权威。而且说的还如此直接。

    主位上,魏惠王的脸色已经铁青。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必须要压住心中的冲动,只是冷冷的问道:“外使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无它。”微微拱手,靳尚面对这魏国朝堂,已然不惧,一字一顿道:“我王已经与卫公商定。从今日起,卫国愿尊我楚国为王。外臣此来,只是想跟魏候通禀一声,卫国的事情,今后就不劳魏候出手了。”

    这话一出口,整个朝堂上顿时就是一阵寂静。

    在接着,魏惠王一手猛拍身前的几案,另外一只手直指着靳尚,当即就是一声暴喝,“放肆,卫国乃本王麾下臣国,你们楚国可不要欺人太甚。”

    那扭曲的面容下,是说不出的愤怒。

    整个朝堂之上,难免的又是一阵肃静。没人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但也许是不敢说。

    但这寂静仅仅片刻,不多时,靳尚面带笑意的拍了拍手。

    随着殿中响起啪啪两声脆响。两个随从抬着一只大箱子从外面缓缓的走了进来。

    看着两个八尺汉子那吃力的模样,这一箱子的东西绝对是不轻。

    “呵呵,”靳尚一挥手,示意那两个随从将箱子打开,再然后笑对着魏惠王道:“我王亦知道魏候近年对卫公的呵护操碎了心。这不,特意让外臣带了点东西前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楚、魏修好的盟书。”

    说着,靳尚已将盟书呈上。但此时靳尚的言行举止,依然透露着上层大国的那种傲气。

    就好像,这份盟约魏惠王一定会签。卫国的附属权,他也一样会给似的。

    可是就在内臣刚刚将盟书呈递魏惠王的时候。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当即把那份盟书给扔在靳尚的脚下。

    “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魏惠王颤动着身子,口中的语气已经在不自觉间变的凌厉起来,“你楚国君臣,莫要欺人太甚——”

    “魏候如此大怒,可是因为这些金子少了?若是魏候真的缺少金子,外臣家中倒是有一些,可以拿来送给魏候。”靳尚依旧是不紧不慢,冷嘲热讽着。

    “来人,把这箱子还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一并轰出去——”

    这一刻魏惠王彻底的怒了。为君王,他可以为了魏国考虑不去与楚国再动干戈。

    可是,一个人,哪怕再优秀的人也是有怒火的。这一刻,靳尚已经触动了魏惠王内心的底线。若是在十年前,只怕直接杀了这靳尚都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声音的四个兵卒极速奔入殿中,抬起箱子,架着靳尚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但从靳尚看到魏惠王动怒的一刻起,靳尚整个人就已经开始疯狂的大笑。那是一种轻蔑无比的声音。

    “退朝……”满是怒火的魏惠王,怒喝一声,拂袖而去。

    ……

    午后的宫廷后花园里。

    魏惠王,吴铭,陈珍三人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这个靳尚,还有楚王。当真是欺人太甚——”魏惠王依旧是一脸的愤恨。

    那话音刚落,陈珍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副谨慎的样子:“这楚国的确做的太过了。但君上切莫动怒,急坏了身子。”

    “寡人就是气不过他靳尚的那副嘴脸。若是此人说话委婉一点,寡人也许就真的签了那个什么盟约。可是你们看看他朝堂的样子——”

    “楚人一向是蛮横无理。与那山野秦人都是教化不全之人。又岂能与我魏国相比。君上当以身体为重。”

    几番对话下来,魏惠王的怒火也真就下去了不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魏惠王,捋着自己那一撮花白胡须,长处一口气道:“爱卿说的是。事已至此,两位爱卿不妨说说接下来又当如何。吴爱卿,近几日朝堂之上,你都不曾言语。怎么想的,说说看吧。”

    “臣一届将官。带兵打仗自以为尚可,朝堂之事,尤为列国之事,臣不敢妄言。”

    ……

    轻轻冷冷的相国府中。

    公孙衍与惠施隔着一张巨石雕刻而成的棋盘对坐。

    伸手放下一颗棋子之后,公孙衍淡淡的说道:“晚生听闻,大将军与上大夫又被君上召入宫中。大人可曾听闻此事?”

    “有所耳闻。”惠施也顺手放下一子,缓缓回道。

    “那,大人就不想,这其中会有什么变故吗?”

    此言一出,惠施的身体先是一僵。

    窗外一阵强风吹落了不愿意离开树体的树叶。映射出一种凄凉。

    好像不愿意离开魏国的惠施。可自从一开始反对吴铭大量扩军以来,他惠施也就错了。

    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到了今天——

    无奈的摇了摇头,惠施的嘴角露出的凄凉的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惠施不过一片几近枯黄的落叶。呵呵——”

    ……

    宫廷里。

    陈珍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弄的沉稳下来的魏惠王。小心翼翼的说着自己的看法:“君上,当今楚国之力可说是列国罪强,所以臣以为,眼下不易与楚国大动干戈,当今情势,当以休养生息为主啊。”

    “爱卿所言,寡人也都明白了。若非今日靳尚这副嘴脸,寡人也真就应了这个盟约。如此以来我魏国东安齐,北安赵。南面楚国再安定下来。韩国又根本没有实力再差挑战我魏国。如此一来我可专心对付秦国。这列国之间的事,寡人都明白,可就是——”

    话音到了这里,魏惠王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但吴铭与陈珍也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这般迟疑不定。无非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可纵观魏国的发展,这些年的落败哪一点又与魏惠王的情绪无关呢。

    有些时候,卧薪尝胆的道理都懂,可是并非所有人都会这么去做。这也许就是列国之间争乱不断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也就在这时,陈珍又一次拱了供手,劝慰道:“君上,退此一步,我亦可得全局啊。”

    那声音,久久的回荡在魏惠王的耳边不能消散。

    时间无声流逝着。一阵寂静之后,魏惠王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具体的结果。

    “还是容寡人,再想想吧……”

    哪怕吃过亏,哪怕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逞强。可有些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且还可以周而复始的忘记那疼痛。

    这天夜里,魏惠王在内臣的陪同下乘坐一辆普通富贵人家的车马离开了宫廷,直奔大将军府而去。

    一进院落,他便隐隐的听到了后院传来的练武声。原本以为是吴铭在练武的魏惠王便静静的走了过去。

    可是直到那进院落的门口时,魏惠王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公子卬。

    不多时,吴铭已经收到了仆人的通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微臣,见过君上。”立身在一侧,吴铭躬身拱手道。

    这一语,不但惊动了魏惠王,也惊动了正在里面独子练武的公子卬。

    已经是满身大汗的公子卬也在这时缓缓的走了过来,在魏惠王面前跪地道:“卬儿拜见君父。”

    尽管此时的他已经极度的劳累,可是那神情与做法,尽皆充满了恭敬。

    “还知道寡人是你父王就好——”从父亲的角度,魏惠王无奈的白了一眼公子卬。

    紧接着,他转对吴铭道:“爱卿能够不记前嫌教育此子,可真是这逆子的福分,爱卿不必对他有所顾忌,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君上言重了,此番工子并未给微臣带来什么麻烦,这些不过是公子自学的而已。与微臣无关,”

    从来到这府上第一天,吴铭就没有与公子卬多说过话,更别说教他什么东西了。所以吴铭也一向实话实说,直来直去。

    但就在吴铭说完之后,公子卬又当即说道:“大将军所教之事,儿臣毕生难忘,请父王放心,儿臣定然全心与大将军学习。”

    一抹月光照射出了公子卬那决然的神情。

    魏惠王却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便转身对着吴铭说道:“罢了,今夜本就是找爱卿有事相商,只是错把这逆子当做了爱卿。”

    闻言,吴铭便伸出一手,笑道:“君上请。”

    被烛火映衬出一片火红的房间里,魏惠王与吴铭隔着几案对坐。

    然而一张嘴,那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是被收了回去,改口道:“不知道爱卿与瑞梅,近日聊的可还顺心?”

    “多谢君上关心,瑞梅公主多才多艺,貌美如花。臣只恐配不上公主。”

    “哈哈,爱卿这是何话。既然喜欢又有何不可得呢。”一声尴尬的笑之后,魏惠王的心中也算是有些底了,至少吴铭这不算直接拒绝,“不瞒爱卿,为了这事,寡人也是想了许久才拿下的主意。既然爱卿也觉得合适,有时间你们二人就多聊聊,寡人已经支会了静宫的守卫,爱卿若去,当是自家便可。”

    “微臣,谢君上厚爱。”

    “爱卿不用如此多礼。”微笑着看向吴铭,魏惠王有些无奈道:“可眼下楚国这事,却是让寡人左右为难。也不怕爱卿责备,寡人这心里,还真就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