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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停了下来，所有看得见的目标全都倒在了地上，程诺的视野里没有再出现一个敌人的新血。手枪在手，只要有弹药，程诺就算是无敌。士兵跑的再快，这么点时间也跑不出400米，个个被程诺从后面击倒在地。
从开始就一直很重视节约子弹的做法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直到视野里最后一个敌人倒在枪下，只够装20颗子弹的驳壳枪居然还没有打空。
再等了片刻，四周一片寂静，如果不是周围还有淡淡的哨烟袅袅和血腥味，刚才那场生死搏杀就是没发生过一样。一阵轻风吹过，哨烟也随之散去。
程诺没敢掉以轻心，转身拉起戴澜，快速跑向之前的房屋，先把她推了进去，自己守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这才翻过矮墙。
戴澜终于反应了过来，坐在地上轻喘着，眼神还透着明显的惊魂未定。
…你说你刚才怎么有胆子冲出去的？
…还有，你不要以为你现在一副柔弱惹人怜的模样，我就会原谅你。
“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出来的吗？”程诺是真的忍不住心里的后怕。
…但凡那颗子弹再准一点，或者自己再晚发现那家伙一点，事情真就大条了，保不齐又得逼着自己再求神拜仙一遍。
说起来，上次拿到阴间自由地的赠品还真不能说是件坏事，不过那道门，到不了《倩女幽魂》里，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到这灵丹妙药。
再来一次，天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而且，自己刚才已经把今天的漏洞扫描机会给用完了。
“我…”戴澜一滞。
“你刚刚是不是又想跑过来替我挡子弹？”程诺看着她的眼睛。
戴澜又是一滞。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许再这样了吗？”程诺道。
戴澜轻轻咬了较嘴唇。
“下次绝对不允许再这样，”程诺道：“知道了吗？”
戴澜睁大着略显着了几分迷蒙的眼睛看着程诺，却没有说话，脸上的柔弱与眼中的坚强却交汇成一股独特的坚持与美丽。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得有点重，程诺靠近戴澜，盯着她的眼睛，余光则划出她的嘴唇，一句话象是不经大脑般地脱口而出：“如果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亲你。”
话说完之后，程诺自己都怔了一下。
…这么具有言情味的话是怎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难不成对着戴澜这个文艺兵，自己也变得文艺了起来？
戴澜也象是不敢相信一样看向程诺，顿了片刻，一抹羞恼染上了脸颊、浮上了眼睛。
程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知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还是说自己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好象自己真有这个想法。
“你、你、你调戏女同志！”戴澜一把推开程诺。
“你哪个部队的？”戴澜指着程诺：“我、我要去告诉你们领导！”
正在反醒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程诺被这句话差点逗笑…怎么听都有小时候惹了女同桌，被威胁要告老师一样。
“你…”戴澜的脸色变得有点气急败坏，眼泪都有点打转，象透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这也许就是戴澜最可爱的地方，涉世未深却信仰坚定，她可以为了理想、为了战友付生生命，但在心里却永远保持了一份单纯。
…好吧，我承认，温柔美丽也是其中一个更重要的因素。
程诺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解开自己的上衣。
“你要干什么？”戴澜象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向后一躲。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象想让你看看我中枪的地方…”程诺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对，总是不经大脑做出一点事…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习惯了替别人挡子弹，被别人挡了子弹很不适应吗？
“你受伤了？”没想到程诺歪打正着，戴澜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过来，看向他胸前衣服上的两个窟窿，还有那露出来的被残余火药熏黑的皮肤，俏丽的脸上立刻带出了紧张。
“没有！”程诺赶紧解释，指着自己胸口上的两个黑点，用力一擦，露出没有任何伤口的皮肤：“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是练过功夫的，一般的子弹根本伤不到我。”
戴澜睁着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看了过来，有些不相信的摸了一下。
指尖有点冰凉、但又有点温热，矛盾的感觉让铁布衫也微微一缩。
仿佛也感受到了程诺的感觉，戴澜闪电般的收回了手，转过头去，精致的耳垂闪过一点红晕。
也就是程诺在这方面的观察力不行，否则肯定会得到判断…感觉不妥的不只我一个人！
…你当生命精华凝结而成的阴阳太极图案是瞎画的吗？
“不管怎么说，”戴澜看着别处：“你以后也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
“没问题，我不说，”程诺抓机会的本事也历练的不错：“那你以后你也必须听我的。”
“凭什么？”戴澜的口气里带出了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小儿女口气：“你又不是我的上级。”
话虽如此，姑娘的口气却明显的开始松动。相信在确认了自己刀枪不入的体质后，她也不会再做出冒险的举动。
这一段尴尬总算揭了过去。
…话说不就是你想救我、我想救你的，有什么可尴尬的？两人还没有之前那么亲密的接触呢。
太阳已经开始偏西，算算时间，现在大概四五点钟。
…没个手表是真麻烦。
程诺站起身再向村子里看了看，跳到外面，先去到被解决的那群川军士兵中间，扒下一套还算整齐的士兵军装，递给戴澜让她换上。
自己则把那个军官拖过来在另一边弄醒询问情况。当然，首先询问的就是兵力部署。
在生死的威胁下，军官的表现并不比普通的士兵强，按他的说法，在这里的士兵连他一起共计31人。
程诺脑子象过电影一样把刚才的情景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很不错，算上那个被他打死在院墙里的家伙，不多不少正好31人。
也就是说，在这个村子里驻扎的川军士兵已经全军覆没。
这让程诺多少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