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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孔萱被敬了一圈之后，又喝多了。
周正国和于烨也没好到哪儿去，多亏还剩下元微和老二两个比较清醒的，挨个打车往家送，至于提前带着人去开房的，那就忽略不计了。
李子铭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人间不让留宿，我们都是良民哎！”
人间一向的规矩就是不留人过夜，除非是在包厢喝酒到天亮的，至于谁想做点别的，不好意思，对面酒店开房去，这里不行。
孔萱白他一眼，然后拿出响了半天的手机，“谁？”
“孔萱，是我，长晏，我到九处才听说你们都喝酒去了，散了吗？”长晏询问道。
“散了，你有事情？”孔萱靠在路灯杆子上问。
“没事，”长晏道，“我在外面开车，正好去接你。”
孔萱迟疑半晌，报了地址，“最近我都回家住。”
这都多少天了，孔萱都没想到挽钰堂堂帝后存在感竟然这么低，她在仙界这些年难道都绣花儿去了。
“十分钟后到。”
孔萱喝了酒心情不错，说，“这才多久，长晏你竟然这样熟悉帝都了，嗯？”
长晏听出她话语中的调侃之意，笑道，“是啊，人界卫星导航确实是个好东西，孔萱你从来不大识得路，神界仙界都该备着这个东西。”
孔萱闻言笑起来，“你快点，我困得不行了。”
长晏挂了电话，朝这边过来。
白敬明自从看见孔萱之后，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基本无望，喝到这儿准备离开。
结果，他就看见他未来的侄媳妇靠在柱子上，前面一辆黑色奔驰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孔萱伸一下腰，不知道和男人说了，竟然笑了起来。男人给她打开车门，扶着走路有点晃悠的孔萱进去了。
白敬明眼疾手快拿出至少3600万像素的手机拍了照，男人察觉到什么，还回头看了一眼，至少停了三秒钟，好像专门让白敬明照清楚。
长晏当然，察觉到了。
可是有些事情，没有解释的意义，何况他很荣幸和孔萱出现在一张照片上，深夜，夜店，环境不错。
白敬明看着照片，这个男人的......颜值不比他侄子低，不过应该不是帝都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孔萱靠在靠背上半阖着眼睛，长晏道，“怎么喝这么多？”
“借酒浇愁啊。”孔萱漫不经心地回答，微微侧过脸看长晏。
“岂不是更愁了？”
“无所谓，反正我这些年不是在愁这个，就是在愁那个，已然习惯了。”孔萱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睛。
长晏发笑，“那恐怕我喝完瑶池酒水都浇不了我的愁了。”
“你愁什么，万事都有你父亲母亲呢听我一句劝，别把你父亲当仇敌，该哭的时候，就哭给他看，我少年时候就是不懂这件事情，天塌下来都想自己扛着，平白受了许多委屈。”孔萱又开始了她的说教大业。
“......我比你大了多少啊！”长晏无奈，自从到了人界，他的女神就狠狠地从神坛上摔下来，成了女神......经病。
不过不妨碍他喜欢她。
“目下你父君还是靠得上的，过两日他找来，你只管哭诉就是。”孔萱此时已经醉的深了，说话含含糊糊的，长晏却听的极有趣。
他与孔萱之间，少有这么安静平和的时刻，他们之间，不是剑拔弩张，就是尴尬非常......自然，尴尬的只他一人，孔萱鲜少将他放在眼里。
如今他算不算是另辟蹊径，将本来想发展成妻子的人发展到了一个战壕里。
没有永远的对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们现在还算不上朋友，希望以后会是。
长晏看着孔萱精致艳丽的侧颜，心中不免难受。
他喜欢她，不夹带任何利益的喜欢，可惜......
长晏看她紧紧皱眉，自己呼吸也快起来。说实话，输给白朔他心中非常不满，也想不通。
就算孔萱看脸，也不至于对白朔一见钟情，这绝对是不可靠的事情。
“孔萱，到了。”长晏连着喊了几声，都没把她喊醒。
他伸手推了推孔萱，孔萱依旧没有反应，他伸手把她的长发拂到耳后，然后将她的安全带解开，安静地等了一会儿。
“到了？”孔萱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询问。
“到了，”长晏打开车门，“回去吧，不早了。”
“嗯。”孔萱慢腾腾地起来，没有走进去，直接变作一道流光闪进别墅。这小区人可不少，长晏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监控。
孔萱迷迷糊糊进来的时候，挽钰帝后还在看八点档狗血言情剧，磕着瓜子，手边放着一堆零食。
“哎，孔雀神女你回来了？”
孔萱靠在门边，把高跟鞋蹬了，半晌才开口，“哦，挽钰娘娘，我今天喝大了，咱们......咱们明天再聊，我先去睡觉了。”
挽钰想过来扶着她，孔萱摇摇头，“没事，没事，我上去了。”
长晏进来之后，挽钰皱眉，道，“阿晏，孔雀神女这是怎么了，我看她不大高兴，喝成那样了都。”
“她情场失意，心情不大好，明日就好了，”长晏看着电视剧，“母亲，您怎么还看电视剧，这都是什么？”
“有趣嘛，”挽钰看着儿子无奈的表情，越发好笑起来，“晚上的电影讲的太悲伤了，看剧来缓一缓，你去休息吧，我不困。”
长晏知道自己母亲是过于紧张才会如此，他用力握了握母亲的手，“好，母亲再看一集就睡吧，晚安。”
“好。”
挽钰回去沙发上躺下，抱着今天刚买回来的大号泰迪熊，歪过头看电视剧去了。
孔萱又开始做梦。
梦境依旧荒凉非常，血腥气弥漫在空中，孔萱喘不过气。
仍旧是穿着黑色宽大衣袍的男人，少年的孔雀被男人掐着细嫩的脖子，孔雀脸上的神情，桀骜无畏，那是一个少年人常有的神色。
她什么都不怕，何况男人只是掐着她的脖子。
“如此本事，竟敢闯我魔界禁地，嫌命长了是不是？”男人放开那只手，将她拢在自己身前，改做伸手挑着她的下巴，细细端详。
“嗯，武功不成，确实美貌，上古时代也没有几个比得上你的，乖乖随本尊回去当个花瓶可好。”
他言语之间极为轻佻，很快就惹怒了这个尚在年少，疏狂肆意的孩子。
“放开我，技不如人我自然甘当认输，不过你今日若不杀了我，来日我定要向你寻仇，以报今日之恨。”少年女子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瞪着男人。
孔雀岂能不生气，她自来讨厌别人说她的脸。
那个时候，孔雀只觉得那张美貌的脸给她惹了无数麻烦。旁人一看到她，就只说她的脸如何如何的好看，从不说她孔雀如何本事。
少年桀骜，自然不高兴。
“姑娘家的气性这么大，你是哪家的女孩子？”
“要你管，放开我！”孔雀一挥手，青羽扇横空出来，竟然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印。
男人闻到自己血液的味道，脸色由轻佻变为凝重，又很快变作惊喜，他按着小姑娘的手，半晌竟是大笑起来。
孔雀紧紧皱着眉头，大约觉得眼前这人是个神经病吧，被伤了还笑。
“我道谁家的孩子，原来是凤凰后裔，怨不得竟能伤我。”男人将她的扇子收起来，然后双手搂着她，也不管自己伤口还在流血。
孔雀毕竟年少，看见血迹洇没在黑色外袍上，道，“你还在流血。”
“不碍，流一流也好，多少年没流过了，我有些怀念了，”男人毫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
孔雀看着他的伤口，知道他没有杀意，也不再担忧自己的小命，她挣开他的手，“我叫金羽。”
她报了自己刚出生的弟弟的名字。
“阿羽？”男人微笑，“名字不错，我叫无月。”
“无月，像女人。”孔雀哼了一声。
“嗯？”男人瞥了她一眼，孔雀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孔萱看着两个人，她只能看到少年孔雀的脸，对于另一个人，他的面容依旧蒙在一层雾气中，孔萱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她开口，朝男人吼道，“你是谁？”可是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听到风声阵阵。
男人看向虚空中孔萱的位置，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可是又看不到。
少年孔雀则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站起来，“你是魔界之人，你认识魔尊长琴吗？”
“你寻他做什么？”
“据说他是战神之子，我要与他一战。”少女信誓旦旦。
“哦，我不认识他。”男人说。
孔雀不语，男人又道，“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岂能与他一战，你年纪这般小，慢慢......”
孔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她忽然之间满眼血雾，什么都看不清。
巨大的声响在她耳边响起......
孔萱手机响了，周正国看下午都三点了，就给她打电话。
她猛的起来，心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老周你吓死我算了，正做梦呢！”
“还做梦，这都几点了，起来吧。”周正国宿醉刚起来没多久。
“哦，”孔萱懒洋洋地揉着头发，“今天我就不过去了，听着像是仙界来人了，大戏开场，明天见。”
孔萱感觉到屋子里两种陌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