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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一上午就考好的两门课，非得安排上午一场，下午一场。会考结束后，乔伊走出考场，不断抱怨。还好题型差不多在模拟考都遇到过，换汤不换药，都是套路。考试考到一半就有人交卷了，题型简单，有的人做起来得心应手。学校端午节没放假，等会考完了一起放。想想还有点激动，这就意味着初二年级可以一直休息三天多一点。
考试会场和休息会场是分开的，这边还有人在考试，那边却有人在狂欢。
教导主任跑到最闹的班级门口，破口大骂：“闹什么闹！以为是中考、高考完了吗？！还有人在考试知道不知道！会考结束有什么可兴奋的？明年都要中考了，还不长点心！闹什么闹，像什么样子！这么差！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被骂的班级一副受虐的样子，就算被骂也是笑脸相迎。骂完就可以休小长假了，刚两点半，下午也可以出去玩儿。教导主任骂完了，转身走了几句，不解气，又挥着右手折回来再骂了一通。
“老许今天怎么了？跟吃了一桶炮仗似的。”
“不知道，可能我们班闹得太过了吧。”
“诶，我考试的时候看见他背着手一直在走廊上走呢！”
“你也看见了啊？我也看见了，来回走了好几趟呢！你也在4考场吗？”
“不，不是，我在8号考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谁知道呢！可能他也会紧张吧，哈哈哈……”
等会考结束铃声响起的时候，整个校园都沸腾了，简直像一所教怎么给大白菜砍价的菜市场学校一样。蒋雨站在讲台上，黑板都快敲烂了，讲台下面的学生也不听。一个个红光满面，跟即将放出圈子的豚豚一样。
“你们给我安静！我还有作业要布置啊！”
闻言，班级一片哀嚎声和求饶声。就三天假期，还又会考刚考完，这么多作业，玩儿的心思都没有了！
蒋雨可不吃这一套，他把各科老师的作业写在黑板上，让大家抄下来。语文作业尤多，三套卷子，三篇作文外加书本上的文言文背诵。数学和物理还好，等到蒋雨写英语作业的时候，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看到“调整心态”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拍着桌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蒋雨站在讲台上，闭着眼厚颜无耻地享受着学生对他们的爱戴。然而，欢呼声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睛，有些小情绪，怎么停了？来啊！继续啊！但见所有人都表现出标准乖学生的样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教室门口，便转身望去，只见教导主任背着手，黑着脸站在那儿。
他顿时怂了，站在讲台上，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安静救场。教导主任没理他，糟心地看了眼班级，右手伸到半空比划了几下。
“乔伊，到教导处来一趟。”
乔伊见教导主任指名道姓，很是不耐烦。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开了教室后门走出去，跟着老许去了教导处。
这特么又怎么了？！
乔伊跟在老许后面，能感受到他强压着的火气，但自问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因此，不觉害怕，只觉得很不耐烦！翻来覆去地告密，莫须有的破事儿拿出来说个不停，特么烦不烦！
乔帅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准备再去医院检查一下。上一次的结果，他总觉得有问题，今天再去一次，如果实在不行就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看。他拿出皮夹子，才发现里面没有现金了，银行卡里的钱也还没有到期。乔帅想了一会儿，记得上次老陈来买烟酒回家办喜事儿的时候，付了三百多块的。
他再将头发梳理了一边，镜子里的老男人面容憔悴，愈见消瘦。
乔帅对乔尔说了声出去有事儿，跑到小店拿钱的时候，拉开放钱的抽屉，只找到了两张一百块的纸币。他十分清楚地记得老陈是付了三张一百的，就扔在抽屉里，因为老陈有在纸币上打记号的习惯。
他心生疑惑，怕弄错，又特地翻出账本，对着以前记的和自己记的，抽屉里的钱总共少了一百四十块。乔帅捏着账本，血气直往脑袋里冲。屁大点儿的孩子，倒学会手脚不老实了！他摔了账本，“啪”得带上小商店的门，气冲冲地跑到楼上，对着还在打游戏的乔尔就是一巴掌。
乔尔被甩得蒙了，半边脸麻木了。他捂着脸，抬头看着怒不可遏的乔帅，下意识地捂住衬衫胸口的口袋，心里一阵哆嗦。
乔帅在牌场上混得也算久了，乔尔这种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他扯过乔尔的胳膊，直接把捂在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扒开包着的纸，发现里面的钱，二话不说又踹了乔尔一脚。
“狗东西！还学会偷钱了！谁教你的！你说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啊！不学好！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乔帅边骂边踢，暴跳如雷。一直觉得乔尔这孩子懂事儿，让人放心，不知道没管教竟然学会偷东西了！
乔尔被踢得疼了，自知理亏，也不加辩解，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怎么可能！”
乔伊没控制好情绪，直接对着教导主任吼了起来。
教导主任喝了口茶，没理她，在他心里，乔伊已经成为老油条了。一开始有人写检举信，举报她班费收取频繁、明细不清，还有和校外的混混勾搭在一起闹事儿，他都没当回事儿。因了只是空穴来风，没证据，只是模作样喊她谈了几次话。可现在连证据确凿，她竟然还想抵赖！
“许主任，我不知道到底谁总是跟我过不去！但我没做的事就是没做！这关乎我名誉问题！”乔伊脸都憋红了，肺都快爆炸了，依了教导处没其他人，声音不自觉又拔高了。
许克里“啪”地将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挥着右手对乔伊说：“吼什么吼？！你还有理是不是？！我告诉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三番五次，还是不同的人写举报信！你再说咂！还横什么横？！你在学校就这样子对待老师的吗？！”
“那您凭什么冤枉我！竟然还说我怀孕！您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怀孕的样子吗？！再说，上次班费被偷，我也是第一时间找到班主任的！蒋老师知道，他可以替我作证！您怎么能信了别人捏造的几句话，侮辱我的人格？！”
许克里见乔伊性子这么横，厌烦了，直接掏出一个东西扔在乔伊脸上。刚才大吼动了肝火，他起身在座椅后绕了几圈。
乔伊看着扔过来的东西的形状，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剥开包着的信纸，抽开一开，除了一封信纸，还有一张平平整整，保存得很好的纸条，正是曾经丢失的那张。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那些编造的谎话对上纸条上的信息简直天衣无缝。可不就是，乔伊臭不要脸，和校外的混混勾搭，拿着班费去流产么！连乔伊自己看得都特么不得不信！
许克里看着乔伊张着嘴，僵在那里，表情很是好看，以为她是被戳破了谎言而不知如何是好。背着手，边走边骂，不时还挥挥右手，言辞过激。
乔伊捏着纸条，算是明白了，从纸条消失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有人在暗中推动。不，或许这阴谋更早，只是纸条给了那人捷径。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难不成自己上辈子刨了那人家的祖坟？这么恶毒的算计，简直是想逼她入死地！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成绩好我就会包容你！我告诉你！成绩好，不学好，在外面跟着不三不四的男的瞎混顶个屁用！现在就这副样子，以后还不成混成什么样子呢！搞不好就是社会的败类！渣滓！这么大点儿，屁都不懂就会张腿了！……”
许克里说得情绪激动，自担任教导主任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件事！别说普通的学生，就连那些不学好的，成天在外面瞎混的，还没出格到这种地步！真么想到啊，乔伊竟然第一个吃了螃蟹！也不怕夹着嘴！
能别说这么难听吗？乔伊在心里默默说了句，随后又自暴自弃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局面了。那人是下定决心把她整死的，一想到自己曾这么一步一步被人算计着，引导着步入深渊，乔伊不禁一阵恶寒。她自认为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也没特地针对哪个人，究竟谁这么恶毒？好生奇怪，发生这样的事儿，除了一开始的愤怒和震惊，她现在的心情竟然十分平静！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样子。
许克里自己骂得激动，而乔伊站在一边，低着头，一声不吭，一脸淡定，火气顿时“蹭蹭”烧到了头顶。
“你哑巴了？！是不是觉得我冤枉你了啊？！我告诉你，我当主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生！学没上几年，倒学会给男生投怀送抱了！你怎么这么贱啊！是不是你妈生了你，没来得及好好管教？！啊？！”
乔伊咬着牙，牙齿就像一颗颗钉子钉在肉里。别人说什么她都能接受，就是说苏云不可以！她上前一步，拿了许克里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教导处紧闭的大门上。杯子里还有些热水，稍清脆又沉闷的声音，像情绪炸药包，让乔伊心里稍微痛快了一点。
许克里用手指点着乔伊，都忘了要说什么。她动作太快，许克里还没反应过来。
“乔伊，你行啊！你给我等着，打电话把你爸喊了！让他看看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
许克里回过神，死死瞪着乔伊，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系统查了乔帅的手机，当场就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