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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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盈萱刚刚盘腿坐下,宝音也跟着坐到了她的身侧。她微微侧头,看到了宝音依旧明朗的笑容,心中有些疑惑。

    难道西那嘎还没告诉他?

    “塔娜,既然你不骑,我也在这儿陪你。”

    “不用了,你去吧,”她面容静漠地垂眸,表情看不出喜怒,“我的侍女会陪我的。”

    宝音回头,她身后的连嫣与连姹对他微微颔首,他低头,对她毅然决然的拒绝,毫不在意地一笑。

    “我就坐在这儿了,你当我不存在吧。”

    南盈萱拿他没办法,只得任由他在一旁这里坐着。她抬眸,见查干巴日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烦躁地喟叹一声。

    阿那嘎和宝音,好像都不知道这件事,看来是西那嘎替她瞒着了。

    夏侯流冽有些担忧地蹙眉望着南盈萱,而不远处的瑙日布脸上漾着略带羞涩的笑容,正牵着一匹枣红骏马,一步步地向他走来。

    “云王爷……不知道瑙日布能否有幸与王爷共骑?”

    语毕,瑙日布害羞地别过脸,那眉目含春的模样正巧落在阿日斯兰的眼中。阿日斯兰捏着下颚沉思了一会儿,眸中突然精光大作。

    “云王爷,我这孙女自幼便对英勇之士极为崇拜,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带着她溜一圈,让她过个瘾。你放心,她骑术甚佳,绝不会拖累王爷的。”

    瑙日布听见大汗竟然开口帮她,心中大喜过望,但面上仍旧维持着羞涩的神情。

    其实阿日斯兰愿意帮她,完全是出于自己的考量。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即是英雄冢。温香软玉在侧,还怕这云王爷不放下戒心吗?阿日斯兰对瑙日布的美色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侯流冽黑曜石般的双眸微眯,目光深不可测。阿日斯兰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再拒绝,只得淡然地颔首答应。

    但这蒙古大汗将孙女推向他,到底是何用意?是想与大夏联姻吗?夏侯流冽从瑙日布手中接过马绳,翻身上马,思索良久。

    “王爷,瑙日布上来了。”

    瑙日布见夏侯流冽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出言提醒,而后面带甜笑地跨上马。她的身体缓缓向后仰,想靠入他的胸膛。他见状,不满地蹙眉,直接扶正了她的身体。

    “公主,请坐好。”

    瑙日布不甘心地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坐直身体。夏侯流冽抬手拉动缰绳,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南盈萱那一双在阳光下通透的褐色双眸。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如同被一把利剑刺穿,锥心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她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但那平静之下隐藏的忧伤暗涌,他全都能感受到。他眼中划过一抹幽光,瞬间便有了决断,手紧紧地握住了缰绳。

    瑙日布对夏侯流冽的异常浑然不觉,她盯着夏侯流冽那骨节分明的手,全身被他的气息所包裹,心跳越发地快了。

    “駕——”

    夏侯流冽抽动缰绳后,瑙日布一脸期待地望着前方。但没走几步,他们身下的马不知为何竟大力地想要将他们甩下地。瑙日布顿时慌了,也顾不上悸动,连忙紧紧地拽住缰绳。她还在怔仲慌乱间,马突然停下步伐,抬起前蹄向着天空痛苦地嘶鸣。

    马背上的两人立马向着马尾滑去,瑙日布控制不住身体的下滑,在惊慌恐惧地尖叫中,有一双大手托着她的后背,把她往前推。她的身形稳住,但夏侯流冽却被马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止住。

    “爷!”

    徐又白、云时等人见状,立即紧张担忧地围了上去。

    夏侯流冽捂着自己被沙石割开一道大口子,正在泊泊向外流着鲜血的手,慢慢地爬起,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南盈萱的表情。

    果然,她已经站了起来,正焦虑不安地往这边看。

    大夫提着药箱过来为他包扎,而徐又白则不放心地夺过白布,亲自为夏侯流冽包扎伤口,围在他周围的黄泰平、董腾等人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却不在意,有意无意地向着南盈萱所在的方向看几眼。他现在也只能用眼神安慰她了。

    刚刚他是故意让马将他甩下来的。他知道她的醋劲有多大,若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共骑,既不能出手阻止,又不能发脾气,以她的性子,必定会忍得很难受。他不愿意让她难受。

    “云王爷,你没事吧?”

    已经骑远的阿日斯兰与斯日波等人听见声响,也都回来关心地问道。夏侯流冽闻言抬头,浅笑着摇了摇头。

    “无大碍,只是不能陪瑙日布郡主骑马了。”

    在夏侯流冽摔下马后,立马就有几名士兵上前将马控制住了,此时的瑙日布早就安然无恙地从马上下来了。她听见夏侯流冽有些抱歉的话语,感动得泪水涟涟地拼命摇头。

    在那么危急的一刻,夏侯流冽竟然选择牺牲自己来救她,这份情谊,她要怎样才能回报啊?她深情地凝望着夏侯流冽,一颗心完全沦陷了。

    “没关系的王爷,谢谢您救了我,若不是您,我现在恐怕......”

    “呵呵。”夏侯流冽淡然地避开瑙日布的眼神,轻笑几声,“郡主不用放在心上。”他的眼神重新穿越包围着他的人群,落到远处的南盈萱身上。她的身影在广阔的草原上显得有些单薄,而脸上那泫然欲泣的神情也令他心疼。

    南盈萱也正在望着他,她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又松开,这样反复了好几次,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她眼眶里的泪水越来越满,胸口那满溢的自责与心疼已然将她淹没。

    她知道,她知道他是故意摔下来的,她看的一清二楚,他的腿夹了马腹。他的骑术如何她清楚的很,他怎么可能犯这一种错误。他是怕她吃醋,怕她难受,又无法拒绝这件事,才故意弄伤自己的。而她,她现在明明很担心他,却还站在这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过去了,她的身份也会暴露了,暴露了,就意味着,她要真正面对那个问题了。

    她身侧的宝音注意到她的不对,顺着她意味不明的复杂目光望去,看见了被人围住的夏侯流冽,宝音心中“咯噔”一声,不安与恐惧在心头扩大。

    “塔娜......你在看......”

    南盈萱没回答他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直以来,她都在自欺欺人,以为瞒住她与爷的关系,就无限期地逃避下去,就没有任何人会来避她做选择。但该来的总会来,她做的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的荒唐事。

    所以,当夏侯流冽如抚慰春风般的眸光再次望向她时,她抿嘴勾起一个豁然开朗的笑,晶莹的泪珠也随之夺眶而出。

    她没有什么不确定的了,她的答案只有一个,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的答案就只有他。她站起身,缓缓向他走去,步伐一步比一步更坚定。

    宝音望着她的背影,抬手想阻拦,张开口却慌乱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离他的世界越来越远。

    她在走过来。当夏侯流冽发现这件事时,他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而后目光渐渐变得如水般温柔。她停在他的面前,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她,而她的眼中只有他。

    “走开。”南盈萱顶着泪痕遍布的脸,语气凶狠地命令道。徐又白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立马起身让开。

    查干巴日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他凌厉地朝南盈萱道:“塔娜,你在干什么?不得无礼。”而后又回首对身后的将士道,“来人,将公主带走。”

    查干巴日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阻止这一切。那些将士领命围了上来,云时却面无表情地横剑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他们靠近。

    周围发生的事都没有影响南盈萱,她轻轻地抚摸着那被包扎好的伤口,泪水点点夹杂着冰凉,不断滴落在夏侯流冽的手臂上,那股凉意一直渗透到了夏侯流冽的心底。

    他无奈地喟叹一声,将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头上,语气温柔又宠溺。

    “你再哭,就不让你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