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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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流冽不忍逼她,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我们去用膳吧。”

    连紫出去唤人进来,将各式各样的佳肴摆满了一整桌。用膳的过程中,夏侯流冽见南盈萱一直乖乖地吃着他夹到她碗里的菜,那安静的模样令他有些不习惯。

    “手能夹菜吗?”

    她的手缠着厚厚的白布看起来十分笨拙,他想夺过她的筷子喂她吃饭,却她快速躲开了。夏侯流冽愣了愣,抬眸淡然地望着她。

    “刚刚茶杯小,就没说你。现在筷子对你来说有点勉强,我来。”

    他的眸光深沉且带着威胁的意味,但南盈萱仍旧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从碗中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以此证明自己可以用筷子。

    夏侯流冽的眼眸愈发阴暗难明,若从前他说要喂她吃饭,她肯定会欣然接受的。她到底是怎么了?是在生他的气吗?

    在用过膳后,他带着她在床边坐下,手把手替她更衣,然后又将她塞进被窝里。

    “你睡觉,我去找小雪,有事跟她说。”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理了理她鬓边的散发,见她依旧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不禁皱眉微斥道:“闭眼。”

    南盈萱立即听话地闭上眼睛,夏侯流冽在她额上印下轻柔的一吻,起身退出了房间。

    小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最了解她的情况。他担心,她是不是犯了师父所说的心病了。

    夏侯流冽到的时候,余妃雪正准备出门,看到夏侯流冽惊愕地愣了愣。

    “哥……?你怎么会来?”余妃雪疑惑不解地盯着他看,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陪萱萱吗?怎么独自来找她了?

    “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师兄啊……”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只是担心师兄,想见见他。

    夏侯流冽眸中闪现些揶揄的笑意,他拉着余妃雪在桌旁坐下,余妃雪奇怪地盯着他问道。

    “怎……怎么了?”她明明说她要去找师兄啊……哥哥怎么拉她坐下了……

    “萱儿,她的心病可有治法?”

    “哦……原来哥哥是因为这个找我啊……”余妃雪瞬间恍然大悟,“你看出萱萱她不对劲了?”

    “嗯。”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唉。”余妃雪单手撑着下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她这个病很是麻烦……”

    夏侯流冽淡然地望着她,不说话。余妃雪在他强烈的视线威逼下,无趣得挑了眉。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其实萱萱现在情况已经很好了,她以前会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现在她起码愿意吃东西啊,而且我刚刚有注意到,她没有抗拒你的接近啊。”

    “但她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夏侯流冽想起南盈萱异常沉默的模样,眸中的担忧之色并没有因为余妃雪的话而减弱半分。

    “这个嘛……”余妃雪犹豫了片刻,无奈地耸肩,“没有速成的办法,你只能花多点心思陪她,想方设法让她开口了……”

    “以前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师父会一直陪着她,一直跟她说话……”余妃雪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发现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现在是把自己心里那道与外面接触的大门关上了,你要想办法让她打开。”

    夏侯流冽面色凝重地蹙眉,心中又泛起针扎般的刺痛。师父早就叮嘱过他,她有心病,让他注意,怎么他还是照顾不好她呢?

    不过,目前改做的不是自责,而是想办法打开她心中的大门。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余妃雪水灵的眼珠子转了转,一阵深思后道:“好像是从牢里出来之后。”

    “但我那天来看她,她明明跟我说话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她跟他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那……就是你走之后?”余妃雪也不太确定,因为南盈萱已经很久没在她面前开口说过话了,“你那天来见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她哭了,特别是我走的时候,她哭得很厉害……”夏侯流冽回想起当时她凄惨异常的痛哭声,目光中流露出浓烈的心疼之色。

    “那可能是她伤心了,唉,反正哥哥你多陪她就是了,她还是很听你的话的,我相信不用多久,她就会开口说话了。”

    以往南盈萱只要一连续几天都保持沉默,余妃雪都会担心得食不下咽,但这次她却很放心,因为有哥哥在。哥哥一定能够照顾好萱萱的。

    她重重地拍了拍夏侯流冽的肩,对他充满信心。

    “哥,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她慢慢站起身,又指了指门外,询问地挑了挑眉,“我可以走了吧?”

    “你走吧,连慕臣应该还在宫里处理事情,你去王叔那儿等他就好。自己注意安全。”

    “好,哥,我走啦。”

    “嗯。”

    余妃雪欣喜得像个孩子一般,连蹦带跳地走出了院子。夏侯流冽静坐了一会儿,也慢慢地向着疏影轩踱步而去。

    他回到疏影轩时,下人们说王妃还在睡,所以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却发现她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无意中瞥见他来了,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他见她的眼珠子仍在滴溜溜地转,不禁觉得好笑。

    “都看见了,你还装?”

    他在她身侧靠坐,左手绕过她的头,让她枕在他的胸口上。她迟疑了片刻,缓缓睁开双眼,愕然地对上了他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睡得好吗?”

    她脸贴着他温热的身躯,听话地点了点头。他揉着她的头,宠溺地朝她笑着,却偶然发现了床的内侧放着一本《资治通鉴》,他意味深长地蹙眉,长臂一伸,将书拿到手中细细地翻开。

    “我让你看的书,你都认真看了?”

    见她竟然点了点头,夏侯流冽简直是哭笑不得。他只是想让她看看书打发时间,怎么会看得那么认真,书页上都是她的字,写着一些个人感受和领悟。

    “傻瓜。”他捏了捏她秀气的鼻子,看着她从厚厚的被子中努力挣出的脸蛋儿,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应该给她更多,但他没有做到。现在该是他补救的时候了。

    如果她愿意,他可以一辈子守着她,哪儿都不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夏侯流冽都陪着南盈萱,陪她下棋,画画,浇花,用膳,商封越与杜力茂来府求见,都被他拒之门外。他现在只想全心全意地陪着她,填补他们之间分别多日的空白。

    南盈萱虽然手指缠着厚厚的白布,却一直固执地要自己完成所有的事。夏侯流冽只能在她不方便的时候,帮她一把,或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第二日,夏侯流冽正在陪她喂鱼,周叔突然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爷,温太傅在门外求见呢。”

    “哦?”夏侯流冽饶有兴致地转身,玩味的勾唇一笑,又垂眸望向被她环在怀中的人儿,“我们一起去招待客人?”

    南盈萱将手中剩余的鱼食递给一旁的下人,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带温太傅去前院。”

    夏侯流冽眸中涌现出一抹危险之色,随即又消失不见。他揽过南盈萱的腰肢,带着她往前院走去。

    郑渊是怎么趁他不在欺负萱儿的,这笔账他一直都记在心里。郑渊是温太傅的干儿子,这一层关系他是早就知晓的。郑渊如今被关押在大牢内,还被皇上判了死刑。所以,对于温太傅来拜访他的目的,他也猜到了。

    温太傅是来为郑渊求情的。

    夏侯流冽深邃的双眸中眼神越发地阴沉,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渐渐紧握成青灰色。

    他绝不会放过郑渊的,郑渊让萱儿受的那些苦,他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此时,温太傅正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知道此番郑渊闯的祸不小,直接把云王爷给得罪了,连云王府的茶水都不敢喝,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痛苦。

    昨日的攻宫一事,早已传遍整个京都,而他也知道了云王夏侯流冽还活着的消息,心想这也许是救自己干儿子的最后一丝希望,便厚着脸皮来了。在来王府求情之前,他特地去了素来与云王交好的商封越将军与杜力茂将军家,想让他们在云王面前为郑渊说两句好话。但两人却给了他同样的一个说法。

    云王爷极宠极疼王妃,郑渊对云王爷心尖上的人用了刑,恐怕是难逃此劫了。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要一试,毕竟他知道郑渊是因为他才会去找云王妃的麻烦的,况且他一直将郑渊当作亲生儿子一般,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

    温太傅忧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却在抬眸见看着夏侯流冽正揽着南盈萱缓缓走来,那姿势无疑是在宣示着对南盈萱的宠爱。温太傅心中不安地“咯噔”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俯身行礼。

    “下官参见云王爷。”

    “嗯。”夏侯流冽淡淡地应了一声,带着南盈萱越过他,在主位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