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拶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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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大人?”连紫在疑惑间,已经随着南盈萱被一同带出了牢房,她见狱差拉扯南盈萱的动作粗鲁,忙迭声阻止道,“喂,你们小心一点!我主子身子不好!”

    两人被狱差领到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那房间里除了两张椅子什么也没有,两人就在狱差的示意下在那两张椅子上坐下。

    没过多久,大理寺少卿郑渊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他斜眼望了望那主仆二人,冷哼一声。

    “南氏,本官也不同你废话,你伙同归剑山庄的逆贼,谋害云王爷,你可认罪?”

    南盈萱漠然地垂眸望着地面,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

    郑渊等了许久都未听到她的回答,皱眉转身,不悦地盯着她。

    “南氏,本官问话,你为何不回答?”

    连紫看了看稍显不耐的郑渊,觉得他眼眸中似乎含着狠毒之色,来者不善啊,心中不禁暗暗为南盈萱担忧。

    “为何提审我们的,不是上次的于大人,而是大人您呢?”连紫对此很是不解。

    “于大人公务繁忙,哪有空管你们,哼。”郑渊不屑地撇嘴,面色愈发凌厉,“废话少说,速速将你们谋害云王爷的过程如实招来。”

    “我家主子没有谋害爷,大人让我们如何招?”

    连紫见那郑渊凶神恶煞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是来审问的,而是来逼她们认罪的,顿时愤怒不已。

    “没有谋害?呵呵呵……”郑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又突然眼神一沉,“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拿鞭子来!”

    狱差拿着一条粗长的鞭子递到郑渊手中,郑渊勾唇,阴鸷地笑了笑,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地上。

    长鞭击打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连紫惊恐地瞪大双眸,心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他……该不会想拿这鞭子抽主子吧……

    “狗官!你这是滥用私刑!你不能这么做,我主子腹中怀的是云王的孩子!皇上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连紫激动地怒吼,站起身朝郑渊扑去,却因双手被锁链缠绕,而受制于拦着她的狱差,被死死地按在座位上,她不甘地奋力反抗,“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郑渊抚着那鞭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南盈萱身前,连紫焦急万分,只能一遍遍地喊着:“你们放开……别碰她……”

    郑渊得意地冷笑,挥动鞭子往南盈萱身上抽去,南盈萱颦眉抬手去挡,那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她立即便感到一股火辣辣之感。

    “主子!”连紫震惊地高声尖叫响彻在牢房之内。

    郑渊见她竟然挡住了他的鞭子,怒意染上眉眼,冷嘲热讽道:“果然出身武林世家!你这么能挡,我不多抽几鞭,岂不是对不住你!”

    郑渊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但他对夏侯流冽的敌意却不是无故而来的。他是温太傅的干儿子,温夫人待他更是如亲生儿子一般疼爱。前些日子夏侯流冽竟然不顾他干爹的面子,让大理寺严查他干娘的外甥,还对他干爹干娘的百般求情不予理会,让他干爹干娘颜面近失。而夏侯流冽的王妃只用了三言两语,就让夏侯流冽将本应一同处以重罚的辛敬明救了下来。明明他干娘的外甥才是受牵连的那一个人。

    想到这里,郑渊就对夏侯流冽恨得牙痒痒的,觉得他的死简直是大快人心!他的王妃若是能够滑胎,那是再好不过了,他要让夏侯流冽绝后,哼。

    郑渊的小厮却在此时快步走了上来,凑到郑渊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大人,此事您不能亲自动手,您想处置这个女人多的是方法,但您亲自动手……到时恐怕脱不了干系……毕竟她肚子里的是天家的血脉。”

    “嗯,你说的有道理。”郑渊这才反应过来,面色肃然道,“那依你看,要如何处置?”

    那小厮微沉吟,而后附在郑渊耳边说了几句话,郑渊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毒辣的幽光,赞赏地看了那小厮一眼。

    “很好。”

    “那奴才现在就吩咐人拿上来。”

    “好。”

    连紫睁大双眸紧张地盯着走出去的小厮,不知道他们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主子。

    没过多久,那小厮便带着两名狱差走了进来,连紫定睛看那狱差手中拿着的刑具,心中重重一沉,顿时惊慌失措。

    他们手里拿的是拶指!他们要对主子用拶刑!

    “主子!”连紫不安地扭动着身躯,急得眼泪直流,却一点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将主子那双白嫩的纤纤玉手,塞进那绳子穿着数根小木棍的拶指中。

    “南氏,本官再问你一次,你串通归剑山庄,谋害云王爷,你可认罪?”

    南盈萱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突然想起师父曾经摸着她的手对她说,这双会弹琴会画画会舞剑的手,终只会为一人洗手作羹汤。

    她心中蓦然一疼,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郑渊见她死气沉沉,一点反应也没有,怒不可遏地一挥袖。

    “行刑!”

    两名狱差同时拉紧拶指,十指连心,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双手传来,南盈萱全身迸沁着冷汗,贝齿死死地咬紧下唇,很快便尝到了丝丝的血腥味。她强忍着十指的疼痛,调动全身的真气护住肚腹。

    爷很喜欢这个孩子,她答应爷会保护它的。

    她不怕疼,从小师父就说她是个很能忍痛的孩子。因为自她懂事起,就算她喊疼,也没有人会来关心,渐渐地她也习惯自己默默受着了。加上从小到大习武所受的一身伤,她的忍痛能力绝非寻常人能比的。

    所以,在整个行刑过程中,她一声也没吭。郑渊在大理寺多年,审问犯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见人受拶刑,竟然如此平静,他收起脸上的惊讶,咳了几声清嗓子。

    “南氏,本官劝你还是尽早认罪吧,免得受那么多皮肉之苦。”

    连紫睁大朦胧的泪眼,朱唇紧抿,愤恨地瞪着郑渊:“狗官!没做过的事,我们是不会承认的!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好,有骨气是吧?”郑渊浅笑着鼓了鼓掌,给了狱差一个眼神,“继续。”

    “是。”

    就在那左右两名狱差正准备再次拉紧拶指时,另一名狱差喘着粗气,快步跑了进来。

    “大……大人,皇上要见云王妃与归剑山庄的人,于大人让人将他们送入宫中。”

    “什么?现在?”郑渊有些慌了,他刚对南盈萱用完刑,她的手上被拶指夹过的痕迹很明显,皇上一看就知道了。

    “对,现在,于大人那边催得很急。”

    郑渊心慌意乱地思索了一会儿,仍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将南盈萱与连紫交到于敏派来的狱差手中,同时祈求皇上别注意到她的手。

    但郑渊的想法注定要胎死腹中,因为在南盈萱踏入大殿跪下后,余妃雪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那双原本白嫩的手变得又红又紫。

    “萱萱……你的手怎么了……”余妃雪惊疑不定地捧着她的手细细查看,紧接着就如发现了什么一般,在瞬间变得怒气腾腾猛,“他们对你用刑?这太过分了!”

    众人的目光皆被余妃雪的话所吸引,果然见南盈萱的手指又紫又红,甚至都肿起来了,手腕间还有一条又长又狰狞的血痕,十分骇人。夏侯流煜看完之后,眉眼一冷,立即就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未经朕的同意,你们竟敢对云王妃动用私刑,大理寺真是越发了不得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了?”

    于敏对此也是茫然不已,他并未让人对南盈萱用刑,难道是……他胸膛不安地“咯噔”一声,屈膝跪倒在地。

    “是臣处置不当,请皇上责罚。”

    “行刑的人是谁?”夏侯流煜眯眸凌厉地扫向殿中众人,那几名知情的狱差不敢说话,于敏则是不知道,一直伏倒在地。

    连紫见没有人回答,大胆地朝皇上拜了拜,而后道:“启禀皇上,是郑大人。”

    “郑大人?郑渊?”夏侯流煜蹙眉望向于敏,“于敏,你身为大理寺卿,可知道这事?”

    “启禀皇上,臣不知。”

    “那这么说,与大理寺无关,是郑渊自己擅自用刑的?”

    夏侯流煜瞥了眼南盈萱那有些苍白的面容,觉得郑渊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皇上,这郑大人竟然胆敢对身怀有孕的王妃行刑,看来是有恃无恐啊。”

    连慕臣的语气充满着嘲讽之意,惹得夏侯流煜心中的怒意更盛。连慕臣一看到南盈萱手上的伤时,便恨不得将大理寺的人千刀万剐。但夏侯靳臣拼命用眼神示意他要冷静,他只能紧握拳头强忍着愤怒。

    “来人,赐云王妃座,将郑渊带上来。”

    “是。”

    几名宫人搬来一张椅子,余妃雪与连紫一同扶着虚弱的南盈萱坐了上去,一同进宫的徐又白连忙上来替南盈萱把脉。其实徐又白心中不敢对孩子抱有希望,毕竟王妃是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又受了牢狱之苦,又受了刑罚之痛,他只希望王妃平安无事。

    但当他抚上南盈萱的脉时,他自己都惊讶了。王妃竟然用真气护住了她与爷的孩子,徐又白看向南盈萱的眼神忍不住又多了几分尊敬之意。

    在那么痛苦的拶刑折磨之下,王妃还记挂着腹中孩子,更是拼了命护着它,这得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