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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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玉阑阁门前的两名云卫,见王妃正带着一位穿着华贵端庄的夫人,径直走来,对视一眼,也不敢横剑,只敢用手拦着。王妃可以自由出入玉阑阁,但这位夫人不行。

    “王妃,您也知道玉阑阁的规矩……”

    “让开。”

    南盈萱面色凛冽,见他们二人仍旧不动,也不管他们拦着,直接带着辛倩往里闯。辛倩知她向来雷厉风行,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往内走。

    那两名云卫忙退后一直拦着王妃不断往前的身影,却又不敢真正地触碰到王妃。如今王妃可是怀着身孕,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担当得起。

    南盈萱被他们拦着,觉得十分厌烦,她停下步伐,抬袖露出了腕间的碧玉镯。

    “让开。”

    那两名云卫见到碧玉镯面色一惊,只得垂头退开。南盈萱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拉着辛倩往玉阑阁走去。

    徐又白正巧跨出门替夏侯流冽拿些东西,见到快步走来的南盈萱与她身旁的贺夫人十分惊讶。

    “王妃……?”他明明刚刚已经把这位贺夫人送走了啊。

    南盈萱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掠过他,进了房门。

    夏侯流冽正在听齐彦净回报近几月商铺的情况,听到房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两人皆抬头望去。夏侯流冽看到南盈萱嫩黄的身影,那一双晶亮眸子正定定地望着他,令他有些惊喜,她不是生气了吗?怎么会出现想这里?难道……她消气了?

    很快,夏侯流冽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当他看到南盈萱身后进来的辛倩,他就完全明白了南盈萱的来意。

    夏侯流冽询问地挑眉望着南盈萱,还未开口,辛倩就已经着急地上前几步,跪在了地上。

    “王爷……妾身知道妾身的老爷已经找过您了,妾身这样登门实在失礼,但为了妾身的侄儿……妾身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希望您能够见谅。”辛倩说着说着,竟不禁悲伤地哭起来,“妾身那侄儿是老辛家唯一的香火……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妾身的爹和嫂子怎么活呀……求王爷念在妾身的爹爹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妾身的侄儿一条活路吧……”

    “此事御史台还未宣判,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况且给不给生路,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夏侯流冽话是对辛倩说的,但眼神却一直盯着南盈萱,南盈萱感觉到了他注视的眼神,一直踌躇地低头看地。

    她刚刚气势汹汹地进来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似乎在跟他闹脾气,她想起昨日翻出的那一箱子的书画衣物,一时间又倔强得不愿开口求他。

    “……王爷……”辛倩流着泪,面上全是焦急,怎么不是他说了算呢……这是他不愿帮忙的托词……

    “贺夫人,我已经与贺大人说的很清楚了。”

    “妾身知道……但是……”辛倩听着夏侯流冽那冰冷的语调,内心越发地绝望,脑袋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猛地将头直直地往地上磕去。

    南盈萱听着她额头触地发出的声响,蹙眉抿唇,内心仍在挣扎,但在辛倩磕第三下的时候,南盈萱再也忍不住了。

    只听见“咚”的一声,她人已经不管不顾地跪在了辛倩身旁,辛倩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着她。南盈萱从辛倩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助和恐慌,心中愧疚更甚。

    都怪她,明明答应要帮倩姨的。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说刚刚辛倩那一跪惊到了云王府众人,那南盈萱这一跪可把屋内人吓得不轻,个个都紧张得冒汗了,还不住地观察着夏侯流冽的神色。

    夏侯流冽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看着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有人拿刀子在捅他的心窝般刺痛无比,阵阵怒意在胸中翻涌。偏生她又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垂头跪在那里。

    夏侯流冽深呼吸一口气,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她是倔脾气,吃软不吃硬,千万不能冲动。

    屋内一片寂静,辛倩的哭声也停了,战战兢兢地气都不敢喘。云王府众人更是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心中暗叹:也只有王妃敢这么惹爷啊,换作是他们,给十个胆子也不敢。

    “贺夫人,你先回去吧。”

    沉寂许久后,夏侯流冽清冷沉稳的嗓音响起。辛倩有些意外地抬头望着他。

    “王爷的意思是……”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夫人请回吧。”

    辛倩听了夏侯流冽的话,大喜过望,又躬身道了几句谢谢,才就着丫鬟的手站起。她瞥了眼身旁还在跪着的南盈萱,又瞥了眼面色冰冷的夏侯流冽,心中有些不安。

    夭儿是因为帮她,才惹王爷生气的……

    辛倩俯下身子想扶南盈萱起身,连嫣却突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手,她有丝怔仲,呆呆地望着连嫣。

    “夫人,奴婢送您。”

    连嫣脸上是动人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拼命对她眨着,辛倩立马反应过来,跟着连嫣往外走。

    徐又白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禁在心中赞叹连嫣的机敏。贺夫人若再不走,爷的脾气就要压不住了。

    “起来。”夏侯流冽深邃的目光如炬般盯着她,见她不动,加重了语气,凌厉道,“起来!”

    他话音刚落,就见南盈萱的头又往下低了几分,埋在暗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没一会儿,夏侯流冽就发现她尖痩的下巴有泪珠滑落,滴在她交叠的手背上。

    他心中一疼,顿时怒意全消,连忙快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到榻上坐下。

    南盈萱脸上已经满是泪痕,秀气的鼻子通红,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夏侯流冽胸口仿佛被锤子敲打一般钝痛连连,他无奈地喟叹一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是都依你了吗?你还要我怎样?”

    她不语,只是两眼无声地滚着泪。他有些无措,只得继续解释。

    “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吗?我只是不想让你陪我熬夜……”

    夏侯流冽温言软语地哄了半天,南盈萱依旧一抽一抽地流着泪,他无措地蹙眉,黑曜石般的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又白,请家法。”

    徐又白愣了愣,随即颔首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往门外走。

    南盈萱哭声渐停,染着泪的眼眸疑惑地望着他。王府什么时候有家法了?夏侯流冽见她总算愿意看他,也不解释,只是温柔地蹭蹭她的脸。

    疑惑的不仅仅是南盈萱,还有身旁站着的云王府众人,他们面面相觑,均一头雾水。

    没一会儿,徐又白不知从哪寻来一根比擀面杖还粗的木棍,一脸恭敬地双手捧着走到两人面前。

    “给王妃。”

    徐又白听了夏侯流冽的话,将木棍躬身呈给南盈萱。南盈萱吸了吸鼻子,目光中全是不解,夏侯流冽却用鼓励的眼神望着她。

    爷的意思莫非是……让她用家法……打他……?

    这个想法一涌上脑中,南盈萱胸口一阵慌乱,推开夏侯流冽就要起身。夏侯流冽当然不会就这样让她走,伸手揽过她。

    “萱儿……”

    她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不敢用力,怕她伤着自己,最终还是让她逃脱了他的怀抱。她站在他身前,有些踌躇地垂眸朝他躬身。

    “谢谢爷。”

    南盈萱低声说完后,立马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夏侯流冽眯眸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周身的寒意在一瞬间再次迸发出来,那寒意得比方才先前更为凛冽,周围的下人都颤抖着身子缩着头,连腿都有些软了。

    “爷……王妃有身孕……脾气大些,您多体谅。”徐又白见齐彦净拼命朝他使眼色,只好瞪齐彦净一眼,硬着头皮上前劝道。

    夏侯流冽疲倦地闭眼扶额,再睁开时眸中的冷意缓和了一些。

    “去查,王妃昨日做了什么。一件一件查清楚,全部都告诉我。”

    夏侯流冽将身子向后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看萱儿的模样,绝不仅仅那晚他不允她陪他一事生气,肯定还有别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他蹙眉,一时间理不出头绪,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他受不了她闪躲的眼神,抗拒的动作,非常受不了。

    午后,余妃雪本想回被窝里睡个午觉,想想就觉得惬意!但未料竟被南盈萱拉到院子里下棋,她的美梦被打碎,幽怨无比地撅着小嘴。

    “为何拉我出来……让哥陪你不就好了……”

    “爷忙着。”

    南盈萱移动着棋盘上的棋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但任凭她撒谎的技能如何高超,还是逃不开余妃雪的火眼金睛。

    “骗谁呢……整个王府都知道你今早与哥在玉阑阁吵架的事好吗?”余妃雪说完后,满意地看到南盈萱脸色一变,不禁畅然大笑,“看看看,谎话被拆穿了吧。”

    “……你整日窝在房里不闷吗?多出来活动活动难道不好?”

    南盈萱瞥她一眼,面色恢复如常。余妃雪百无聊赖地搅动着棋盒里的棋子,委屈地噘嘴叹道:“余妃雪啊余妃雪,你真可怜。人家夫妻恩爱的时候几日都想不起你,吵架了才记起有你这个人……真是可怜啊……”

    南盈萱看她像个小老头一般愁眉苦脸的,不禁失笑反驳道:“哪有……”她明明偶尔也会找余妃雪一起散步,哪有几天都想不起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