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情
最新站名:千夜阁 最新网址:www.qianyege.com
    云原绝见她要动手,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刺眼的刀刃。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侯爷!”他又转头望着南盈萱,就似发现救命稻草一般,“南盈萱!你快阻止她!快啊!”

    南盈萱觉得好笑,摊手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夏侯流冽他不会让我死的!他答应过他娘,要护我一世!你们若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连慕臣看他那慌张到近乎癫狂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了。

    “玉贞,动手吧。”

    “是。”

    薛玉贞应声,在云原绝惊恐的目光中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心窝。心口剧痛传来,云原绝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鲜血不断从中溢出,生命也在流逝着。

    他抬头望着天空,眸中俱是不甘与怨恨,他太大意了,他不该就这样死去的,他还有更多事要做……

    但……要做什么事呢?

    他猛地醒悟过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任何人需要他了,他的挚爱早就离他而去了……他凝望着天边那抹云,云中浮现出云湘的脸,她的面容还是曾经的模样,对他伸出手,娇俏一笑。

    “原哥哥,你来啊……”

    “湘儿……”

    他不自觉地呢喃出声,痴迷地望着天边,唇边还挂着些笑意,然后慢慢地断了气。

    南盈萱瞥他一眼,转身叹息。可恨之人必由可怜之处。

    “把他的尸体烧了吧,然后将他的骨灰葬在云嫔娘娘的墓旁。”

    “是。”

    人死了,是是非非都化作了尘土,怎么说,他也是死在她的手上的,这也算她给他最后的成全了。

    事情处理完后,他们未有片刻逗留直接回了蝶宫。

    “主子,您没事吧?”连嫣见南盈萱脸色苍白,忙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道。

    南盈萱抿唇,难受地摇了摇头,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一软,连慕臣立马上前揽住她。

    “怎么那么烫?”他摸了摸南盈萱的额头,发现滚烫无比,皱眉道,“你发烧了?怎么不舒服也不说?”

    “我……”南盈萱想说些什么,却虚弱得连话都不出来。

    “师兄你抱萱萱回房,我去找杨先生。”余妃雪见她有气无力的模样,吩咐完连慕臣后,着急地跑去找杨婴了。

    连慕臣将南盈萱抱回房后没多久,余妃雪就带着杨婴进来了。杨婴替南盈萱诊脉后,面露难色道:“蝶主应该染上风寒了,才导致的发热,但她如今怀着身孕,这药怕是不能吃啊……”

    听完,余妃雪与连慕臣同时想起前几日晚上,他们三个在崖壁上吹了一晚的风,必定是那时受凉了。

    “什么药都不能吃吗?有没有什么药效稍微小一点的……”余妃雪也知道她现在身子特殊,但看她难受的样子有些不忍。

    “有一些或许可以尝……”杨婴思虑片刻道,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弱弱的嗓音打断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扛过去的……”南盈萱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无力地摇着头,脸上泛着红。她不要吃药,任何药都要可能影响到孩子,她答应爷会好好保护它的。

    “萱萱……”余妃雪自责得无以复加,那晚不该由着她吹风的。在府里,哥从不许她晚上在外面吹风的。

    后来,南盈萱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只觉得头重得像灌了铅,沉沉的,身上忽冷忽热,她一会儿像站在烈火中,一会儿又如坠冰窟。

    她的身子在不停地打着哆嗦,嘴里一直小声地喊着着:“爷……”

    连慕臣将湿帕覆到她额上,见她这样,心疼地蹙眉。他替她拂开被汗浸湿的几缕散发,喟叹一声。

    “你应该想在他身边吧?”

    他低头望着累得在床边睡着余妃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夜那么长,没有萱萱,夏侯流冽应该也很难熬吧。

    夏侯流冽、夏侯靳臣带着徐又白和云时快马加鞭地赶了两天,终于赶到了青绵山。苍郁也刚从秦音阁回来没多久,见到他们颇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

    “师父,蝶宫在哪儿?”夏侯靳臣不回答苍郁的话,心急地问道。

    苍郁觉得他问得有些突兀,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起蝶宫?”

    “冽儿惹你宝贝徒弟生气了,现在找不到她了。”

    宝贝徒弟?苍郁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侯靳臣是在说南盈萱。苍郁转头望向夏侯流冽,见他果然一脸颓色,憔悴不堪,遂疑惑问道:“你怎么惹她生气了?”

    夏侯流冽缓缓抬头,沉声道:“我隐瞒她首阳血脉会给母体带来伤害一事,后来她知道了……就走了。”

    夏侯流冽脸上带着痛色,苍郁却更加疑惑不解了,他以为自己听错,奇怪地问道:“你说……她因什么与你置气?”

    夏侯流冽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苍郁听完立即便摆手反驳道:“这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夏侯靳臣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急忙追问道。

    “这事那丫头早知道了,她不可能因为这个生你的气。”

    “她知道?”夏侯流冽惊愕地蹙眉,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为什么还对他说了那些话?

    “哈哈,你肯定是被那丫头耍了。”苍郁摸摸胡子,不住地摇头笑道,“你以为她是怎么嫁给你的?太后怎么会突然想到她?那都是她自己找了莲儿的闺中密友,现在兵部尚书的妻子温敏,去太后耳边说尽好话,说她出身武林世家自小习武,身体好,太后这才把心思动到她头上的。”

    夏侯流冽愣住了,原来他会娶她也不是偶然,是她一手促成的。

    “既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还生气?”夏侯靳臣对南盈萱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解。

    “定是她要做什么,怕你不允,就想出这法子了。”苍郁分析完,又状似无奈地瞥了夏侯流冽一眼,“你也不想想,她对你用情有多深?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你?”

    “是啊。”一旁的徐又白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他一直都不相信王妃会这样就走了,她怎么舍得爷啊!

    “那她到底要做什么?”夏侯流冽不安地蹙眉,她到底要做什么事,要用这样的方式撇开他?而且她的身子……

    夏侯流冽越想越担心,眸中带着浓重的担忧之色望向苍郁,恳求道:“师父,求您告诉我蝶宫在哪儿?”

    “我不会说的。”苍郁眼波未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曾答应过莲儿永远不会透露蝶宫的位置。

    “师父……”

    “我不会说的,你死心吧。”

    苍郁语罢,转身拂袖而去。夏侯靳臣见夏侯流冽着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

    “算了,她没生你的气,就会回到你身边的。我们回京都等着吧。”

    “嗯。”

    夏侯流冽压下心头的不安,烦躁地叹息,而后应了声。现在也只能等了。

    然而,夏侯流冽刚回到京都,就知道南盈萱要去做什么事了。

    “爷,原侯爷坠崖了,听说是被薛家村的人报仇,抱着侯爷一同跳了崖。”

    “什么?”夏侯流冽瞳孔震惊地颤动,心头滑过丝了然,“尸首找到了吗?”

    “还没。”

    夏侯流冽慢慢落座,思绪纷飞,苍郁的话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定是她要做什么,怕你不允,就想出这法子了。”

    他脑中灵光一闪,若他没猜错,云原绝坠崖一定与南盈萱有关。他心中的怒意与担忧渐起,她这样的身子,怎么还敢做这样的事?

    他忧虑地扶额,一会儿担心云原绝伤了她,一会儿又担心她与别人交手动了胎气,心中焦虑不安。全然将云原绝的坠崖丢到了脑后。

    徐又白与云时也将云原绝的坠崖与王妃联系到一起去了。徐又白见夏侯流冽烦躁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爷,我们要去找王妃吗?”

    夏侯流冽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用找了,对外说王妃去青绵山养胎了,郡主也陪着去了。”

    “是。”

    夏侯流冽身子疲倦地后仰,闭上双眼,浮现的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她不在也好,若云原绝的坠崖与她有关,她留在这儿也是危险,不如先出去避避风头。只是,他那蚀骨的思念,恐怕要难熬了。

    就这样,南盈萱在蝶宫待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对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她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夏侯流冽,一次一次地忍住要去找他的冲动。在这期间,她与肚子里的孩子建立了某种感情。只要她抚着肚子,那熬人的相思似乎稍有缓解。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感觉就像他就在她身边。

    她那次风寒发热好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蝶宫。每日都是看书,浇花,作画,弹琴,睡觉和想他,这在余妃雪看来枯燥极了。余妃雪因上次南盈萱感染风寒内心愧疚,也一直在蝶宫陪她。

    但这漫长的日子,耗尽了余妃雪的耐心,因为实在太无聊了!

    “萱萱,你要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啊?”

    在听到夏侯流冽对外宣称她们俩都去了青绵山之时,南盈萱就知道夏侯流冽已经将她的小把戏识破了。她觉得云原绝死了,夏侯流冽必定会生气,所以一直在蝶宫里躲着。但余妃雪却觉得,都这么久了,夏侯流冽肯定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