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九十章 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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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

    夏侯流冽的头凑近她,目光徒然间变得有些危险,南盈萱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哎呀,就是因为我之前喜欢你,一直瞒着妃雪,她从小就认定我苦恋的人是师兄,而且我与师兄关系很好,”她瞥见夏侯流冽骤然眯起的眼眸,急忙解释道,“是兄妹的那种好!师兄从小就喜欢妃雪了,他也知道我喜欢你……”

    她偎入他怀中,越说越不好意思,最后竟微有些红了脸。

    夏侯流冽见她垂头羞涩的模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眸中却尽是高深莫测的笑意。

    原来连慕臣的意中人是小雪啊,这下有趣了。

    余妃雪跑到远处的竹林中才停下来喘气,她脑中不断回荡着几月前的那个夜晚,连慕臣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多久。”

    自那夜后,两人表面上似什么事都没有,但余妃雪却明显感觉到他态度的改变。他不再对自己解释,不再一遍遍地试图让自己相信他的心意。他仍旧对他照顾有加,但却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累了吗?厌了吗?烦了吗?她心中阵阵恐慌传来,眼角不自觉间竟流下微凉的泪水。

    她曾经千方百计想让他不再对自己说那些情话,如今他真的绝口不提了,她又该如何呢?她突然有些不懂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晚膳后休憩片刻后,磬竹将南盈萱独自引到了远处的山林间,南盈萱以为是苍郁找自己,不疑有他地跟着磬竹往前走,却未料到他竟突然间消失在树林中。

    “磬竹?”南盈萱唤了几声都不见他答应,便循着旧时的记忆观察着四周。她听到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依稀记得前面似乎有条小河,于是往前走去。

    待她行至那小河前,四下无人,透过微弱的月光,她看到那岸边停了条小舟。她好奇地又往前走几步,昏暗的夜色下,她一时不觉,脚下踩到了一颗石头,身形一歪就要往地上栽去。

    她惊呼还未出身,一只大手便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肢。夜风带着那人身上的檀香扑鼻而来,她欣然回头,看到那人深邃如谭的双眸正不悦地望着她。

    “爷!”

    “本想等你走到舟上才出现的,”他斥责之意乍然而起,“一刻不在你身旁,你就能出事。”

    “太黑,看不见嘛。”她噘嘴嗔怪道,顺势就想靠进他怀里,却被他点着额头推了出来。

    “干嘛!”'

    她不满地将脸皱成一团,他却勾唇浅笑,拉着她缓缓上了那小舟。

    他双手撑桨,小舟慢慢向着河中央驶去,行进间荡起了层层的涟漪。她坐在他身前,河面微波粼粼,细流涟涟,她想伸手触摸那清凉,却突然被他用披风裹住了。

    “别碰,凉。”

    他淡然低沉的嗓音响在她耳侧,她盈盈一笑,靠入他温暖的怀中。

    “今晚怎么有空陪我?”

    他在她鬓间温柔地吻着,呼出的气息热热地喷洒在她颈间。

    “生辰快乐。”

    她手腕间一凉,似被他套上了什么,她伸出手仔细端详,却见上面戴着一个碧玉镯,通体翠绿,晶莹剔透。她惊喜地展颜,回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就是知道。”

    她灿然勾唇,脸颊旁的梨涡甜美诱人,他眸色一暗,在她的樱唇上轻啄了一下,遂动情地问道。

    “喜欢吗?”

    南盈萱佯装思考,不怀好意地一笑,抬手晃了晃腕间的碧玉镯,“你是指这个,”又指了指自己的唇,“还是指这个?”

    夏侯流冽失笑,纵容地揉揉她的头道:“都指。”

    “好吧。”她转身窝回他的怀中,看着腕间那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绿光的碧玉镯,“那我都喜欢。”

    她语毕又开始烦恼地自言自语起来:“我都还没想好你今年的生辰礼物呢……”

    他心中一暖,手覆上她尚还平坦的肚腹,这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们的骨血,一想到此,他内心就是一片难以抑制的柔软。

    “礼物…你已经送我了。”

    “嗯?”

    南盈萱愣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的手抚在自己腹间,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孩子。她不以为意地撇嘴道。

    “它算什么礼物……”

    “嗯?”

    她感觉他的语气中含着几分威胁的意味,立马讨好地改口:“它不是礼物…它它它是那个…上天的恩赐!对!恩赐!”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山风如展翅飞翔的大鸟,在河面上掠过。半空中,纷纷扬扬地密布着点点流萤,它们忽高忽低地飞着,犹如落入凡间星星,随风徜徉欢舞,又如迷途中的盏盏灯火,引领游子归家。

    云原绝与凌知著对坐在塌上的两旁,一时无言。云原绝探究的眼神不时地扫向凌知著,今日一早凌知著就来到了侯府,说要拜访他。近日朝中就与西域通商一事争论不休,他也颇有耳闻。这凌丞相此时竟然有时间来他府上,这实在令他有些捉摸不透。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了许久,凌知著率先打破了沉默。

    “早就想来拜访侯爷,一直寻不着时机,今日总算能到府上拜访了,希望侯爷别怪老朽来得晚。”

    凌知著起身朝云原绝作了一个揖,云原绝也还礼回了他一个。

    “哪里的话,丞相公务繁忙,哪如我这种闲散侯爷一般空闲。”

    “侯爷战功累累,又怎会是闲散侯爷。”

    两人就近来生活寒暄了一会儿,凌知著观察了一下云原绝的神色,微沉吟决定单刀直入。

    “我知侯爷一向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圈子了。此次我来,是有事请侯爷相助。”

    “噢?”云原绝佯装疑惑地挑眉,不解地望向凌知著。

    “我知侯爷与云王爷已是势成水火,而云王爷也对侯爷忌惮三分。近几年来,我与云王爷政见屡屡不合,如今已是交恶。所以我想……”

    他早就想拉拢云原绝对付夏侯流冽了,只因他长年待在边境,才拖到现在才开口。他意味深长地望向云原绝,而后者亦了然一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云原绝眸中锐利精光一闪,“我需要知道你的背后,是什么。”

    云原绝回京后就发现夏侯流冽似乎暗中在查着什么,夏侯流冽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他,他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什么。

    凌知著闻言,默然深思,刚刚云原绝的话无疑是答应与自己合作了,那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将底牌亮给他看呢?

    “丞相放心,我们即是盟友,我自会为侯爷保守秘密。况且大夏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早已对它无半点情谊,你大可直言不讳。”

    “好……既然侯爷坦诚相待,那我亦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凌知著正色,坐直身子缓缓道出三字,“枯叶教。”

    “哈哈哈哈哈。”云原绝闻言当即畅声大笑,那笑声畅快得犹如集赞了多年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之处一般。他目光赞赏地望向凌知著,连连点头。这凌知著果真是野心不小,勾结外域,恐怕不仅仅满足于臣子之位,他是在觊觎那张龙椅啊,若他夺了这大夏江山,不正好合了自己的意,“丞相果然好本事,这枯叶教的确能让夏侯流冽吃个苦头。此事若成,我这些年来的大仇,总算能够得报了。哈哈哈哈,丞相放心,此事我定会鼎力相助。”

    “好。”凌知著得他这话,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浅笑,在心底暗暗道:夏侯流冽,这次我看你还能运筹帷幄多久。

    清晨,山林间鸟啼莺鸣,日光射穿薄雾照在屋前。余妃雪惬意地醒来,走出屋外舒展身体。果然睡了一觉,她的心情就变好了。

    她呼吸一口晨间微凉的空气,明媚一笑,但那笑却在看到连慕臣的一瞬间蓦然僵在了脸上。连慕臣手持利剑,似乎是刚刚练剑回来,额上的汗珠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早早……早!”余妃雪慌了神,面上却故作镇定。

    连慕臣觉得她模样有些奇怪,微颔首道:“早。”

    “…这么早就去练剑啊?”

    “嗯,睡不着。”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屋内,正巧看见携手走出来的夏侯流冽与南盈萱。余妃雪想起昨夜寻她许久都寻不到,立马便不满抱怨道。

    “萱萱,昨晚你去哪啦?你生辰礼物还在我房里呢。”

    “哦。”南盈萱嘴角微抿,侧头瞥一眼淡然的夏侯流冽,眉稍是掩不住的蜜意,“昨晚…出去了。”

    “嗯……”余妃雪不怀好意地凑近她,见她那满面含春的模样就知道,昨晚她必定是和哥哥一起过的,在心中暗暗鄙视她重色轻友的行为。

    苍郁从里屋走去,见他们四人都在,有些惊奇道:“这么早就这么人齐。”说着,又有些遗憾地叹息,“今天以后又剩我一个老头子了。”

    余妃雪堆起讨好的笑容,上前挽住苍郁的手乖巧地道:“怎么会呢?我们会经常回来看先生的。”

    “说得好听,有个忘恩负义的丫头啊,嫁人之后,大半年都不来看我一次。若不是她夫君有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南盈萱知道苍郁在说她,无奈地撇了撇嘴,一脸的为难。

    “那先生您下次见我恐怕要等九个月了。”

    闻言,夏侯流冽不禁垂头一笑,她对武林中人人忌惮的苍郁先生,还真的是丝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