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阁 > 玄幻魔法 > 孤宠难鸣 > 第六十五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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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在做什么?”

    一坐下,夏侯流冽就沉声问道,南盈萱心中“咯噔”一声,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

    “没干什么。”

    “昨天答应我的,又忘了?”

    “我没忘!”她高声反驳,嘴也不服气地抿着。她昨日只是答应他对邑王妃客气一些,可没答应对云原绝客气。

    夏侯流冽目光淡淡地凝望着她,却不说话。南盈萱被他看得心中一阵慌乱,但却倨傲地坐直身子别过脸。

    “就算你要生我气,刚刚的事情若重来一遍,我也还会那么做。”她才不会让云原绝那个老狐狸得意下去。

    两人一时俱是无言,门外此时传来通报声,是睿锦帝夏侯流煜携幽贵妃和幽然到了。

    一众官员齐齐行礼,夏侯流煜含笑道了声免礼,而后便行至庄宁太后座前一躬身。

    “儿子祝母后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皇帝快坐。”庄宁太后欣慰地一笑,摆手示意夏侯流煜快坐下。夏侯流煜点点头,便带着和幽然入座了。

    和幽然一坐下眼睛就有意无意瞥向夏侯流冽,被一直盯着她的南盈萱看了个正着,两人目光在空中撞上,和幽然尴尬一笑低下了头。

    南盈萱有些无语地收回目光,若上次宫宴她是怀疑和幽然对夏侯流冽还有情,所以对她抱着敌意的话,那这次她是确定了,和幽然必定对夏侯流冽还有情。

    想到这里,南盈萱不禁嫌恶地蹙眉。这个女人还真是水性杨花,以前夏侯流冽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她手里,她无所谓地抛弃。如今失去了却又舍不得,恋恋不忘。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却还惦记着另一个男人。南盈萱无法理解地摇了摇头,师父从小便跟她说,爱一个人就是一心一意的,非他不可的。所以孰她实在无法理解和幽然的想法。

    此时宫宴亦开始了,歌舞丝竹实在无法吸引南盈萱的目光,她正生着闷气,偏偏夏侯流冽又不来哄她。她百无聊赖地抬头,才发现夏侯靳臣与他的王妃萧蒲就坐在对面。夏侯靳臣发现她望着自己,还朝她温和友好地一笑。南盈萱心中不耐,本想移开目光,却又想起自己昨日答应夏侯流冽的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夏侯靳臣似乎非常意外她竟然会回应自己,愣了愣才不可置信地一笑。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夏侯流冽,侧头望向南盈萱的眼神不由地柔和起来。其实方才他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担心她这样挑衅了云原绝,云原绝今后恐怕不会让她好过,所以语气才重了些,云原绝的心思有多深,恐怕只有他知道。

    宫宴进行到一半,歌舞渐退,在座的众人纷纷将精心准备好的贺礼拿出来。南盈萱瞥了余妃雪一眼,后者则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待夏侯靳臣将他准备好的贺礼和田碧玉镶紫莲形吊坠献给太后后,就轮到云王爷夫妇送贺礼了。南盈萱跟在夏侯流冽身后移出座席,夏侯流冽示意一旁徐又白将手中的锦盒献上,自己微微躬身,清冷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

    “祝太后娘娘福泰安康,万事如意。”

    “好好好。”

    庄宁太后满面笑容地望着眼前的一双璧人,林嬷嬷将夏侯流冽献上的锦盒打开,只见里面装着一尊汉白玉的佛像,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佛像雕得亦是栩栩如生,让庄宁太后一看便是十分欢喜。

    南盈萱抬眸瞥一眼庄宁太后眉开眼笑的模样,心内暗暗称赞齐彦净的能干。选礼物都那么合人心意。

    这时,余妃雪也走上前来,手中挽着一件宽大的衣裳,脸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众人俱是一惑,现在还未轮到清屏郡主献礼,她为何走上前来呢。

    “太后娘娘,可否准许清屏插个队?”

    庄宁太后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仍是点头应承了。

    余妃雪灿然一笑地展开臂上折叠挽着的披风,众人定睛一看都是一叹,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披风,这披风上绣的竟是一幅百鸟朝凤图,除了中间气势昂扬的凤凰外,周围各色的鸟儿环绕着凤凰,粗略看来竟像真的有一百只,绣工精致,针脚整齐,那百鸟朝凤图就如画在纸上般生动形象,而且更为鲜艳夺目。

    林嬷嬷将那披风呈至庄宁太后面前,庄宁太后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质地舒适的披风,一边惊奇地叹道。

    “妃雪,这披风的绣工实在不错,是在哪儿订做的?”

    “什么订做呀。”余妃雪详装不满地嗔道。“太后娘娘,这是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庄宁太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和幽然见余妃雪有些得意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从前从未听说过她擅女红,如今怎绣工如此出神入化。但她仍是含笑夸道:“郡主果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精致的刺绣呢。”

    余妃雪淡淡地扫了和幽然,觉得她的笑莫名地有些碍眼。

    “太后娘娘,清屏的绣工如何,您还不清楚吗,这件披风是嫂嫂带着清屏做的。”

    “嫂嫂?”庄宁太后将目光移至默立在一旁的南盈萱身上,溢出毫不掩饰的赞叹之情。这丫头不仅长得标志,进退得宜,女红还如此出色,最重要的是亲手做贺礼的这份心,实在是难得。

    林嬷嬷灵光一闪问道:“郡主,您说这件披风是您与云王妃一起做的,意思便是这披风是从成衣做起?”

    “嗯,从成衣到刺绣。”余妃雪肯定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看到了和幽然瞬间铁青的神色。心中冷哼一声,谁叫你要乱拍马屁。余妃雪转头正要与南盈萱分享喜悦的眼神,却见她面色有些失魂落魄地垂着头。她一直低着头,直到庄宁太后称赞她之时,她也直微抬眸福了福身子。

    夏侯流冽站在她身旁,几乎是立即便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蹙眉却不语,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她,她看起来神色如常,他替她夹菜她也自然地吃下,但毕竟他们已经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夏侯流冽从她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心情的好坏。

    回到云王府后,余妃雪因在回程的马车上,多次逗弄南盈萱,南盈萱都对她不理不睬,她也知道南盈萱和连慕臣都有一个习惯,不开心的时候喜欢独自待着,便无计可施地回房了。

    但夏侯流冽却不愿让南盈萱一个人,他一把抓住了南盈萱的手臂,止住了她转身欲离去的脚步。

    “爷,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她不肯抬眸看他,只黯然低声道。

    夏侯流冽瞥见她的表情,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脑中灵光一闪,却有些不确定。

    “跟我走。”

    “……爷……”她满面倦容地注视着他,声音中是苦苦的哀求。她这模样让他的心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立即便将她打横抱起,任她如何挣扎都置之不理,一路将她抱到了浴阳湖边的栖幽亭。南盈萱看到栖幽亭更是脸色大变,仿若亭内有扎人的荆棘一般,刚落地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你在怕什么?”

    夏侯流冽清冷的嗓音随着晚风吹入她的耳朵,她有些茫然地停下了脚步。

    对啊,她在怕什么?她在心里暗暗问自己,却得到了一个令她恐惧得浑身发抖的答案。

    她怕和幽然抢走他,她怕。

    今日在大殿之上,她听见和幽然夸赞余妃雪的话,便知道和幽然后悔了。

    和幽然后悔了,她在想尽办法回到他身边,也想挽回他身边的人对她的印象。

    夏侯流冽见她不回答,背影僵硬地挺立着,迈步走到她身后站定。

    “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他温柔的嗓音将她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勾了出来,她眨眼流下两行清泪,蹲下身子抱着自己,无助地喃喃道:“我怕她抢走你……”

    即使南盈萱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他听得一清而楚。

    原来她不开心真的是因为和幽然。

    方才在皇宫内,她情绪突然失落起来,让他不由地想起上次宫宴,她也是突然不开心。而这两次的情绪转变之前,都是和幽然在说话。和幽然说完话之后,她就不开心了。

    也对,夏侯流冽轻舒口气,目光闪过一丝坚定。他跟和幽然的事,他是该给她一句承诺。

    他返身望向题着“栖幽亭”三字的牌匾,猛地跃起击向它,牌匾当即应声落地,碎成了几块。

    “以后,我的世界只有你,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