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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努努嘴，瞧了瞧渐行渐远的轿子，而后才状似不甘心的跟着宛竹向太后的寝宫走去。一路上风景好的出奇，是凤栖梧还身为云凉时不曾见过的景致，想来这云霄怕是将钱银都用在皇宫修葺之上了吧，真真是庸帝。
思索间，宛竹已经带着凤栖梧在一处宫殿前停下，熟悉的殿门让凤栖梧怔了一下，这里她曾经踏足过百次千次，却没有一次像如今这样让她打心底发冷。
住在这里的人，同样是她的仇人。
“七姑娘？”宛竹唤了唤凤栖梧，声音里带着不耐烦，见凤栖梧回神，侧身道：“姑娘，您自个进去吧，奴婢还要回去侍候公主。”
眨眨眼，凤栖梧示意宛竹随意，宛竹瞥了她一眼，而后竟真的离开。
凤栖梧不由为住在这寝宫之中的人感到悲哀，如今不仅生女嫌弃，竟是连个宫人也未将她放在眼里，凭着之前的手段，若不是身子蓦然患病，她怕是容不下这等欺主的奴才吧？轻笑了下，凤栖梧转身进了那华丽的宫殿。
“咳咳，是谁来了？可是镜儿？”熟悉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夹杂着几声轻咳，咳嗽声带着隐隐的压抑，略带苍老的嗓调不再是凤栖梧此前喜欢的温柔调子。
没回声，凤栖梧在殿中站定：“太后，小子七无，奉家师牧虚子之命前来为太后看诊。”
里面的咳嗽声顿了下，而后再次一连串的传了出来：“咳咳，原来是牧虚子的徒弟，牧虚子这些年游云不定，哀家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他了，这么些年来，你师父可还好？咳咳。”说罢又是一阵咳嗽。
凤栖梧暗自打量着这座宫殿，里面的摆设极尽奢华，却冷清沉寂，连该有的宫人也没有，一介太后竟是沦落到此等地步，说什么凤栖梧也不愿相信。
应了声，凤栖梧答道：“师父身子还算硬朗，此番前来是奉皇上和家师之命过来为太后诊断，不知太后近日来身子可曾出现过其他病症？”
“皇上？”太后沉吟了一番，对于凤栖梧的话置若罔闻：“哀家许久未曾见过他了，这慈安宫如今倒是冷清的紧，你且进来让哀家瞧瞧。”
帘子抖动，凤栖梧放眼望去，只见一中年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蒲扇，五官略显老态，但却被脂粉很好的掩饰，暗青色宫装简单大方，凤栖梧并未见过这个人，以前服侍太后的是巧姑，还记得巧姑深得她的信任，如今竟是换了人。
思索中女子从里间走出，一板一眼的冲凤栖梧打了个招呼，而后伸手将帘子掀了开来，挂起，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凑近些，凤栖梧恍然，眸子里带着一丝了悟，果然，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向那女子行了个礼，凤栖梧不动声色走了进去，一中年美妇斜卧在榻上，身上的锦袍由暗沉的黑和耀眼的红交织而成，梳起的高髻上插着金步摇，眉间轻点朱砂，远山眉轻画，胭脂唇间染，肤质均匀，除了脸上带有一点病态的白，实在与病重二字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