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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也以为，自己遇到了那一个好人，他会在月圆的夜里陪着我，听我唱歌，说好听的故事给我听。 可是，他骗了我，他说他回一趟家与家人说清楚，再回来时，便会一直一直陪着我，永远不再离开。我就在泪湖这里等着他，一直等，一直等到了我们的孩子出世……”阿绪面上带了惊讶：“孩子？你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珠菱脆弱地垂下了头：“他走之前我并没有告诉他这一点，人与鲛人是可以拥有下一代的。曾经有许多前辈便是如此，若是我们鲛人想要再陆地上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可以拥有一颗真心，我们的鱼尾便会成为双腿。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我曾经有一个姐姐便是如此，她得到了一个人的真心，便离开了族人去了陆地上生活。”
说罢，珠菱朝阿绪这个方向笑了笑：“现在想起来，也是我自作聪明，当初一直没有告诉他，又凭什么认为他会知道？”她顿了顿，又开口时，声音稍稍冷了一点：“他走后，我发现自己有了我们的孩子，我生下了盼归，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娃娃，生来就有双腿。”
“因为我的盼归，我被族人驱赶，再也不能回到族人之中。不过当时我依旧不后悔，我跟儿子等着他的父亲，我觉着等到他回来，我会得到那一颗真心，从而鱼尾变作双腿，离开泪湖与他和儿子生活在一起。孩子还不到一岁，我等到了他，却没等到该我得到的那一颗真心。”
阿绪心里难过，忍不住伸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
珠菱并没有反抗，她朝阿绪笑了笑：“你是个好妖精，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让外面的那些商人离开，我不会与他们为难，不过也不会见他们。”
阿绪轻叹了一口气，对珠菱说道：“外面的那些商人，来这里也是有缘由的。”
“他们其中的一个，父亲曾经来过泪湖。据说是辜负了一个鲛人，还将她的双眼给挖了出来，偷偷跑回去做了生意，发了财。作为儿子的，虽然不能说父亲的不是，但是心中一直非常难受，等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便不远万里带着那一双凝碧珠来到泪湖，就想要找一找那个鲛人，将凝碧珠还给她。”
珠菱愣了愣，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阿绪继续说道：“望元道长早就劝过他，说这里已经没有鲛人了，就算是他来看过，也不会寻到当年的那个鲛人的。不过他一直不放弃，怎么说都要来一次泪湖，说是如果不来，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望元道长也是被他的执着所感动，所以才会同意带他过来看一次。”
珠菱忽然抓紧了阿绪的手：“他……他叫什么名字？”
阿绪一顿：“什么名字？我忘了问了……你要见见他吗？”
珠菱气息一滞，也说不出是要见还是不要见，有些愣愣的仿佛陷入了回忆。阿绪也没有追问，便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愿意见他，那不如告诉他一声，这里是不是曾经有一个没有了双眼的鲛人，她去了哪里。我想，只要他死心了，八成就不会再来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