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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菱？”小妇人忽然闭了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她又一次垂了头，喃喃半晌，左右还是那一句话：“她……她也是个可怜的，除了泪湖，她哪里都不能呆了，大家都是女人，姑娘也能理解咱们的对不对？”
阿绪眨了眨眼，拉过这小妇人的手拍了拍：“你放心，我们明天去泪湖，本就不是去寻那妖精的麻烦。再说了，那珠菱在泪湖已经二十多年了，若望元道长有心收妖，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小妇人一听，愣愣地看着阿绪。
阿绪接着说道：“只是我急需一些绡纱，所以想要去泪湖碰碰运气，说不定泪湖还有一两个鲛人藏得好的，我去与她们买些绡纱回来而已。望元道长只是不放心我一个人，才同意带我一块去的。”
小妇人听了，面上焦急之色稍稍松了一些，她有些羞怯地抿唇笑了笑：“是我想得太多了，真叫姑娘见笑。”
“没事的，任谁听说一个道士要去一个有妖精的地方，怕是都要以为他是去收妖来着。”阿绪笑着说道：“只是，听你说她叫珠菱……难不成，你与她相熟？”
小妇人踌躇许久，似乎有话不晓得该不该说。
阿绪想了想，又说道：“你放心，我们都是女人，有些事情，你若告诉了我，而又不好叫望元道长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我只是挺好奇的，你说她不是人，又不能离开泪湖，好像又与她相熟……”
小妇人咬住下唇，点了点头：“是，不仅是我，其实我们住在泪湖周围的几户人家，都与她相熟。说起来，如今泪湖里只有她一个鲛人了，我们这些生活艰难的，都是靠着她给的珍珠绡纱，才过得好一些的。”
阿绪一惊：“什么？她是……鲛人？”
“嗯，是的。她……说是鲛人，却又不能算是鲛人了。她自己说，自己已经不人不鬼，不妖不鲛，什么东西都不能算，被困在了这泪湖之中，万年不能脱身。她也是遭了人背叛，所以对我们这些男人跑了的，格外的关照……”
阿绪愣愣听着，忽然倒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她是不是没了眼珠子？”
“咦？姑娘如何得知？”
这下子，事情便清爽得多了。
原来这二十多年来盘踞于泪湖中的“妖物”，便是当年那个遭了商人父亲背叛，被挖去了眼珠子的鲛人。阿绪叹了口气，便将上午来的那个商人的事情说与了小妇人听。
小妇人听着听着，眼圈红红的，眼瞧着泪珠子就要掉下来。
“原来是这样，珠菱为何没了眼珠子的事情，她从未与我们说过，原来……原来是这样。”小妇人听着，长叹了一口气：“好在那商人是个有良心的，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将那一双眼珠子给送回来。”
“是啊，我们也是瞧他心诚，才答应明日带他一块儿去。”阿绪说着，又拍了拍小妇人的手：“这下你放心了吧？明日去泪湖，不是去害珠菱，反而是还她的眼珠子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