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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十一此时已经将冰刃凝结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砍向顾如澜与阿绪所在的结界。 可惜的是，他们毕竟是在顾如澜的虚灵界中，在这一方天地里，顾如澜几乎是神的存在，没有人，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与他抗衡。纵然如鹤十一这般修为，也撼动不得这结界万分之一。
他双目赤红，砍向这结界的剑几乎毫无章法。因着用力过大，他两手虎口震裂，此刻每当他挥起手中的剑，虎口处的血便会飞扬而起，染红了飞舞的雪花。
“顾如澜！”鹤十一目呲欲裂，愤而怒吼。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师兄，你心疼吗？小山鸡要熟啦，一会儿我分你一块肉可好？”顾如澜如魔般疯狂：“快告诉师弟，你心疼吗？你难过吗？你恨吗？”
“六千年前，当阿瑰跪在你面前，当你的剑挥出来的那一刻，我也心疼，我也难过。我宁愿自己死了，也想你留她一命，可那个傻姑娘，她抱着我跳下隐鹤山，几乎碎裂在我的身下！我恨，我恨！我恨了六千年，我心疼了六千年，我难过了六千年……你当我不想轮回？你当我不想赴与阿瑰之约？你当我愿意人不人鬼不鬼这副模样？我当然想痛痛快快去死，可是我不甘心，我更想……更想亲眼看你，看着你这个没心没肺，从来没有过任何情感的怪物，也感受一下我的痛！”
鹤十一呼吸混乱，整个虚灵界地动山摇。虽然是顾如澜的虚灵界，但在鹤十一不管不顾的疯狂攻击之下，这虚灵界显得岌岌可危，不远处几乎遥不可见的天边，开始一片一片碎裂开来。
然而，这一切似乎已经太迟了。
阿绪的肉一片一片在这火中融化，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最可怕的是，仿佛自己肚子里的那颗不老实的玩意儿，也被身上的火焰吸引，渐渐里外呼应，也燃烧了起来。
阿绪七窍流血，张嘴想要呼喊那薄薄一层淡紫色结界之外，状若疯狂的鹤十一，可一张口，便是一口燃烧着的血涌了出来。她眼前渐渐模糊，可是心里的悲伤却越来越清晰。
好吧，她不闹了，是自己傻，居然会对一个魔头掉以轻心，她这么蠢，死了就死了吧。
只是，只是能不能让她再对阿鹤说最后一句话？
“鹤……鹤……”她用尽全力，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不甚清晰的气声，她怀疑自己的脖子要被烧断了，要不就是嗓子被烧坏了？
好可惜啊。
她好想劝阿鹤冷静一下，不要为了她再这样了。
他不该是这副狼狈的模样，他应该永远都是那副冰冰冷冷，周身仿佛散发着月华一般，谪仙一般……干干净净，又冷冷清清的道人。
鹤十一头发已经完全散了开来，于狂风中乱舞，他的衣袍之上沾满了自己的血，双目赤红，面容狰狞疯狂，仿佛修罗再世。身上衣袂乱舞，与周围狂风大雪融为一体。他怒吼着，疯狂着，大地为之震动，天已经塌陷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