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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最近嗜甜？”顾如澜笑眯眯地问向鹤十一。鹤十一手指微微一颤，忽然从这六千年前的幻境之中回过神来。是了，这里并不是他的小师弟顾如澜在隐鹤山的小院子，他们也早已不是师兄弟的关系。
这里只是顾如澜的一个虚灵界，而已。
鹤十一进了屋里，还没坐下，便直接开了口：“阿绪在哪。”
“哦，那只小山鸡啊……”顾如澜半点也不惊讶鹤十一会立刻问到这个，他施施然走到桌子后头，将悬在小红炉上的茶壶那麻布隔着，拎了下来。
茶碗是粗陶的，一共就两个，两个还不一样，做得十分粗陋，却很是有一番野趣，顾如澜将两个茶碗拿滚水烫过，放在桌面上，坐下来抬头看着鹤十一：“师兄坐下来再说。”
鹤十一默默看着桌上的两个茶碗，抬眼目光凌然。
“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样我压力好大！”顾如澜呵呵笑了，拍了拍胸口说道：“师兄你凶起来，可比师父还吓人呢。”
这桌上只有两个茶碗，看来顾如澜并不打算把阿绪放出来了。
“快坐下，这儿虽然不是咱们隐鹤山，但都是我按照记忆一点点凑起来的，绝对半点儿都不差。咱们师兄弟也好好在这儿叙叙旧。”顾如澜又朝鹤十一摆了摆手，鹤十一这才缓缓坐下。
“喏，尝尝看，好不好喝？”顾如澜将茶水倒入茶碗，水汽带着茶香升腾而起，弥漫了整个小屋。鹤十一拿过茶碗，修长手指捏住粗陋茶碗，细腻肌肤在粗糙陶面的映衬下，更显光彩。他轻嗅茶香，而后轻抿一口，蜜腌过的梅子里清甜香气浸入茶水，散出一室茶香。
确实好喝。
顾如澜见鹤十一眉眼微动，顿时咧嘴笑了：“太好了，师兄果然是寻回了七情六欲，连师弟的茶水都能喝出滋味来了。你可不知，当年每每我花费心思替你斟茶，而你无论喝下我多大的心血，都一副如饮淡水的模样，很是叫人气馁呢。”
他说着，笑容里多了些意味深长：“这一切，还得多谢了那只小山鸡才是。”
鹤十一抬眼看向顾如澜，眸光中又多了几分厉色：“她不过百岁妖龄，就算破其腹食其内丹，你也增长不了多少修为，放了她。”
顾如澜笑得肩膀耸动，半晌后有点儿无辜地摊了摊手：“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再怎么不要命，也没有想过去吃了这只小山鸡啊。”
鹤十一听得出顾如澜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个什么玩意？”
“……”
“她身俱玄女心头血，内丹早已被九天神火所包裹，我去吃她？怕自己命长吗？”
顾如澜仿佛闲聊一般说出这些话，而后挑眉看向鹤十一：“这件事儿，想必师兄是知道的。不过，师弟这里还有一件事，师兄就绝对不会知晓了。要不要我说？”
“……”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你遇到她之后，这七情六欲便一点一点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