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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十一并不知晓，自己这一刻的表情，是怎样的温柔。“唔？”
“好吃不好吃，你尝尝不就晓得了。”鹤十一收回手，将手指藏在糖纸包下轻轻捻了捻，刚刚触碰阿绪温热嘴唇的触觉，仿佛留在了指尖，他轻轻搓动手指，却搓不去那一丝缠在指尖的旖旎。
阿绪眼睛一眯嘴里嚼着麻糖，用力点了点头。糖很甜，也很香，只是有点儿粘牙，她用力嚼着嘴里的糖，表情有点儿好笑，却十分认真。
糖在唇舌间化开，只在她后槽牙上黏住了一点儿。她用舌头舔着那一点儿顽固的小硬块，扭头去找阿青。
麻糖真好吃呀，而且好像有种能让心情变得更好的功用呢！
阿绪吃过了糖，快活得跟只小鸟一般，听得外头何姑娘叫喊她出来尝豆沙，她便又快活得扑腾了出去。一推门，整个院子里都是赤小豆的香气。
“好香呀。”阿绪吸了吸鼻子，笑嘻嘻地凑过去。何姑娘将煮豆沙的小锅端出来，放在院子里，等豆沙稍稍冻硬一点儿，便好裹进元宵里做馅儿。
“来，尝一口，”何姑娘见阿绪过来，往她手里塞进一柄勺子。阿绪用勺子从锅里舀起一丁点儿豆沙，放进了嘴里。
“甜不甜？”何姑娘高高兴兴地问道。
许是因为阿绪将将吃过麻糖，所以此时尝这豆沙并不十分的甜，不过豆沙绵软热乎地在齿间化开，带着赤豆的香气，却是独一份儿的好吃。她朝何姑娘点点头，偷摸又舀了一小勺塞进嘴里，才将勺子还给了何姑娘。何姑娘嗔笑一声，夺过勺子将豆沙端得远了些。
“大弟，你盯着点儿，别叫老幺……跟阿绪这小子偷吃了去！”何姑娘匆匆对着树下刻苦读书的那个何家小子说道，而树下另一个被防着的何家小子，龇牙咧嘴朝着何姑娘的背影做鬼脸。
阿绪嘻嘻一笑，心里却忽然想到了该怎么给师父写信。她舔了舔下唇，赶紧回了屋里，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将那桌子割成一半的亮，一半的暗。阿绪坐在椅子上，藏在暗的那一面儿里，半张脸却浸入了阳光。鹤十一与她隔着半面屏风，一抬头便能看见她在阳光中微微泛黄的那一点儿翘起的额发，她白皙的面庞落在阳光里，他几乎能看清楚她面上浅浅的细毛。
她咬住下唇，手里攥着毛笔，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傻笑，那模样实在是太过生动，竟叫鹤十一一时挪不开眼睛。他拿着闲书的手垂在膝上，看着阿绪，微微露出一个笑。
或许，正是因着这只小妖吧。
他开始贪恋这凡间烟火，十丈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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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是阿绪呀。”
“您走了有好些日子了，我跟阿青其实都还生你的气呢。当初您怎么不说明白，就这么一摊手丢下我们不管了，我俩都还小呢，您也真好意思独个儿跑路，也不等等我。”
“不过，您叫我找的有缘人，我可能没找着。叫您失望了，真不好意思。而且吧，我也不打算找了，就这日子，我觉得过得不错，能活一日是一日，多活一天赚一天呗。您先别着急，等到我下去之后，您再跟我算账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