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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再贫！”何家姑娘作势要打，老幺脖子一缩：“行了，别缠着客人闹，没瞧见娘在那儿架蒸笼么，去搭把手！”老幺立刻跑了，何家姑娘朝他背影又翻了个白眼，而后朝鹤十一笑了笑，手肘拐了拐阿绪：“我进去帮娘的忙，这些秋上存下的白菜帮子可交给二位料理了，多谢哈。”
说罢，她也一溜烟钻进厨房里，似是专门给鹤十一和阿绪留下点儿个人空间。
阿绪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得劲，好像心尖儿上被生生扯下了一层皮，现下正毛毛的发疼。她安慰自己，等确定了国学院里的那个丑得吓死人的先生是那黑熊精的儿子，便立刻带着阿青走路闪人；可越是这么想着，她便越是忍不住去盯着鹤十一，看着他的动作，他的神态，像是想要把这一切深深刻入脑子里，待见不到他时，可有个念想。
真没出息呀。
阿绪感叹了一句，拿自己没了法子。她垮着肩去院子角落拾了个小兀子，在鹤十一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刚才我跟何家姑娘打听了，现在国学院里有个先生，据说也是其丑无比，丑得何家老幺要逃学。而且最巧的是，何姑娘说那先生姓熊。你猜，那是不是黑熊精的儿子？”
鹤十一没抬头，只“唔”了一声。
“不然咱们一会儿去一趟那里，趁着他们还没下学。”阿绪捡起地上一个大白菜，将外头枯了的烂了的叶子都掰开：“不然一会儿他们下了学，可就放年假了。下回想要再见到那先生，可得等到过了十五。”
鹤十一心里没来由地一疼，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去看阿绪：“你很着急？”
阿绪没明白鹤十一的意思，懵懵然“嗯？”了一声。
连过了小年都不乐意，这样着急找到黑熊精的儿子，想着离开自己么？
鹤十一五脏六腑似乎都密密麻麻疼了起来。这种疼很奇异，细细去寻，道并不致命，可却像是暴雨梨花针，如牛毛一般扎在心尖儿上，叫他呼吸都觉着身子发颤。
居然……居然已经想象不到，往后身边少了这只小妖精，会是怎样的日子了。
“没什么。”鹤十一丢下手里的白菜，将颤抖着的指尖狠狠握在掌心。他站起身来，面容依旧不染一丝烟尘：“这就去吧。”
阿绪狠狠咬住了下唇，抬眼去看时，鹤十一人已经到了门外。她丢下白菜，朝厨房里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鹤十一离开了院子。
国学院很好找，随便拉住个路人打听打听便是。
这国学院是朝廷办的，据说当初开国，这片儿初成为京城，经历过动荡战争，朝廷缺人缺得紧，而在战乱之中，读书人总是死得最早的那一批。于是当时的皇帝大笔一挥，在京城画了一大块好地方，围起来建成了这个国学院。
这国学院按理说是谁都能来读书的，只是渐渐日子久了，想来读书的人越来越多，国学院怕盛不下那么多人，这才有了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