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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的沙璃与洛玉湮看到这一幕不禁莞尔，三个年纪加起来都快千岁的人，在山林之间放声大笑，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云牧脸上也浮现出笑意。盛夏之处，蝉鸣声声。
沙璃抱着胳膊望着不远处的师徒三人，许多年以后若是自己加入进去，还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天枢老人对着云牧招招手：“小丫头，我看你资质极好，让我试探一下你的修为。”
话音未落，天枢老人竹杖出手，云牧眼神一凛，偃月剑出鞘，迎上了天枢老人的竹杖。面对偃月剑这等上品仙器，竹杖居然气势更胜，仿佛渴望一战。
竹杖与偃月剑相撞，两者震荡开来。天枢老人暗道一声不错，又执杖追来，云牧战意正盛，脚下步法变幻，偃月剑再度直击而去。
“谪仙，师父他老人家没有仙剑么？”沙璃看得移不开目光，但心里实在好奇，追问着洛玉湮。
洛玉湮的声音传来：“你看到师叔祖手里的竹杖了吧，它可不比仙剑弱。”
“难道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法器？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了解。”沙璃说道。
“不是不为人知，而是不为现在的人知。”洛玉湮耐心说道，“我也是闲暇时间翻山门事纪所知，师叔祖他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在魂洞选仙剑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可心的，一气之下发誓这辈子不用仙剑做法器。”
沙璃也顾不得看天枢老人和云牧的比试了，她转过头盯着洛玉湮，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么霸气？说不要就不要了？”
“师叔祖当时也是山门佼佼者，就连掌门师祖都诧异师叔祖会立下重誓，掌门师祖曾想为师叔祖令找法器，师叔祖随手捡起个竹杖，就将竹杖作为自己的法器了。”洛玉湮带着笑意。
沙璃彻底说不出话了。“所以那个竹杖就一直用到现在？成为了不逊色于上品仙器的存在？！”
“那竹杖早与师叔祖心神相连，在围剿邙山一脉的时候，这柄竹杖名满天下，有人说让师叔祖为竹杖起个名字，师叔祖洒脱地说，就叫竹杖。师叔祖成为了当世能者，这柄竹杖可媲美任何仙器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身养器吧。不得不说这种事也只有师叔祖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得出来。”沙璃再看向天枢老人的时候，只觉得竹杖都在熠熠发光。
天枢老人对云牧的一番试探也结束了，天枢老人坐回蒲团，云牧站回云隐的身后。
“天资甚好，修为也达到了中层境界，快要步入大成了。”天枢老人将竹杖放在身侧，对着云牧说道，“但你要切记，过刚易折，剑法凌厉是好事，但不分时机可就容易吃亏了。”
“晚辈谨记。”云牧握着偃月剑，向着上首的天枢老人一拜。
云隐感叹道：“她这毛病我也知道，这丫头从小就不懂人情，像是个从未开窍的孩子，一天到晚除了修炼就是修炼，我让她多与其他弟子交流，她可好，见到一个打趴下一个，弄得谁都不敢近她身，最后直接闭关了事。唉……”
云隐在那边说个不停，云牧倒像是个局外人，仿佛说得完全不是自己。
天枢老人笑道：“你应该跟我新收的那个弟子将性格融合一下，你太静，她实在是比兔子还能蹦……你若是心境再好一些，我就不收那笨蛋了。”
沙璃一听，这是说道自己头上了，这无缘无故的又扯到了自己实在是躺着也中枪。说点好的也就罢了，两位师叔成了“混球”，自己成了“比兔子还能蹦的笨蛋”……
洛玉湮忍不住笑着敲了下沙璃的头，“你这是被师叔祖夸了。”
“这哪里是夸人？”沙璃抓住洛玉湮的手。
洛玉湮眼神停留在沙璃的手上，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师叔祖说的是’云牧若是心性再好一些，他就不收你这个笨蛋了。’说明相比之下，还是对你很满意的。”
沙璃想了想，按洛玉湮的说法，似乎也有些道理。
沙璃这边懊恼着，空铭和云隐倒是愣住没反应过来。
“师父，您又收弟子了？是小山门中的人？”空铭赶紧问道。
天枢老人哼了一声，面色不快：“你还问我呢啊！要不是你把却邪剑法随便传出去了，我能再认个弟子吗。”
云隐也大吃一惊，他拉住空铭说道：“空铭老儿，当初说好等云牧磨砺好心性传给她的啊，你个老家伙出尔反尔啊！”
空铭暗暗叫苦，解释道：“云牧儿的心性不适合，你我都知道。再说，等以后云牧儿磨砺出来了，我再传给她。”
“晚了。”天枢老人抱着胳膊说道，“当初我少说一句话，这却邪剑法是我们山门的顶级功法之一，是有限制的，百年之内之能传授一人，要不当初早就传给你二人了。”
“这是确实是弟子失察……”空铭赶紧承认错误，“但我这却邪剑法没有传给外人，我传给了玉湮啊，那小子为人机敏又心性善良懂得进退，是修炼着剑法的不二人选，否则我也不会给出去的。”
空铭师叔猛夸洛玉湮，沙璃眯着眼睛盯着洛玉湮，洛玉湮嘴角微扬，那表情似乎非常满意空铭师叔的夸奖。
“哼，洛家那小子心思机敏不假，好东西都给她身边那个叫沙璃的小丫头了！我见到沙璃那丫头时，却邪剑法都修炼到第二层了。”天枢老人看着下首争辩的两人，无奈地说道。
“什么？！”两位师叔惊得嘴里塞得下鸡蛋。
“这是怎么回事？空铭！”云隐差点跳起来。
云牧很是欣喜地说道：“难怪沙璃进步这么快，原来是修炼的却邪剑法。”
云隐回身看着面带喜色的云牧，诧异地说道：“不是，牧儿啊，你高兴什么？”
“我挺喜欢沙璃的，她是我朋友，我自然高兴。”云牧理所当然地说道。
“……”云隐没话了，“那好吧，你不介意就好。”
林中的沙璃捂嘴偷笑：“仙子姐姐看来还是爱我的，萝卜条靠边站喽。”
空铭一拍手，恍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日玉湮来求却邪剑法，最开始说就是个给沙璃那女娃娃求的，我没同意，但他后来又说自己要修炼，然后我就把剑法交给他了，原来他真是为女娃娃求的啊……”
空铭很自然地将酒的事给隐藏去了，这要是让天枢老人知道了，更得大发雷霆。
“所以说……师叔祖的新弟子就是沙璃？”云牧问道。
天枢老人揣着手，都懒得抬眼，懒懒说道：“那两人一直在树林里待着呢，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树林中的沙璃有些尴尬，洛玉湮十分坦然地走出树林，沙璃小跑两步赶紧跟上。
“方才见师叔祖与师叔相谈甚欢，晚辈不好打扰，这才伫足在树林边缘。”洛玉湮大方地说道。
沙璃从洛玉湮身后走出，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对着上首座的天枢老人俯身一拜：“弟子沙璃，见过师父。”又对着空铭云隐两位师叔说道：“见过两位……师叔……”在“师叔”和“师兄”这两个称谓中，沙璃果断选择了前者。
“行了，起身吧。”天枢老人说道。
沙璃答应一声，空铭和云隐两人目光扫在沙璃身上，简直想要看个透彻。方才天枢老人说“比兔子还能蹦”的时候，或许就应该想到是她了。
空铭还是不理解，追问着洛玉湮：“玉湮小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真是为了这女娃娃求的剑法啊？那可是山门顶级的功法啊，你就不心动？”
洛玉湮保持着风度，对空铭师叔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玉湮正准备全力突破圆满境界，这却邪剑法对于玉湮来说并无多大用处，不如传给别人。”
“唉，这还真是你这个女娃娃的福气。”空铭师叔看向沙璃。
沙璃忍着笑意，明显还是非常高兴，白白得了个山门顶级功法，而且别人还没法学，这便宜真是捡大了。
云隐也说道：“修仙靠机缘，既然选中了你，你就好好修炼，定要给我们这一脉争脸才行。”
“师父师叔放心，我不会辜负的。”沙璃喜滋滋地说道。
“诶，玉湮，我记得去年你找我要却邪剑法的时候还在中成境界呢，这怎么一转眼就要去突破圆满境界了？！”空铭师叔打量着洛玉湮，“你这小子进步也太快了些。”
“玉湮不才，自知勤能补拙，在外这段时间突破了大成，在小山门这几日获益良多，突破圆满指日可待。”洛玉湮说得云淡风轻。
云隐差点气吐血：“你还自知不才？！你相让我们在场的人都去找绳子吊死么！”
“是玉湮过谦了。”
云牧走上前，将偃月剑横于胸前，声音透着清冷：“看来我还是用功不够，待我闭关之后，再来找你比试。”
云隐赶紧站起来拉住云牧：“牧儿啊，你可别再闭关了，你爷爷我真受不了了……”又冲着洛玉湮使眼色：“玉湮啊，你说是不是，有时候这修为不是仅靠闭关就行的。”
洛玉湮接到云隐师叔的暗示，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师叔说得有理，有时候历练更能长修为，不仅要修为历练，还要尘世历练。”
云牧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了其中道理，她考虑了一下，收起了偃月剑。“好，那我便多历练历练。”
见云牧答应了，在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